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烟刚下楼。
刚买来的几个姑娘怯生生的拿着抹布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中的抹布捏得紧紧的。
其中一个厨子开口安慰几个姑娘耐心等着就成。
他们招呼着姑娘们一起吃,姑娘们摇头说等着东家安排再说。
其他的厨子吃完饭收拾后开始坐着聊天。
“你们别说,新东家带来的这料可真不一般。
我刚才细细研究,发现许多料咱们这边都没有,味道都挺怪的,可是组合在一起的味儿又很香。”
“对对对,我也发现了。咱们以前做的热锅子从来没有如此浓烈的味,吃完后感觉浑身的寒气都没了。
整个人暖呼呼的。”
“那可不,也是东家体恤咱,换做别人怎么可能让我们吃得上如此金贵的热锅子。”
“你们就不懂了,这是新东家有生意头脑,要是我们都不知道味儿,那我们如何做得出?”
厨子们讨论得火热,冷烟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姐才第一天来酒楼,就遭遇要屠城的事儿,想想就可怕的很!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灯火通明的大厅,揣着银子走到大厅中央。
“大家停下来听我说,小姐决定暂时关闭酒楼,家中还有事儿要处理,愿意留下来的就留下来,不愿意留下来的,现在可以离开。
本姑娘手中有卖身契和银子,想走的不为难大家,愿意留下的也不亏待大家,自己好好想想吧。”
话音刚落。
在场所有人脸色瞬间万变。
韩烈和柳生围了过来,拉着冷烟到一旁着急的问道:
“冷烟姐姐是出什么事了吗?”
“对,为什么突然要关闭酒楼呢?”
“是出事了,还是大事儿,等会儿小姐会告诉我们,在小姐没有宣布之前,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
冷烟心里也在担忧,此事会不会波及到她们。
“是不是大燕要对我们不利?”
韩烈联想到下大街上大燕官兵到处抓人的事情,脑袋里瞬间产生一个可怕的想法。
冷烟默默地点头。
神情凝重。
六个厨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是被流放到此,早就没有了家人,也是因为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在酒楼混口饭吃。
不然不发月银早就走了。
“姑娘,我们愿意跟着东家走,东家去哪我们就去哪,我们不离开东家。”
“好!”
冷烟回的很干脆,她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刚买下的几个小姑娘。
姑娘们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东家买了我们,我们就是东家的人,我们也跟着东家走。”
其中一个叫燕子的姑娘,她挨饿受冻已经许多日子了,每天不是被卖到这家,就是那家,饱受折磨,极其想要一个稳定的居所。
其实她也看出来,东家其实是一个漂亮的姑娘,也是一个心善的姑娘,她抿了抿唇,开口道:
“姑娘,俺会做面食,俺会做好多面食,以后只要东家想吃面,俺天天都给东家做。”
冷烟盯了她一眼,燕子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整个人把头都快埋在地上。
“好,你们现在帮着把酒楼里面的东西收拾收拾。柳生去外面再找些车夫,我们要把酒楼里面有用的东西全搬走。”
“是,柳生马上去办。”
“哎,等等,拿着银子去。”
柳生刚踏出房门,两个厨子追了过来,说要带他去找马车。
“哎,我也去!”
韩烈不甘落后也追了出去。
“这位姐姐,要不我们现在先帮着收拾东西,成吗?”
作为几个农家女里面最外向的燕子,也就她敢开口了,其他的姑娘,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等着别人安排活计。
“行,你们去吧!”
冷烟一发话,剩下的四个厨子和六个姑娘从一楼开始忙活,只要他们觉得有用的东西都想装起来。
厨子们则是跑到后厨收拾起了菜刀,菜板什么的,一股脑儿的都在打包。
........
徐大人等着人走了以后,满头大汗,脚软得走不动路,还是衙役喊了软轿把他抬了出去。
“快快快,马上打道去幽州府衙。”
他用汗巾不停地抹着头上冒出的热汗。
心吓得扑通扑通的跳。
金矿的事他也做不了主,怎么可能说让就让,况且再怎么说也是大乾的地界,大燕的人实在是嚣张至极!
坐着马车,徐大人一直咬着牙不知道等会儿该怎么说。
当然惹出事端的祝朝奉他也命人喊着一块去。
祝朝奉接到消息还以为他的事情有解决的办法了,满腹心事的跟着一起去幽州。
一路上,所有人都默不作声,悄悄的赶路,只有徐大人一路上紧紧抿着唇。
半夜三更时分。
到了幽州府衙。
平凉的衙役走上前轻轻地敲响了门房的大门。
“谁呀,大半夜的还跑过来,干什么?”
门房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被窝才刚刚睡暖和,又被人叫起来,太讨厌了!
他冷着一张脸披着袄子打开房门,“谁啊,吭声啊,到底是谁?‘
”小的是平凉府下的衙役,我们大人有急事要面见周大人。“
衙役在幽州府的门房面前架子摆得极低。
门房听到这话愣了愣,要是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徐大人怎么也不会半夜跑来幽州府。
他赶忙把大门打开,冲着徐之言歉声道,”请徐大人稍等片刻,小的先去通传我们大人,看大人怎么说,眼下时间毕竟太晚了。”
“快去,快去,本大人有急事必须马上告诉你们大人。”
说完他掀下帘子进入焦急的等待中。
祝朝奉下了马车走到徐大人身边,他总觉得徐大人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不像是来帮他解决麻烦,他一把掀开珠帘子:
“徐大人,到底什么情况?我的事是能解决还是不能解决。”
他可不怕官府,他只怕平南王,要是平南王发怒,他十个脑袋也顶不住,要知道平南王拥兵自重,谁知道有没有谋反的心。
平南王现在还不知道金矿的事情,怕是一旦败露了他没有好果子吃。
念及此处,祝朝奉绷着的心一下子火烧火燎起来。
徐之言抬起布帘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等着吧,事情颇为严重,看周大人如何计较再说。”
两人抬眼望向幽州府。
心底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