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她问我,想当她的皇后,还是想当她的丞相?
我不知是怎么的,就将心底的话说出了口,我反问她:“那陛下想要混淆视听的傀儡皇后,还是指点江山的伯乐丞相?”
“若是朕既要江山,也要爱妃伴我左右,那该如何是好?”
我鬼使神差的,心中泛起了一丝窃喜,小心翼翼的,不敢透露多少。
君王之言,多为虚伪。
不敢信,也不能信。
“那一切,便如殿下所愿。”
她笑了,轻轻将我搂在怀里,我们两个像是抱团取暖一般,其实格局的所有地位与身份的差异。
从来没有这般离得这么近。
皇后被带走的那日,婷儿追了好几公里,口中喃喃地喊着皇后的名字,泪如雨下,也顾不得平时的体面了。
“淮州,求你,求你救救她……”
“求求你劝劝皇上,她真的没有错,她真的没有叛变的意思……她,只是个弱女子,怎么会叛变呢……”
“你们要把她带到哪儿去?干脆把我一起带走!我是她的人,连我一块儿也给杀了吧,求求你们了……”
我默默站在一旁,垂下脑袋,心中的执念彻底释怀,我也知道了,婷儿的那颗心,早就跑到那倔强顽固的女人那儿了。
在最后一刻,我瞧见那个狼狈的女人回来后,朝着婷儿浅浅一笑,笑容寡淡凄凉。
我读懂了她的唇语。
她说:“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明明她是回不来了,实际上婷儿心中的门儿清的,可是,她偏偏是笑着点了点头。
翌日,如此睿智的女子,便是换上了华丽的衣着,成天待在皇后寝宫。
穿着皇后的装扮,说是要等皇后回宫,等她回来。
他被册封为皇后,即使几乎全票否决。
大臣们对她的才华也是知晓透彻的,认为皇帝这般,是在侮辱一个谋略渊博的圣人。
皇帝解释,我这个皇后,对外以丞相相称,此皇后非彼皇后,不能相提并论。
寒冬腊月,皇帝特意托人带些民间烤红薯之类的吃食,我们俩如同朴素的民间伙伴,蹲在炕边。
她说听我常常提起这烤红薯,今日一吃食,竟是如此美味。
皇帝此后便喜欢上了烤红薯,成天派遣宫人去城外购买,然而我也展现出了非凡的生活技能,在大院里就架起火烤起了红薯。
皇帝说,我烤的比外边卖的,还好吃,让我每年冬天都给她烤。
我点头,觉得这约定属实不太稳妥,毕竟我这脑袋不知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掉。
自身难保,何求平凡?
除夕夜,我陪皇帝便服入夜市,我与她如同凡间好友,扮作一对书生同窗,在热闹的街坊中游荡。
她送了我一块玉佩,是免死令牌,上边刻着一个桓字,是她贴身之物。
她说,若是她遭遇不测,作为下一任皇帝的贤王必定会先对我动手,我可以出示此令牌,保命脱身。
我顿时心脏绞痛,我说:“陛下,你不会有事的。”
熙熙攘攘的大街,她与我四目对视,她笑容明媚,面容俊美依旧。
“今年春节,朕与爱卿,再度来这民间喧嚣,如何?”
我颔首,轻言:“全依陛下的指示。”
好景不长,北疆匈奴入侵,作为林家君的首领,我亲自带兵,冲锋陷阵。
宫中出了奸细,报备我的死讯,皇帝不知为何双目赤红。
在林家军凯旋之时,贸然杀入匈奴内部,一路带兵杀红了眼,竟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那奸细便是婷儿的父亲,卖主求荣,竟是领着大半部分士兵叛变,让皇帝被囚禁边疆贫瘠。
匈奴人不敢砍杀天子,只敢囚禁其与贫瘠之地,向京都挑衅。
贤王乘机叛变,平复民心,揽回政权,就差一道圣旨,便可登基。
我焦急万分,多次想要带兵直接攻奴,可皇帝的命脉握在那群匈奴手中,我迟迟不敢下手。
那一刻,我便知道,我沦陷了,沦陷在了皇帝的温柔乡中。
或者是说,为那个满身都是秘密的皇帝,沦陷得很深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