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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女婢欢喜,险些就要蹦起来,幸而意识到此正是在自家大人的院子门口,忙又压着低敛下来。

可不过就是隔着道门,那院落外的欢喜,姬南滨又怎么会听不到。

她知道四女婢忧心她,可现在她心神憔悴,什么都想不到,能做的也只有尽力的安慰她们,不让她们再忧心该。

她知道春桃她们在知道她和慕白定情之后的挣扎犹豫到最后的赞成,此刻,苏慕白的信在她们的眼中无疑便是良药。可这药,她又怎么能去吃,去尝?

垂眸,姬南滨翻过身子,闭目睡去蹂。

枕边,那封信笺孤独放置。

…………

月上梢头。

清静的院落终于有了一丝热闹。

春桃,夏荷,秋菊和冬梅都聚在姬南滨的房间里,四个人玩着姬南滨刚刚才和她们弄好的简易“扑克”牌。

睡了好一觉,精神好了许多,可脑袋里还是懈怠的什么也想不出,又不想让她们四个看出来,姬南滨也就只好把这个前世老幼皆宜的玩意儿拿出来。

果然,这个东西一上手就让这几个喜欢了,最后春夏秋冬板着手腕决定让谁去把书房里整理了一下午的折子之类收拾起来。

看着她们热闹开心,姬南滨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展开。

春桃她们看了,更是欢喜,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喧闹起来。

院子里,一片的热闹。

便是走在院落外的相府管家听了,老脸上也都洋溢出欣慰的神色来。

只是这欢喜热闹还没有持续多久,没一会儿去收拾那些折子的夏荷讷讷的走了进来。

在场的都是朝夕相处,只看着夏荷脸上的神情,彼此就明白了些什么,当即,那欢呼热闹渐渐消退,姬南滨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不觉的凝固。

“何事?”看了眼夏荷手里拿着的折子,姬南滨知道自己该问。

夏荷怯怯的瞅了眼春桃,虽然只是片刻,还是让姬南滨捕捉到了,立时,姬南滨就意识到了什么,“给我!”

夏荷咬牙,只能快步的过去把手里的折子递上。

春桃在夏荷往自己这边看过来的时候就激灵了下,懊恼适才自己光顾着要自家的大人早些愉悦一些,却忘了应该自己去收拾那些。夏荷这个少根筋的,到底拿了什么给大人!

姬南滨拿过来,一把翻开。

上面入目是大夏来庆祝大梁皇帝大婚的来人名单,为首的便是当朝的摄政王。

当姬南滨的目光落在那个摄政王名字上霎那,姬南滨只觉得脑袋像是被巨锤狠狠的捶了一下子,嗡嗡作响。

——“摄政王,苏慕白……”

摄政王,苏慕白,苏慕白……

手里的折子颤了几颤,最后摇晃的落到了地上。

春桃等人惊呼了声,忙上前扶住姬南滨,“大人,大人……”

春桃眼疾手快,一把把折子拾起来,当看到上面的内容,春桃眼睛也霍得瞪圆。

一般的折子上都不会写上某某王爷的名讳,怎么这个折子上竟写的这么清楚?

“大人,摄政王的信,您看了吗?”春桃急急的唤。

信?

姬南滨看向她,眼中恍惚。

春桃急了,险些滴下泪来,“是啊,大人,回京之后,奴婢就知道苏郎中是大夏的摄政王了。奴婢想要告诉大人的,可想到大人从不曾问过苏郎中的身份,奴婢就想苏郎中自有决断。大人,那封信,摄政王的那封信里一定都写着了!”

姬南滨看着春桃,春桃的话断断续续的传到她的耳中。

信么,信,她早就烧了。

从他离开到现在,多久了?来来回回,多少封信?为什么他从来不提?

……即便那封信里写的是他的诚挚之言,肺腑之心,可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难怪一直都下不了决心,难怪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原来竟是在这里。

慕白他,他竟然是大夏的摄政

王!

难怪她初到,对苏慕白的印象是“不可亲近”。他不止是大夏人,更还是大夏的摄政王。关系国祚,若是有丁点儿的差池,她姬南滨头上落得就是叛*国的罪名。

难怪那个小皇帝三番五次的提醒她,即便当中有苏慕白和她亲近的缘由,可更多的应该是因为苏慕白的身份。即便当初不过是大夏的一个不知名的王爷,可现在摇身一变,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此,她还怎么和他亲近?

就算是她没有和那个小皇帝发生什么,她和他,焉有可能?

姬南滨扯唇,想要笑,可到头来却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哈,哈哈!”

姬南滨眼中迷蒙,一滴滴的泪水滑下来。

耳边,四女婢焦急的低呼隐约而入。

姬南滨呼了口气,弯起唇角,抬头看向她们,眼中已经模糊的看不到她们脸上的神情模样,可她还是笑的开怀。

“没事,我没事!你们没看到我是开心吗?”

“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你们都知道,我也从没有瞒着你们!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你们看,大夏的摄政王是他呢!”

