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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邸三层的房间内,郭夜阑背靠床头坐着,他一只手轻轻地揽住唐月依的香肩,温和地将那纤细单薄的身影搂进怀中。

女孩乌黑明亮的发丝散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显得格外地靓丽,此刻她依恋地将小脑袋倚靠在郭夜阑的怀中,掌心紧扣着对方的手掌,无言地感受着那传递到自己身上的久违的温暖气息。

“月依,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相顾无言的两人只是平静地依偎在一起,直到郭夜阑略微犹豫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平静。

然而感受到女孩越发收紧的十指中传来的一丝颤抖,郭夜阑却一时语塞,本来酝酿了许久的,想要用来解释的话语,突然间像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一般。

“其实我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只是我不希望事实是这样...对不起...全都是我错,对不起,害你变成了这样、这个样子...”

唐月依低着头,不敢去看身旁郭夜阑的眼睛。

“不是的!是因为我...至少现在这样,怪我自己太过自以为是。”

女孩目光轻轻地落在他的侧脸上,很快便又低下头,眼帘低垂,露出一丝哀伤,被郭夜阑紧握着的纤细手掌微微收紧,回握住青年那粗糙不平的手掌。

“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很难受...?”感受着掌心传来的那满目创痕的触感,唐月依薄唇微微颤抖地开合着。

郭夜阑一愣,黑色的瞳孔微微放大,脱口而出的慰藉之言堵在口中,迟疑了几秒才平静地勾起嘴角,挤出柔和的笑容:“其实也没多痛啦...我当时就像是睡了一觉,起来了就已经这样了,当时还梦到了我妈她...哈哈...”

“如果真要说难受的话...”

郭夜阑没有继续说下去,心底莫名回想起在地牢中自己第一次杀人的事情,当时的自己迷茫,怀疑,自欺...若不是因为凌杰那直白的讽刺,自己也许真的会那样放弃当下的自身。

唐月依见郭夜阑沉默,心中泛起困惑和不安,却感觉到青年搂着自己的那只手似乎又收紧了一些,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推去,像是害怕她会跑掉一样。

“月依,能和我说说吗?你当初不告而别的事情,在那之后的事情...我想知道,可以吗?”

听着这温和无比的声调,女孩第一时间便感觉到,郭夜阑似乎有什么不愿向她提起的事情,他在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转移着话题,而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自身。

“我...”

看着唐月依缄默的样子,郭夜阑露出一丝苦笑,他松开女孩的手掌,抬手在女孩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下,将像是在不断迟疑的女孩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没事,也不难受,现在还很开心,你不相信我?”郭夜阑轻松的笑容中露出一丝狡黠。

“我、我没有!我...相信...”唐月依下意识地答复着,但声音却愈来愈小,到最后恍若游丝。

“比起你,我已经很幸运了。”郭夜阑将额头抵在女孩微凉额头上,那阳光温和的笑容此刻显得无比真实,没有一丝虚假。

唐月依的脸庞依旧像是一具无比精致的人偶那般,酒红色的眸子看上去就像是晶莹的宝石,配上那幽寂清冷面容中透露出的瑕疵感,和儿时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

当时在雨中静立着的女孩,是那么地不真实,黯淡无光的宝石中没有多少神采,就好像那一刻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

稚嫩却满是伤痕的手,浸染在身上血渍,将野兽的血肉当做食物果腹的她,却会因为自己带来的一点微不足道的零食,一份糖果而露出希冀的笑容。

而这样的她,这些年来,又是怎么坚持过来的?与其相比,自己那一年的挣扎又算什么?能够像现在这样活下来,像现在这样拥她入怀,已经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聊聊你的事吧?我真的很想知道。”郭夜阑面带微笑,静静地复述道。

唐月依顿了顿,明知道心中担忧的问题并未得到答案,但却能从他的笑容中,得到一份不可言说的安心感。

“当初,我擅自跟着你的朋友去了那位李小姐家的晚宴...”女孩垂眸,旋即将一年前自己离开时候的事情娓娓道来。

不多时,听完唐月依的阐述,郭夜阑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双眼,一副一言难尽的苦涩夹杂着愠怒爬上了他的面容。

“所以你当时会离开,是因为在李可欣的生日宴上被那个臭红毛发现了,然后他还找了上来用我的安全威胁你?”

见唐月依面露难色地点了点头,郭夜阑只觉得一股闷气挤压在胸口,让他一时间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这么说来,自己确实是在参加完李可欣的生日宴之后才遇到了那个拿着锁链秤砣的杀手,当时在宴会上,跟在杨栞身边的那个家伙,袁靖...!

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想到,那个家伙为什么会盯上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蓝丽大酒店,李家的宴会,还有杨氏旧宅的偶遇,他如果真想杀自己,自己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当初,唐月依是为了自己才会去那儿,为了帮自己才会出现在舞会之中,在那之后也是为了保全自己,才会选择离开。

如果没有这件事情,那自己和唐月依相处的时光,是不是就不会被打破?自己被打破的日常是不是也能就这样在回归到平静之中,和她一起的话?

