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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佟…掌柜又给我介绍了这么一位大客户，那好处自…然是可以先给你。”黄四爷冲门外高声喊道，“来…人呐，上转盘！”
说罢便有一对童男童女，将硕大一个转盘抬了上来。
“佟掌柜，请。”黄四爷伸手道。
“那额就转咧。”佟湘玉笑颜如花，随意轻轻将那转盘转了一下。
转盘转啊转啊转，转啊转啊转，竟然晃晃悠悠，最终停在了“一文钱”上。
“太好咧，额终于凑够了八百两银子咧！”湘玉欢呼道。
“不…可能！”黄四爷惊慌失措，回首才看到转盘旁的那对童男童女，竟然是小郭和秀才二人假扮的，不由惊呼道，“你们是谁？”
“黄四爷，这么快就把我们给忘啦。”小郭摩拳擦掌道，“还没谢谢你的‘血色菩提’和‘千年寒蟾’呢！”
“哼哼哼，还有我的‘微墨’和‘宜纸’！”秀才也邪笑道。
“你…们要干什么？！”黄四爷连连后退，害怕道。
“干什么？把姑奶奶我害成这个鬼样子！”小郭指着自己消去一半的香肠嘴，怒道。
“这不是挺…好看的么。”黄四爷狡辩道，“你看那个谁，秦淮名妓，叫什么来着，对了，淑琪、止蕾，还有那个瑶辰，不都是你这样的嘴型！”
“放你的…厥词！”小郭破口骂道，“再说前面那两位也就罢了，最后那位的嘴巴，你确定是这样的吗？哎呀……”
“怎么了，芙妹？”秀才忙关心道。
“人家咬到嘴巴了啦！”小郭气道。
“来人，关门，放小六！”老白挥手道。
只见门不知被谁一下子关上了，然后又见老邢牵着小六，得意洋洋的从后院走了出来。
“邢捕头，燕…捕头。”黄四爷冲二人拱了拱手，笑道，“呵呵，您二位也在呢。”
“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我很费解呀。”老邢摊手道。
“什么时候了？您这…话我怎么就听不明白了呢？”黄四爷假装疑惑道。
“哼，少跟他废话，制假贩假，还有进行虚假抽奖活动，哪一条都够你喝一壶的！”小六恶狠狠道。
“这我又…不明白了。”黄四爷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佟湘玉道，“这活动向…来都是真的，在下坚决履…行承诺，这是八百两您收…好。”
佟湘玉接过银票，翻来覆去仔细看了半天，确定是真的之后才满心欢喜的收了起来。
“他在转盘上做了手脚！”秀才举起一块磁铁，指责道。
“这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黄四爷狡辩道。
“那制假贩假呢？”老邢冷笑道，“敢问阁下如何解释呀？”
“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黄四爷摊手道，“我黄某人何时制假贩假了？”
“我买的徽墨和宣纸，结果你给我的是微墨和宜纸！”秀才气道。
“还有你卖给我的‘血色菩提’和‘千年寒蟾’，根本也都是些假货！”小郭附和道。
“这就是一场误会了。”黄四爷笑道，“我…何时说过，我卖的是徽墨和宣纸了？只是你眼睛不好使，自己没看清楚罢了；还有你，小姑娘，我也说的明明白白，我卖的是‘血色菩提’，是你自己误会成了聂大侠的‘血菩提’，再就是那只蟾的名字叫‘千年寒’而已。”
“你……”秀才被黄四爷说的一时语塞，只好暗骂道，“你这是巧舌如簧！”
“敢问这大明…律里是哪一条，不许人巧舌如簧的了？”黄四爷得意道。
“有没有？快翻一翻！”老邢忙把大明律递给小六道。
“师傅，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哪认字儿啊！”小六接过来翻了半天，才茫然道。
