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接过霍永逸手里的毛巾，去了卫生间。
洗手盆前她使劲挫着脸，低低的抽泣声在水声的掩盖下，变的更低，震着肺腑。
造化弄人。
林姝抬起头，镜子里的人脸被搓的通红，显得眼睛没那么红，她坐在马桶盖上，等着红色消散下去。
“小姝，怎么了，是不是头晕了。”
卧室里传来霍永逸的喊声。
“哗啦......”
她按下冲水开关，一阵水声过后，重新在镜子前整理下衣服，挤出点微笑，出了卫生间。
茶几上，玻璃杯倒了杯清水，拿着进了东屋。
“头没晕，就是有点累。”林姝微笑着说，递上水杯。
接过水杯，霍永逸几口喝完：“去睡会吧，醒了许婶准定给你备好宵夜，她担心你肚子里的宝宝饿着。”
林姝害羞的低下头：“你先睡，睡着了我再睡。”
霍永逸无法，挪动身体躺好，拍拍旁边的空位：“要不陪我睡。”
林姝赶紧说：“还是不了，怀了宝宝旁边有人睡不着。”
“你可真够倔的，我都是宝宝爹了，还这么守着，真羡慕简特助。”他嘴里嘟囔着，闭起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
看着孩子般的睡颜，她又开始发呆，母亲是霍老爷子看重的人，为什么还有九千万的挪用公款，这又是谁的锅？
*
接下来的日子，林老太经常来堵门，在门口骂骂咧咧的没人理她。
去福鑫百货也是霍永逸单独坐车从后门走，林姝不出房间耳根子也算清静。
吃过午饭，两人在小客厅看电视。
霍永逸坐在沙发上：“小姝，咱们把乐宵保出来吧，欠的钱让他慢慢还。”
“不行。”林姝回答的干脆，“他才多大呀，家里这么纵容他，这不是往监狱里送吗。”
“叮铃铃！”
茶几上的电话响了，林姝看了一眼，是富伟诚打来的，直接递给了他。
“二少，咱们这停工了，一个八十岁老太太，坐在施工现场不动，大家没人敢动她......”
霍永逸点了外放，“报警！”
电话里传来焦急的声音：“报了，警务人员到了现场，说是附近十里八乡有名的无赖，躺在地上撒泼，说是一定要见到老板才肯走。”
林姝在电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回房利落的换了衣服，出来推着轮椅里的霍永逸出了别墅，上了等在门口的劳斯莱斯。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福鑫百货施工现场外。
下了车，有工作人员递过来安全帽。
林姝戴好：“人是怎么进去的？”
工作人员：“运货的时候，靠着车子遮挡进的大门。”
霍永逸也下了车，坐在轮椅里戴上安全帽。
进了大门，走了两百多米，见吊车下坐着林老太，警务人员正在苦口婆心的劝导。
“你可以坐这，一天最少十六万的损失，施工方起|诉林家，林家的两套老宅您只需要坐两天可以拍卖了。”
清脆的女声响起，林姝将声音挑高，确保所有人听到。
见说话的是林姝，林老太躺在地上嚎：“你个丧门星，林家有你算是完了，还惦记我的两套祖屋，当年就应该掐死你，不用方我们林家......”
李奇拿了一把伞，遮住林姝和霍永逸头顶上的大太阳，等着地上的林老太哭完。
在场所有人看着林老太打滚，没一个上前阻拦。
她滚了一会，开始用头往吊车上撞，警务人员只得上前劝阻，全程录下执法过程。
“霍二少，我家瑶瑶跟了你几年，以前的事我不计较，现在拿五十万给乐宵赎出来。”林老太额头上渗出血来，说出这番话后，开始喘粗气。
霍永逸想说什么被林姝阻止。
她抬手看了下表：“现在过去两小时，您需要赔偿施工方三万元。”
林老太恼羞成怒，抓起地上的石子向林姝扔过来。
她这一行凶，危及到公共安全，警务人员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强行拽离吊车。
林老太嘶吼着乱抓乱挠，两个警务人员的手臂和脸上，抓出红痕，她被强行带离现场。
林兴德恰巧赶到，看到母亲这么狼狈，眼神愤恨的瞪着林姝等人。
“你个不孝女，敢对你奶奶动手，大逆不道......”
警务人员对着林兴德说：
“您是犯罪嫌疑人家属吧，怎么才来，福鑫百货将正式起|诉您母亲，阻碍施工，这边有全程录像，赔偿的话不算警务人员的抓伤，粗略估算是三万元，留个准确地址方便收传票。”
林兴德停止咒骂一个劲的点头哈腰：“我妈80多岁了，人糊涂，精神有问题。”
“没关系，不妨碍赔偿。”警务人员收起手上的记录本，对着录像的同事摆手收工：“人看好了，再出来闹事属于屡教不改，处罚上会加重。”
一群人目送警务人员离去，林兴德扶着哭咧咧的林老太，上了一辆农用三轮车。
“啊德呀，咱们没钱，会不会把咱家老宅拍卖呀，咱们住哪呀。”林老太怨毒的瞟了眼林姝，哆嗦着说。
“妈，我就说着法子不行，您还......”林兴德启动三轮车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紧张的富伟诚脸上总算有了笑模样：“这老太太总来咱们福鑫百货偷东西，抓到了还说百货是她孙女婿家的，当年也是她家的和自家的一样，没办法只能放人。”
林姝知道霍永逸念着旧情，区区五十万对于霍家不多，以后再闹还给不给，永无止境。
“看到了吧，这就是纵容的结果，乐宵在高利贷那吃点苦头，以后知道收敛也不一定。”
对于这个弟弟，她真是很无语，那五百万的彩礼，就这么打的水漂。
正当两人要离开时，远处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开过来。
保镖下车打开后座的门，常翰叼着雪茄走下来，车子的另一侧下来一个少年，穿戴非主流风。
他一下车就跑过来，脸上是兴奋的笑容：“姐，姐夫，我知道错了，常大哥把我从高利贷那救出来，我以后跟他，挣钱还高利贷，以后再也不赌了，他们吊起来打我，你看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