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中午，剧组所有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总算可以松松弦了！
姜令曦回休息室途中路过卫霄的办公室，看见在门外徘徊的裴心缘，停下脚步喊了她一声。
“找卫导有事？”
“嗯，”裴心缘扭头看见站在屋檐下的姜令曦，连忙小跑过去，想也没想就说出了自己这会正在纠结的事，“姜老师，我想跟卫导请个假。”
“请假？这个时候？”
见眼前这个酷似青鸢的小姑娘点点头，姜令曦好心给她建议：“我劝你这两天最好不要，当然要是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的话，有很重要的事就另说。”
要是有正当理由，那这假应该还是能请下来的。
“其实这件事我也有些摸不准。”裴心缘面上泛难，“而且我感觉今天的卫导脾气尤其差，我还真有点不敢进去。”
姜令曦：“看出来了。”
裴心缘想到自己刚刚在导演办公室门口转圈圈的画面都被姜老师给看在眼里，顿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姜令曦想了想还是提醒道：“是剧组有位即将进组的演员昨天出事了，卫导正为这事烦心。”
裴心缘愣了下，不过很快就想到什么，“难道是饰演北蛮皇子耶律弘因的演员？”
姜令曦点点头，“是他。”
“那还是算了。”裴心缘咬咬牙想着要不干脆就放弃算了，她是真有点怕卫导的毒舌。
而且这个机会前脚送到她面前，后脚剧组就出事，冥冥中就好像在刻意阻挠她一样。
这么一想，心里就舒服多了。
姜令曦看她小脸变来变去，也不由有些好奇，“能跟我说说为什么打算这个时候请假吗？”
裴心缘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打算隐瞒眼前的人，老实回道：“是剧组的程老师给我介绍了一个很不错的机会，我想去试试。”
“程老师？”姜令曦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剧组里姓程的演员，很快就锁定一个人，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后，“是程乾？他是怎么跟你说的？等等，到休息室再说。”
休息室里。
“……就是这样，娇娇也帮我打听了一下，她那群小伙伴都说《盛京小娘子》不管是导演还是剧组都还蛮靠谱的，我这才决定去跟卫导请假的。”
路筝筝和许令安作为旁听的，听完也跟着点点头。
“听着，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哈！”
“唔，可我总觉得还是有点，”许令安顿了顿，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不太对劲。”
“哪不对劲？”
“这会不会太顺利了点？”
“没有吧，那位程老师咱们都见过，感觉人挺憨厚的啊，演的也都是一些很正派的角色。”
“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吧！”
姜令曦看了眼已经开始就这事讨论开来的路筝筝和许令安，着重看了眼此刻轻皱着眉的许令安。
这丫头是有股子敏锐的直觉在身上的。
其实说句实在话，她看目前剧组里的演员，值得深交的还真没几个。
而那个程乾，她见得不多，基本上还都是在拍戏的时候。
私底下几乎没什么交流。
对方品行如何她不做深究，只看表面，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人不老实。
不老实代表心计多，这个特质可以说是优点也可以说是缺点，只看他把这份心计用在什么地方。
一念之差，就有可能谬之千里。
等回过神，就见眼前三个人都齐齐看过来，等着她发表看法。
姜令曦掠过路筝筝和许令安，对上裴心缘看过来的眼睛：“程乾此人……”
裴心缘忙竖直耳朵，洗耳恭听。
路筝筝在一旁注意到她这么认真的模样还愣了下。
曦曦姐的话对于这位裴姐姐来说这么有分量的么？
“在我看来，他只会做对他有利的事，凡事利益为先，并非是个滥好心的人。你回去后姑且先好好想一想，他推荐你，对他自个能产生什么好处。等想通这些，你再自己决定要不要接住这个机会。”
裴心缘心下一凛，忙点点头下意识牢记了这番话，“我知道了姜老师。耽误您这么长时间，那我先回去好好想想，您赶紧休息吧。”
等裴心缘离开，姜令曦就见许令安欲言又止，不由笑道：“现在这休息间就咱们仨，有什么不能说的。”
“姐姐觉得程乾此人不可信。”
路筝筝听得先是一愣，接着又看到曦曦姐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张了张嘴。
她明明从头到尾就坐在这跟完了全程，但这会怎么总觉得自己还是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还是人的智商差距就是这么鲜明又现实！
“你们这结论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啊？”
对于这句灵魂质问，姜令曦和许令安回了她同样的话，“自己看，自己想！”
裴心缘顶着大太阳想了一路，等回到地方脸被晒得脸皮通红还不自知。
倒是把等着她回来的韩娇娇给吓一跳，“你脸怎么红成这样了，不会是被导演给骂了吧？”
“没，晒的。”裴心缘朝她摇摇头，正要说自己还没去跟卫导请假，韩娇娇已经先一步迫不及待问出声：“怎么样，导演批你假了吗？”
“娇娇，”看着眼前表现得比她还有些急切的韩娇娇，裴心缘抿抿唇，朝她缓缓摇了摇头，“我打算放弃这次机会。”
“啊？为什么啊？”
“我，我觉得还是先专注现在这部戏，不准备分心了。等把这部戏圆圆满满拍完，再考虑其他。”
“你这个死脑筋！”韩娇娇忍不住跺了跺脚，“这又不是让你轧戏，不是说这边拍完了才会进那边剧组吗。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把握住，以后肯定有你后悔的。”
裴心缘按住韩娇娇肩膀，“我是真的深思熟虑过了，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放我面前，凭什么呢？”
剧组的女演员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怎么就偏偏落到她头上了呢？
“你前面吃过那么多苦你忘了，现在明显是苦尽甘来呀。”韩娇娇把裴心缘的手从肩膀上拂下来，“算了，我不劝你了，快气死我了。之前还搭上那么多人情帮你打听！”
裴心缘看着韩娇娇气呼呼转身离开的背影，正要追上去，又被叫住。
“心缘，怎么样，想好了吗？”
裴心缘转身看向正朝她这边走过来的程乾，心下不由升起狐疑。
她这才刚回来，跟娇娇说了几句话还没来得及坐下歇歇呢，这就找过来了，这态度未免也太紧迫殷勤了些。
面上为难道：“不好意思程哥，导演不给假，他今天的脾气您也看到了，连佘影后都照骂不误。看来这下只能辜负程哥您好意了！”
说完她又在心里默默跟卫导道了声歉，
不是她非要拿卫导当借口，而是只有这么说，程乾才不会有多少怀疑。
她虽然打算拒绝这个看似很好但现在越想越不怎么踏实的机会，但也不准备因为这件事在剧组开罪程乾。
料想程乾也绝对不敢跑到卫导跟前去求证她到底有没有去请假。
程乾果然不疑有他，毕竟卫导今天的坏脾气全剧组几乎是有目共睹。
“唉，确实，也不知道卫导今天究竟怎么回事，明明昨晚杀青宴上还好好的。”
裴心缘也适时表现出疑惑。
“那也只能先这样了，等看看过两天卫导脾气能不能好点你再去说吧。”
裴心缘跟着点点头，同时在心里默默回道：只要一天找不到能补上饰演北蛮皇子的演员，卫导的脾气怕是还要继续坏下去。
甚至还可能越来越暴躁。
毕竟，距离转场到凉川拍摄，可不剩多少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