“不用翻了。”秀才无奈道，“他说得没错，咱们没理由抓他。”
“哈哈哈哈。”黄四爷仰天长啸道，“我黄某人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岂会栽在尔…等鼠辈的手里？”
“这里也没有外人，不如咱们就……”小郭再次摩拳擦掌，咬牙切齿道。
“拉倒吧。”老白阻拦道，“咱要是这么做了，跟这个人又有什么区别！”
“那黄某告辞了！”黄四爷拱手便要离去。
“等等！”老白忽然叫住了他。
“怎么，后…悔了？”黄四爷转身冷笑道。
“我还有个问题。”老白问道，“你真的跟沈万三吃过饭？”
“这…个问题好。”黄四爷将手端在怀中，抬头回忆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初入江湖的时候，有人跟我说，花一…百两金子，就能跟沈万三吃上一顿饭，然后我就去了。”
“然后你就见到沈万三了？”老白疑惑道。
“你先听…我说完。”
黄四爷抬手止住老白，示意让众人先听自己说完。
“吃饭的时候，我就问那个沈万三，这黄…金为什么值钱，他说他不知道。但是我悟到了，无论是他沈万三，还是黄金，都只不过是个符号而已，商业的本质，是人性。谁…拿捏住了人性，就拿捏住了一切财富的命脉。”
黄四爷这一番话，说的全场人皆是哑口无言，秀才甚至拿出纸笔，边点头边开始记录了起来。
“所以你就开始骗人了？！”老白没好气道。
“我…黄某人从来没有骗人。”
黄四爷轻轻摇了摇头。
“在下只不过是利用并放…大了每个人心中的贪欲而已。你贪我的便宜，就会看不清是‘徽墨’还是‘微墨’；你贪个奇遇，懒得练功还想当大侠，就会把葡萄干当成血菩提；你被那八百两银子的奖励吊着，才会出卖别人对你的信任，将那些跟你们一样贪心之人，源源不断的带到我这里来。”
“四爷，你这样就不觉得寒碜吗？！”老白怒道。
“赚钱嘛，生意，不寒碜！”黄四爷坦然笑道。
“寒碜，十分极其以及特别的寒碜！”老白不屑道。
“哦？”黄四爷反问道，“那如果是你，你是想不寒碜，还是想挣钱？”
“那我肯定是既不寒碜，又把钱给挣了。”老白坚定道。
“怎么说？”黄四爷疑惑道。
“这个，能不能挣钱？”老白从湘玉手里夺过银票，一把拍在桌子上，问道。
“能挣，慢…了点儿。”黄四爷笑道。
“那这个，能不能挣钱。”老白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问道。
“能挣，寒碜。”黄四爷无奈道。
“那这个，加上这个。”老白同时指着自己的脑袋和桌上的银票，又问道，“能不能既不寒碜，还把钱给挣了？”
“敢问这位大哥，何方神圣？”黄四爷被老白的气势所折服，恭敬拱手问道。
“他不就是盗……”
大嘴还没说完，就被老白慌忙一把将嘴给捂上了。
“道理知道很多，但是一直没机会实践的白展堂，就是鄙人了。”老白赶忙解释道。
“愿闻其详！”黄四爷再次拱手道。
“我已经打探过了，这些年你连蒙带骗，攒下了至少百万两的家底。”
老白认真建议道：
“如果有这些钱，完全可以先用补贴的形式，赔本赚吆喝，将大量的顾客吸引到你们这边来；然后再依托这庞大数量的顾客，去跟货商谈更低的进货价格，最后利用这谈出来的价格差，以及庞大的出货量，实现大规模的盈利。”
“百万…两补贴，当真可行？！”黄四爷恍然大悟道。
“起码比你现在这杀鸡取卵，游走于法律边缘的法子强！”
老白拍了拍黄四爷的肩膀，眼神中满是真挚与诚恳。
“大…大哥。”黄四爷再再次抱拳道，“如果我当…年遇见的那个沈万三是您，那…该有多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