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口舌博弈之后，崇殷带着栾枫退散。
卫敏敏志得意满，拉着裴心缘过来上了车。
姜令曦等她坐稳扣上安全带，“你跟崇殷在外头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他说剧本上有些地方想跟你这个女主角兼编剧之一聊一聊，我就说我了解你，你肯定不喜欢在车上讨论工作，做人还是不要强人所难的好。而且相比起聊剧本，你肯定更喜欢我带来的扑克牌。于是他就败退了！”
姜令曦看着递到面前的一副崭新的扑克牌，伸手拿起放在最上方的‘大王’。
聊剧本，估计只是借口。
或者，这人是想通过聊剧本，进而来了解她。
虽说强大的人都会有些自负，但这样的人做起事来，只会比普通人更谨慎。
因为会一次性压上很多赌注，一旦失败，很难承担失败的后果。
崇殷现在人已经到剧组，不出意外，下一步自然就是来接触她。
好探一探底！
毕竟她也想过要不要去探一探这人的底呢，只不过还没开始行动罢了。
虽说刚刚失去了一个互相试探的机会，不过也正如卫敏敏所说，赶路途中她烦躁还来不及，还真没什么心思去应付崇殷的试探。
那就先看看这人有多少耐心吧。
“打算玩什么？”
“斗地主，比大小，找朋友，跑得快，炸金花，我都会！”卫敏敏一脸自豪，“就看你们想玩什么了。”
虽然卫敏敏说的这些自己一个都没玩过，甚至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姜令曦还是淡定得很，“不是说这车要开到晚上才到目的地，那就都玩玩吧，玩够了就换另一种。”
“行，我来洗牌。看我花式炫技！”
卫敏敏一来，路筝筝就从原来的座位起身让出位置，自觉挪到了后座跟裴心缘一块坐。
这会看她熟练切牌的动作，“敏敏姐，您是怎么想着出来拍戏还带扑克牌的？”
“等在沙漠戈壁滩上待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卫敏敏嘴上说着，也没耽搁洗牌，“手机跟平板上下载的视频总有看完看够的一天，到那时候，这扑克牌可就顶大用了。”
卫敏敏洗好的第一张牌发到姜令曦手上，语气得意，“我这次不光带扑克牌了，还带了可以装电池的游戏机，跳棋飞行棋，还带了一副麻将！”
路筝筝：“……”她一脸佩服地送过去一个大拇指。
怪不得她见敏敏姐的行李箱是最多的，敢情其中一个里面装的全都是打发时间用的消遣玩物。
这么一对比，倒是她这个助理考虑不周了。
居然没想过也带点休闲娱乐的小玩意。
裴心缘也是一脸长见识的表情，她还以为像卫敏敏这样的大明星，平日里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得是生活在大气层，没想到这爱好跟普罗大众一样，都这么接地气。
额，还会悔牌！
这个不可以有。
大明星也不允许！
*
后面车上。
车窗开了半边，徐徐微风吹散了车厢里的些许闷燥，也带进来了从前面车上传来的笑闹声音。
栾枫替代了司机的位置，这会手掌着方向盘，动了动耳朵，就听见姜令曦抓包卫敏敏耍诈的声音，不着痕迹地抽了抽嘴角。
这几个人居然还真的玩上牌了！
看来可真够无聊的。
他又看了眼后座正闭目养神的崇殷，“大人，姜令曦身边多出来的那个长宁，是不是就是当年被那位抢走的小丫头？”
“没错，”崇殷眼帘微动，“看来对方并非是一无所知，且看样子，是要护着姜令曦了。”
栾枫抿唇点点头，嘴角讽刺得勾了勾，“谁让他们一向标榜正义。”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跟那个长宁自然不是单纯的一见面就互看对方不顺眼。
饭桌上的那一场交锋，就是一次小小的试探。
这次居然能惊动不灭无觉的弟子。
这个姜令曦，果然不一般。
崇殷轻笑一声：“也好，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接下来就看，谁略胜一筹吧！
*
一副扑克牌玩了将近两个小时。
开始说要玩的是卫敏敏，最后说不玩了的也是她。
“我讨厌跟会算牌的人玩！”卫敏敏控诉地看向姜令曦，“我辛辛苦苦教会你玩法，人和人之间就不能少些算计，多些真诚吗？”
姜令曦听着耳边哗啦啦的洗牌声闭目养神，都懒得搭理她。
其他三人笑成一团。
路筝筝轻咳一声止住笑意，“敏敏姐，那这扑克牌就不玩了。等到了地方安顿下来，得空我们找你打麻将吧？”
“可以，只要别带你家曦曦姐就行。”
路筝筝顿时又想笑了。
这是被打击狠了呀！
“看外头！”
裴心缘一声提醒，让车内的几个人纷纷闭嘴，下意识扭头往车窗外看去。
原来不知不觉间剧组的车队已经出了城区，入目就是连绵起伏的丘陵草原，以及更远的高山和蓝天，间或还能看到一闪而过的放牧羊群。
天高地阔，入目的色彩都无比鲜明。
路筝筝翻出背包里专门用来拍照的手机，先是即兴录了一段车窗外的景色，余光扫到前座那道偏头看向窗外的侧影，心头一动，转换到拍照模式，就是‘咔嚓’一声。
姜令曦闻声回头看了她一眼。
路筝筝顿时心领神会把刚刚拍的照片转发过去。
姜令曦拿出口袋里刚刚震动了两下的手机。
先是收藏了路筝筝刚刚给她发过来的照片，接着又点开另一条未读消息。
长宁：【曦曦姐，我觉得我以前应该是见过栾枫。】
姜令曦：【是中午吃饭的时候试探出来的？如果见过，那栾枫或许也认出你了。】
长宁：【有这个可能。】
姜令曦放下手机看着车窗外有些刺目的阳光眯了眯眼。
长宁是无觉收养的，算是弟子。
那个栾枫，不出意外的话，是崇殷的下属。
长宁和栾枫见过，那她是不是可以猜测一下，无觉和崇殷也曾见过，哪怕不曾见过，这两个也都知道对方的存在。
这场不为人知的较量，或许早就已经开始了。
*
坐车太久不可避免会有些疲惫，没了刚开始坐车时的兴致，车厢里的人开始断断续续睡下又醒，醒了又睡。
直到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姜令曦一个晃神醒过来，睁眼就看到了车窗外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上的夕阳。
而在前方不远，原本荒无人烟的路边，出现了一个大院子。
等到再近些，才看清院门处立着的亮起灯光的大牌子。
住宿，餐食，商店，修理，补给。
主打就是一个服务全面！
车队开进院子，天色也彻底暗下来。
车门打开，众人扶着打飘的腿，陆陆续续下车。
这是进入沙漠戈壁的最后一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