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这个人气息,哪怕他被封住了记忆,都难以控制的沉溺沦陷。
就像本能一样违抗不了。
但理智又在痛苦地提醒他,不该再如此下去。
司予忽然偏头挣扎着避开他的亲吻,想要从他怀里退出来,可楼非夜一见他挣动,双手反而将他搂得更紧。
“楼非夜,你到底想如何?”司予嘲弄地笑了一声,嗓音沙哑而疲倦,垂眸不去看他,“你以前不是很想甩掉我么?我现在想通了,让你如愿以偿。”
他消瘦苍白的脸庞上,是一片静默木然的冰冷。
“……至于钟离珏,你也不必担心他的安危,我不会再去找他麻烦了。”
寒风吹拂得司予脑袋阵阵刺痛,像是有无数冰锥扎进脑髓内狠狠乱搅。
但此时司予却有些感谢这折磨人的头痛,至少能多多少少忽略掉心上几分更沉重压抑的痛苦。
若身上的痛和心里的苦能二选一,司予宁愿选前者。
楼非夜将被风吹下的斗篷兜帽重新拉起,把他更往怀里抱紧了些,尽量遮挡去侵袭的寒风。
他低下头贴着司予冰冷的脸颊,温柔地亲吻着他湿润泛红的眼尾。
“阿予,我从前确实想离开你,但现在想和你在一起,也是真的。”
说话间,楼非夜忽然出手点向司予的穴道。
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这么轻易点得了他的穴,可偏偏他是楼非夜,司予从来都不会对他设防。
司予意识陷入黑暗的前一刻,看见的是楼非夜幽暗不见底的目光。
……
不知过去多久,司予在一阵阵熟悉的头痛中醒来。
司予这个头痛的病症,本来就是因为常年失眠,心结太重,过于压抑导致,在遇见楼非夜以后,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此症状已缓解了许多。
但他不辞而别后,这几个月里,又频繁复发。
以至于常常痛到眼前产生幻觉,看见楼非夜在他身边,温柔地同他微笑说话。
清晰鲜活地仿佛真人。
每当瞧见他,司予都觉得脑袋中,那愈演愈烈的抽痛不是难捱的折磨了。
若不是有那以假乱真的幻觉,恐怕司予捱不了多久,就自己忍不住回去找楼非夜了。
司予睁开眼睛,果然看见楼非夜坐在身边,目光正专注地凝视着他,脑袋虽胀痛昏沉,可司予却欢喜地露出了笑。
他下意识地朝楼非夜伸出手,但到一半又连忙停住,若是触碰了眼前的幻觉,就会扑空消失的。
可下一刻,楼非夜握住了他的手,掌心温暖干燥的触感清晰地传来。
司予指尖一颤,同时听到楼非夜温柔的问道:
“阿予,你醒了?”
“阿夜……”司予眼眸微缩,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眼前的阿夜是真实的,并非虚幻的影子。
此时他才注意到,自己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褥,床前放了一盆燃烧正旺的炭火,烘烤得暖融融的。
楼非夜握着他的手,拉起抵在唇边亲了亲,说道:
“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如何?”
温软的薄唇贴着他手背,司予指尖不自觉蜷缩了一下,怔忪中他才看到,自己手腕上锁着的链子。
这精致漂亮的金链,极为眼熟。
注意到司予的目光,楼非夜唇角轻勾,白皙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腕上的锁链。
“阿予可还记得这条锁链?数月前我去药王谷找你,在你曾经锁着我的房间里找到了它,于是我便把它带在身上了。”
楼非夜另一只手抚着司予的脸颊,轻柔地把鬓边散乱的发丝捋顺,幽深漆黑的眸子沉沉锁定住他。
“我那时候就想,若哪天找到了你,就像当初你对我那样,也把你锁起来,不能再让你跑掉了。”
司予一时失语,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一天这条锁链竟然被楼非夜用在自己的身上。
楼非夜话语温柔如惜,但盯着他的眼眸却幽沉晦暗,那目光也宛如无形的锁链,牢牢地缠住他。
司予看到锁链的另一端,被楼非夜握在手里,心里面却有种诡异的踏实感。
司予想,他果然是不正常的。
母亲被父亲困囚着时,她痛苦又怨恨。
阿夜被他锁起来不得自由时,也一样痛恨他。
可如今当这样的事落到自己身上,司予却没有那样的情绪。
究竟是他心里早已病态扭曲到不可理喻,还是他痴恋阿夜到不可救药?被他锁起来,他心里反而没那么患得患失了。
见到司予久久不语,楼非夜心里的忐忑不安很快就压过了那股负面情绪,他赶忙倾下身,隔着被子把司予抱住,不确定地问:
“……阿予?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对不起,我……我也不想用这样的办法,可你要是又铁了心要走,我恐怕也拦不住你,只好出此下策……”
楼非夜当初被司予用锁链囚禁起来的时候,心里是痛苦又愤怒的。
他自然担心司予也会如此,但只要一想到司予再不辞而别,楼非夜便恨不能将他牢牢拴在身边。
司予双唇微抿,偏头缩进被褥里,语气听不出情绪。
“……你觉得用这样的法子,我就走不了了?这锁链是我所铸,我也清楚怎么打开锁。”
听到他这话,楼非夜心里的纠结和迟疑顿时打消了个干净。
玛德,他还是想走?!
楼非夜一把掀开被子,挤进被窝中,双手紧紧把他圈住,在司予耳畔咬牙切齿地道。
“我早在找你的时候,便找了将人把上面的锁扣换了,除了我谁也打不开!而且我也暂时封住了你的内力,司予,你什么时候打消离开的念头,我就什么时候收走锁链。哼,别逼我打断你的腿!”
司予幽幽抬起眼眸,“阿夜,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楼非夜嗤笑,手掌扣住他的后脑勺,狠狠吻住他的唇。
“那不也是你教的吗?”
司予:“……”
唇舌强势地侵入扫荡,司予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皆化作了含混的低吟,那搂在腰间的手也不自觉探入衣衫里,轻柔而有技巧的爱抚。
在楼非夜的掌下,司予清瘦单薄的身躯毫无反抗之力地柔软下来,任其施为,甚至轻易挑动起情欲。
忽然,一阵“咕咕”声传出,不合时宜地打破了这逐渐暧昧火热的气氛。
楼非夜动作顿住,手掌移到司予平坦的小腹,轻轻揉了揉。
他低低一笑,嗓音透着情欲的沙哑:
“阿予饿了?那我先去给你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