这一顿高端日料，佟悦一口水没喝，李毓文同样一口都没吃。
沉着脸结账从店里出来后，她就一个电话打到了景淮那。
却是助理接的。
“景淮人呢？”
“被前辈叫过去陪吃饭了。”
李毓文深吸一口气，“等他吃完饭，让他给我回电话！”
“我，我尽量。”
结果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
“文姐？”
李毓文一下子就听出来景淮声音里的醉意，气又上来了，“你这是喝了多少酒？不怕影响到明天的工作吗？”
“徐，额，前辈给我倒酒，我总不能不喝吧。文姐你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佟悦那边答应了？”
李毓文顿时沉默下来。
景淮跟了她这几年，两人之间也养成了些默契。听见话筒里突然没了声，他脑袋里的七分醉意顿时去了三分，“文姐？”
李毓文艰难开口：“佟悦她，回绝了。临走之前还说什么公平竞争。”
景淮把手机放到一边，拧开一旁的水龙头往脸上浇了好几捧凉水，因为酒精微微发热的脑袋顿时又清醒了些，“她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去报名！”
“现在也就这条路可以走了。”李毓文咽了口唾沫，“景淮，你跟我说句老实话，你觉得你的作品可以通过竞争吗？”
“文姐，我去参加这个节目肯定是有信心的，我是想让李先生对我满意，又不是让她因此对我不满。”景淮说着苦笑一声，“但说是公平竞争，在这个圈子里又哪来的公平啊。”
李毓文心也跟着揪在了一起。
他们不是不知道可以直接去节目组的官网上报名，但明知道这些还想着拿资源换捷径，就是想直接跳过报名这个步骤直接拿到参加节目的资格。
一来自然是这么做更省事省时间，二来谁知道在报名环节又会有什么幺蛾子。
在这个圈子里多的是内定，内推，甚至已经定好的角色还会被关系户换下去。
这一次的机会太重要了，没有必赢的信心，他们不敢去赌。
“真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吗？”
李毓文张了张嘴，忍着心疼，“佟悦那边看来是真的行不通了。要不，你再求求那位前辈？”
能把国际时尚盛典的邀请卡都随手给出去，她想着，上《传世传承》这样的国内节目，对于那位前辈来说，也是一句话的事吧。
“那好，我再问问看吧。”
从卫生间出去之前，景淮朝洗手台前的镜子照了照。
刚才往脸上浇水浇得太急，他身上的白色衬衣这会已经是半湿，紧紧贴着皮肤。
手边就有吹风机，但他看了两眼后，径直出了卫生间。
徐青媚正在沙发上坐着翻杂志，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景淮这会的模样眯了眯眼。
等人走到近前，准备弯下腰，她抬脚，抵在了景淮小腿上。
“不是去接电话了？怎么还洗了个脸，把衣服都弄成这样了？”
“青媚姐。”景淮垂眼，就保持着这种湿漉漉的状态顿在了徐青媚面前，语气低落，“是我经纪人要我回她电话。您还记得我之前说我跟姜令曦资源置换的事吗？”
“嗯，记得。”徐青媚用手指勾起景淮的下巴，看着青年可怜巴巴的表情，若有所思，“这是，没谈拢？”
景淮用鼻音轻嗯了一声，“她的经纪人说让我去公平竞争，可在这个圈子里，就算有真本事，但又有什么公平可言！”
徐青媚心里很清楚，景淮这个样子这番话，八成是专门演给她看的。
可谁让她现在就吃这一套！
“那个节目叫什么来着？”
景淮愣了下，很快眼睛一亮：“《传世传承》。”
“姜令曦之前也去过？”
“她去了上一期的围棋篇，听说还是当时节目组的特邀点评员石老先生邀请去的，下一期的书画篇有位特邀点评员李先生，是石老先生的妻子，所以我才想通过姜令曦那边走走门路。”
“那这一期的书画篇她还去吗？”
“她会围棋都挺让人意外的，总不能还精通书画吧。”
“那可不一定。”徐青媚脑海中浮现起那天在停车场见到的姜令曦的身影，“除了她自己也会参加，我可想不出来她会回绝你们的理由。你们给过去的资源，只要不是傻子，都会选择接住。既然她们不接，除非是有更大的利益在跟前。”
景淮听得顿时愣住。
不过徐青媚没给他继续往下深想的时间，伸手搭到他肩膀上，“不就一个国内的综艺，看把你给难的。明天我找人要个特邀点评员的位置，到时候再把你捎上就是了。”
姜令曦要是去参加《传世传承》的书画篇，她就当特邀点评员，倒要看看到时候那丫头在点评员的位置看到她，会是个什么表情。
至于拿不下这个位置，那是不可能的。
没有哪个节目组不想要热度，而她自带热度，那么对方就绝对不会不接她给过去的这根橄榄枝。
景淮只觉得峰回路转，满脸感激地仰头看向眼前的人：“谢谢青媚姐。”
徐青媚勾唇一笑，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又重了一分。
对方顿时心领神会。
*
小桃从出租车上下来，走到别墅大门前，看到的就是一片黑洞洞的别墅。
没人？
以江昔语的习惯，就算是晚上睡觉，也只会把她自己卧室的灯给关了，外头和院子里的灯都得开着一直到天亮。
现在这样，可以确定是没人。
但这大晚上，还伤着腿，人能去哪？
在转头出去找家酒店住下和给江昔语打电话之间，小桃没怎么犹豫就选择了后者。
住酒店还得花钱，无觉师傅已经开始想办法救妈妈了，她还想以后要带着妈妈来帝都生活，就得有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现在就得省钱了。
再加上这次回来，江昔语明显是对她多了几分顾忌，小桃觉得她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
于是就往行李箱上一坐，掏出手机拨通了江昔语的号码。
江昔语这会已经准备睡觉了，她之前能熬夜是因为白天闲得没事，但今天到了剧组先是拍定妆照又是跟徐青媚对戏，猛地一整天忙下来，收工的时候差点累瘫。
本来还打算回更舒服的家里休息，这下子也没那个精力了，这才住进剧组给准备的酒店。
“谁呀，这个时候还打电话。”
“小语姐，是小桃。”
江昔语本来已经是半眯的眼睛猛地睁开：“她，她不是坐飞机去探望她妈了吗？”
手机扩音器打开，让江昔语觉得有些阴森森的声音顿时在不大的房间里响起，“小语姐，我探望完妈妈又坐飞机回来了，别墅里怎么没人，您不在家吗？”
“你，你回来这么快干什么？怎么也不多留几天？”
“这哪行，我是您助理，得回来好好照顾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