“结果到头来,不还是我自己的问题么?”郭夜阑苦笑着,脸上满是自嘲和内疚。

“阿夜...”唐月依轻唤了一声,酒红色的双眸中浮现出担忧。

“如果我当时没去李家赴约,如果蓝丽大酒店的时候我没有自作主张...如果没有...!”

“阿夜!”

郭夜阑猛地一怔,感受到女孩紧握着自己手掌的那股微凉感,这才回过神,看向身边满脸忧色的唐月依。

没等唐月依反应,他只是侧过身,轻轻地将纤细柔软的身躯拥入了怀中,紧紧地抱住她,像是想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阿夜...”温暖的气息,沁心的温度,以及青年缓慢起伏的呼吸,让唐月依全身一紧。

“对不起,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以为我已经改变很多,我以为我早已经不是那个小孩子了,可是到头来还是这样,总是捅娄子,总是在给身边的人添麻烦。”

月依也好,姐姐和于恒也好,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说有错,那自己才是引起一切的人。

“不是的,阿夜,不是阿夜的错...!是因为我擅自出现在了你的身边,打乱了你的生活,才会...”

“月依!别说了...就这样什么也别说,让我抱一会儿,拜托了...”郭夜阑将脸埋进女孩的发丝当中,略显无力地恳求道。

唐月依见状,也不在出声,任由郭夜阑这样静静地抱着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感受到紧抱住自己的那股力道逐渐放松。

郭夜阑松开怀里的女孩,扶住她的双肩,一脸认真地看向她:“月依,跟我走,跟我一起回去,回繁城,好吗?”

“诶?可是...”

唐月依猛地怔住,眼中几乎下意识地泛起一丝光彩,却又很快地黯淡了下去,迟疑纠结的神色爬上女孩那精致的脸庞,她微张了张薄唇,最终欲言又止。

“没事的,一切有我在,这次我会把所有事情的处理好,于恒你还记得吗?我这次是和他一起来的,只要坐上他家的私人飞机,带一个人回去并没有太大问题。”

“不行,我不可以...我已经害你变成这个样子了,我...”像是想要打消脑海里浮现出的念头一样,女孩不禁出口打断了郭夜阑的话。

“这不是你害的!而且我现在好好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七号和六长老那边我会处理好,所以你可以对自己任性一点,对别人过分一点!”

唐月依呆呆地愣在那儿,她对上青年那充满关切和爱护的眼神,思绪回转,内心浮现出一阵百感交集的错乱感。

“我...不能...唔呜!唔...!”

断断续续的言语被一阵炽热的窒息感截断,她感受到唇间传来的触感,充斥在舌尖的温度令她在轻微挣扎后任由郭夜阑突如其来的举动。

“一起走吧,我带你走,换我保护你。”

唇分,郭夜阑轻轻捧着她的脸,两额微抵,四目相交,像是在请求般,眼中是坚定,是决心...

两颊绯红的少女下意识地想要躲开郭夜阑的视线,却发现自己此刻背靠在床边,难以动弹。

“我...”

砰!哗哗哗--!

正要开口回答的女孩还没来得及说完,屋外突然传来的骚动声,吸引了屋内二人的注意力。

“你丫想打架是吗?!都说了我们是来找人的!岳采翎你别拦着我,看我不弄死这家伙!”

“你有病吧你?!这是袭警!袭警你知道!要吃牢饭的你个脑残!”

屋外,一个身材魁梧壮硕的青年张牙舞爪着,被他身前一个纤细的文静少女死死抱腰拦住。

岳采翎此刻涨红了脸,直觉自己像是在拦一头牛一样,若不是云长天顾及女孩这没力气的小身板而收了力,以岳采翎的力气早就被云长天掀飞了出去。

而在他们俩面前的一辆警车处,中年警员慌慌张张地将手搭在腰间的枪套上,不断地说着云长天听不懂的警告语。

岳采翎此时真的快要哭出来了,为了以防万一,她在给唐月依变装的大衣上安装了跟踪器,在郭夜阑刚离开不久她就拉着云长天陪她一起找了过去,但中途却发现跟踪器的信号突然间开始快速移动起来。

思前想后,她们绕开了原本的大路,一路追踪到了这儿,却在这间被火烧焦的废宅边上被这位执勤警察拦了下来。

中年警察的态度并不友好,加上云长天多日来因为语言不通的关系,早就忍了很久了,一看到中年警察面露凶恶地将上前在咨询的岳采翎驱赶出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就要上前发飙。

眼看着对面就要掏枪呼叫支援了,岳采翎只想快点拉着这个家伙离开,奈何自己根本拉不到这个力大如牛的家伙,身心憔悴得准备落泪的一刻,一个带着讶然的清寂声音传来。

“采翎,你们...”

“月依!太好了,你们没事吧~~!”

岳采翎像是见到救星一样,放开云长天就朝着从宅子另一边出现的两个身影,旋即一把抱住了有些呆滞的唐月依,终于还是委屈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