“我姬家的祖训就是一生忠于大梁,不得有负国恩。若他是个普通大夏百姓也就罢了,哪怕是商贾巨富,冒着这十多年来我为大梁尽忠的份儿上也够了。可他偏偏不是!”

“我以为他总是差一步是巧合,可不知道这才是命中注定!所以,我安心了,是真的安心了!”

听着姬南滨的话语无伦次,四女婢面色苍白。

“夏荷,去,快去备汤药!”春桃低呼,

“哦,哦!”

夏荷慌慌张张的往外跑。

“跑什么,我没事!”

姬南滨伸手想要拉住,可只摸到了一片衣角,手中的空荡让她又是一阵的低笑,“好了,我知道你们在担心我,不就是汤药吗?我喝!”

“反正是重活了一次,不管怎么也算是够本了,或许一开始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在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刚来到这里什么都不懂的我了。不就是那几个男人,我就不信搞不定!”

“你们也记住了,男人什么的就最靠不住了,我们女人能靠住的就只有自己,对了,还有银子。只要有了这几样,想要什么没有?嗯?”

“……”

姬南滨絮絮叨叨的说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最后喉咙里一阵的苦涩,然后脑袋里就昏昏沉沉,什么都不知道了。

…………

大梁皇宫。

皇帝寝宫,

躺在软榻上皇帝的身影在灯光下摇摆不定。

“……戌时,院中喧闹,似欢快声,后夏荷急入,像是有奏报。后来好像听着里面一阵急乱,差不多亥时丞相大人方入睡……”

常德一边小心的说着,眼角一边瞅着不远处墙角的滴漏。

那边已经清楚的指向了子时。

“你是说,南滨心乱,是和一个折子有关?”

头顶上乍然而来的低沉激的常德一个激灵,常德忙想了想,“是,应该是后来送过去的!”

姬粦定闭上眼睛,眼角的泪痣剔透,在灯光下熠熠生光。

“告诉赵阳子,这是朕最后一次容忍他,若是再有下次,就不要在朕身边了!”

冷沉的声音乍然而寒,常德一颤,应诺着退了下去。

寝宫内,姬粦定巍然不动,

虽仍是美丽,可袖下的手背上已经青筋崩起。

……

安亲王府。

书房,明亮。

一道人影闪入。书房中,姬肄遐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扭头冷眼睇过去。

“告诉王妃,提前!”

“是!”

随从应诺,迟疑了下,“王爷,相府里好像

……”

“不要和本王提她!”姬肄遐冷然乍喝,

随从垂首,不敢言。

姬肄遐嘴角紧紧的抿到一起,脑海中浮现出白日里看到的那一幕,眼中冷意豁然。

本以为她和那个家伙就已经让他心恼,却不想她竟然和那个苏慕白……

“不出一月,本王要她跪着来求本王!”姬肄遐沉声,抬手砸向了桌子。

桌上的茶盏“乒乓”落地,激起碎片。

……

夜深厚重。

天边的乌云大片的飘来,笼罩在京城上空。

冷风乍然而过。

京城街角盛开的花朵一阵摇晃,花瓣落地,飘零寂寥。

----------------

翌日。

大朝会。

百官整齐以待,只是为首尚缺了丞相一人。

若是以往也就算了,可今番却是大夏的摄政王觐见皇上的大日子啊!

百官们偷偷的瞧了眼高台上皇帝神色自若的吩咐着礼部,因为丞相身子不适,故而大夏摄政王见驾的日子往后拖延的种种,百官们的脸上都些怪异。

虽说来的不过是摄政王,严格论起来连大夏的太子也都不如,可毕竟现在是一人之下。丞相不会不知道其中的重要性。又或者丞相真的和皇上达成了某种协定?

某些心思活络的官员们暗自议论,不免惶惶然。为首的尚书大人还有对姬南滨忠心耿耿的姚盛很是惊乱,只是幸而不过几个时辰,就听说了相府紧闭的大门打开,丞相的车马已经往礼部而行。

不管怎么样,只要丞相露头,众多的官员便有不少会安下心来。

礼部门口,在听说丞相的车马径直而来之后,官员们该迎接的就都去迎接了。

丞相从车马上下来,面色淡然平和,唇角含笑,和往日里并没有什么区别,众位官员看在眼里,各自的心头不由又是一定。

只是众官员饶是各有心思,却也想不到丞相大人到了礼部大堂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本相的大婚,就仰仗你们了!”

啊?丞相要大婚?不,是丞相真的要大婚?

众官员惊诧,当中有自以为和丞相亲近一点儿的官员上前凑音,“下官不知丞相中意之人是……”

“本相不早就和你们说了?是平安镇崔氏商贾之女!”

“……”

众官员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

姬南滨瞧了他们一眼,“有事?”

为首的一礼部郎中上前,躬身,“回丞相,皇上有旨……”

姬南滨的面色一沉,“他说什么?”

