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辰屿轻轻拍着初染的后背,初染也已经停了吻着胡辰屿的动作,只是趴在胡辰屿的身上,将头埋在胡辰屿的脖颈处,眼泪却是一直没有停。
“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的日子还长呢。”
初染不说话,仍然保持着趴在胡辰屿身上的动作。
“对不起啊,初染,师父不应该不听你说一句话就走的,让你找了师父几百年,师父错了。”
这句话说完,初染的眼泪就流的更凶了,本来想说的话也已经说不出来了。
他委屈啊!
虽然当初自己是因为嫉妒而一时冲动,做了让自己后悔了几百年的事儿。
可师父怎么能真的那么狠心的不要自己了呢!
无论自己怎么去找,怎么想跟师父道歉,师父就是一点儿机会都不给自己。
在初染被师父救回来的那天开始,初染的世界里就只有师父,眼睛里也只有师父了。
当初染意识到自己对师父的感情以后,初染最初也是害怕的、迷茫的,没有人跟他说要怎么办,一切都只能他自己面对。
清楚自己性向的时候,初染也不过才十六七岁而已,他也很不知所措啊!
可初染努力的调整自己心态,确定了自己要跟师父在一起的心,他就开始为他跟师父的以后在努力了。
但这一切他都不敢跟任何人说,不敢向任何人透露半分。
沈星眠和时浩坤是自己看明白的,沈星眠还隐晦的问过初染,那初染都没有乱说半分。
他小心的藏着自己的感情,藏着对师父的心思,不就是怕在一切都未知的时候让自己师父的清誉有半点的损伤嘛!
可师父怎么就能那么的狠心呢!
初染现在的情绪起伏太大,胡辰屿也不好在这个时候跟初染说什么,就只能这么躺着搂着初染,让初染自己慢慢平静下来。
可初染这几百年的委屈又岂是一时半刻就能调整好的,两人就这么静静的躺了半个多小时,初染的眼泪才算是停止了,情绪也平缓了下来。
“初染啊,咱们师徒俩谈谈吧,好不好?”胡辰屿轻轻抚摸着初染的头发,温声细语的哄着初染。
几百年了,两人基本上就没有说过话。
初染吸了吸鼻子,在胡辰屿的颈窝处点了点头。
胡辰屿深深的吸了口气,“咱们都是修士,你清楚师徒之间有了这样的事儿,你作为徒弟会面对什么吧?”
初染又点了点头。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初染没有抬头,声音闷闷的说:“这些跟师父相比,都不重要。”
胡辰屿叹了口气,“你会被所有人不耻,被所有人看不起,会被所有人唾骂的。”
“这都不算什么。”
“你在修仙界行走,将不会有人喜欢你,不会有人愿意跟你接触,你不会再有朋友的。”
“这都不算什么。”
“哪怕是狐族,即便跟你一起长大的那些族人,他们也会鄙视你、不喜欢你的。”
“这都不算什么。”
初染还是这句话,因为这些他早就清楚,可这些同能跟师父在一起相比,真的什么也不算,他只要有师父就可以了。
被别人看不看得上他,喜不喜欢他,骂不骂他,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胡辰屿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既然你都已经明白,也已经想清楚了,那就这样吧。”
胡辰屿从始至终想的都是初染会面对些什么,完全没有去想他自己会面对什么。
师徒相恋,难道只有徒弟会被骂吗?师父就不会被人骂、不会被人唾弃吗?
但这些对于胡辰屿来说,也什么都不是。
就像沈星眠评价胡辰屿似的,他脸皮厚,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可他在乎初染,怕别人骂初染,怕别人讨厌初染,怕初染会受不了。
当初他不管不顾的逃走,不就是因为害怕初染会顶不住压力而后悔嘛!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还不如不开始,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但胡辰屿逃了几百年,初染就追了几百年,半分没有放弃。
胡辰屿也是知道初染的决心的,要不然初染也不会追了几百年。
可决心是决心,他们师徒俩的事儿没有被外人知晓,就没有人会去骂他们师徒。
最开始胡辰屿是逃避,给初染后悔的时间,后来是胡辰屿害怕,害怕自己一旦心软从了初染,初染会在别人的谩骂中退缩。
所以才躲了初染几百年,直到他亲眼看着初染差点儿被人杀死,胡辰屿才真正的面对了自己的内心。
逃了几百年,他能不知道自己心里也是有初染的嘛,只不过是他胆小了,不敢去面对初染的感情罢了。
听到胡辰屿的这句话,初染猛得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盯着胡辰屿的眼睛看。
他在确定,确定师父是什么意思,确定师父是不是在逗自己玩儿。
从小他师父就喜欢逗着他玩儿,多恶劣的笑话他师父都能拿出来逗他。
这次,初染就更害怕他师父也是在逗他玩儿。
“这么看着我干嘛?”
“师父,您没有跟我开玩笑?”
“开玩笑?你觉得我会拿这件事儿跟你开玩笑?”
初染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胡辰屿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儿。
“行行行,那你就当我逗你玩儿吧!从我身上下去。”
初染赶紧又趴回胡辰屿的身上,手脚并用的扒着胡辰屿,不让胡辰屿有其他的动作。
胡辰屿都被初染给气笑了,“你这是做什么?”
“我相信我相信,我相信师父你没有逗着我玩儿!
师父你不许反悔,你要是敢反悔……我就……我就……”
胡辰屿挑了挑眉,看着初染埋着的脑瓜顶问:“你就怎么样?”
“我就……我就……我就找人打架,然后接着昏迷,永远都不醒过来了,直接死了算了!”
这句话算是掐住胡辰屿的命门,胡辰屿还真的就被初染给威胁到了。
这段儿时间初染的昏迷,是真的吓到胡辰屿了,胡辰屿现在最怕的就是初染再次的沉睡。
胡辰屿被气的去掐初染的脸,将初染的头给拎了起来直视着自己。
“小王八蛋你说什么?你在给我说一遍?”
胡辰屿是不是真的生气了,没有人比初染更清楚了,初染马上就怂了。
脸被胡辰屿掐着不能动,他就只能手脚用力的抱着胡辰屿,口齿不清的看着胡辰屿说:“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
疼!师父,真的好疼啊!”
看着开始耍赖的初染,胡辰屿狠狠的瞪了初染一眼,到底是心疼初染,松开了掐着初染脸的手。
初染马上就满脸笑容的又将脸趴回了胡辰屿的颈窝,低低的笑出了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