礼部郎中还有各个的官员也顾不上姬南滨这话里公然的称呼皇上为“他”,

“皇上的意思是丞相大婚,商贾之女焉能附之!”

“笑话!”

姬南滨冷声。

众位官员一颤,也不敢有人多说一句话,虽然这阵子丞相大人对皇上彬彬有礼,可原来就是这样根本不把皇上的旨意放在眼里。

姬南滨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本相为国秉持操劳多年,如今竟是连大婚也做不得主了?”

“下官不敢!”

那些官员们垂首躬立,完全的她怎么骂就怎么骂,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的样子。

姬南滨气急反笑,“你们莫不是也这么想?”

说话间,姬南滨抬腿踢向一名官员,那个官员正是她的下属,她提起来完全不用费力。

那名官员不敢动,生受了不说,还又是一躬身,“丞相大人,这是朝廷的脸面啊!”

姬南滨眯起眼睛,嗤了声,

“皇上的大婚备的如何了?”

听闻丞相转了话题,官员们默默的松了口气,“都已经备的差不多了,就等皇上伤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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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南滨眼中闪了闪,摆手,“皇上的伤势已经大好,准备下去,七日后大婚!”

众官员一愣,“丞相大人……”这皇上还没有旨意呢!

姬南滨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立刻,一众的官员不敢吭声了,忙垂首。

“是!”

在一众官员的眼里,这位丞相大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赞扬了他们几句离开。

官员们松了口气,心里默默明白丞相大人来此的目的说不定就是这个。

…………

鸿胪寺。

大梁招待贵国使臣的要地,偌大的庭院中,华服锦袍,明眸昭焕的大夏摄政王苏慕白直身而坐,仰望着头顶飘扬樱花,花瓣飘落,如梦似幻。

身侧,一随从面露难色,“摄政王,这位丞相是不是有心相拒?”

苏慕白面带苦涩,“和你无关,是本王的错!”

身边这人不明所以,正要发问,突然想到先前在街头上和那位当朝丞相的惊鸿一瞥……那位丞相似乎是在避着什么人,难道是……

脑袋里还没有什么判断,就听着外面的人来报,“摄政王,丞相大人到!”

话音未落,那个坐在树下半个时辰的人忽的站起来,脸上欣喜满溢。

……

鸿胪寺的正殿厅堂。

富丽堂皇,美轮美奂。

无不是在彰显着大梁的充沛国力。

姬南滨简掠的看了几眼,就坐到了左首的位置上。

身后随行的秋菊春桃瞧着自家大人脸上的神色,小心的屏息而对。

昨夜里,大人又是大笑,又是张言不断,虽后来喝了药汤,沉沉睡去,可她们却是一整晚也不敢入睡。就像是数月前安亲王大人传来书信说大婚的事情,大人把自己独独的关到房间里整整一整天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

她们不知道大人这变化是好是坏,可她们是姬府的人,便誓死也要维护大人,可现在这才几个月,大人又是遭受了这样的一番折磨,或许昨夜里大人的言语并不是胡乱为之,那种叫“爱”的东西,是真的唯恐避之不及。

姬南滨不知道她们想什么,只知道自己此刻绝没有表面上表现的淡然自若。

昨儿晚上,带着沉醉的药香,她睡了一整晚,早晨醒来,脑袋里清白透明的就像是万里无云的蓝天,干净剔透。

似乎昨夜的那一场哭闹,真的把她满腔的烦扰忧思都散尽了,那纷乱解不开的乱麻转眼便轻轻散去,飘渺不在。

原来的姬南滨用死来摆脱那个渣男,她自然是不用再理会。

小皇帝是个明君,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是真的想要变成昏君,自然有渣男黄雀在后,如何取舍,他自然不会不明白。

而苏慕白,是她先招惹的,那就应该由她来划上句号,不论她愿意不愿意,她总该面对。即便在进到这里来的那一刻,心里的抽痛就已经在心头折磨蔓延。

脚步声从耳中传出。哪怕闭上眼睛也好像能看到苏慕白脸上的紧张,急切,焦虑。

姬南滨弯起唇角,浅浅的呼了口气,在那脚步到了门口时,抬头相望。

敞开的门扉之内,那一身大夏独有的百燕齐飞的锦袍束身而来,金冠盘头,玉面娇麟。清透的眼中似忐忑,似思念,更有,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姬南滨的呼吸滞了滞,眼中有些恍惚。

来人无疑是俊美的,就在他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心跳就涌动起了熟悉的频率。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得陌生。

——他,是她认识的那个苏慕白吗?抑或者,他还是她来到这里之后头一眼就觉得让她安心,让她宁神的那个苏慕白吗?

“南滨……”

他的声音传来,透过厅堂的空气,蔓蔓入耳。

她能感觉到这声音里带着的不安,可在她听来,明明就又是陌生。

姬南滨张了张嘴,“慕白……”

曾在心头默念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名字从口中吐

出来,莫名的多了几许生疏,几许几乎让她哑然的苦涩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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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摊牌,一个一个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