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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一头鲜嫩的小乳猪架在了燃烧着的火盆上,这一下,不仅猫烨看了个稀里,苟小财也瞅了个糊涂。

“咯咯,登门是客,既然来了,不如吃顿便饭如何?”

阎婆笑意盎然、内心无奈,二当家偷偷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四铁棍很自觉的松了松裤腰带。

猫烨摸了摸肚皮,说实话,晚上的那顿杂锅菜他真没吃饱,不像苟小财,吃了个丧心病狂,尽管后面一顿稀,但多少能垫底。

“既然如此,呵呵,恭敬不如从命。”

猫烨跨步来到火盆旁,有滋有味的看着翻动中的小乳猪,不多时,油脂发出了滋滋的声响,闻着香,瞅着猪,猫烨食指大动。

对比起猫烨的文静,苟小财却尤显骚动。

“喂,会烤猪吗?翻动要匀速,匀速懂吗?就是不能慢一阵快一阵!”

“我说,皮烤焦了,你小子能上点心吗?”

“靠,谁让你这时候撒佐料的?”

“滚你丫的,饭桶一个,换二爷来!”

几句话的工夫,烤猪的白胡老汉被挤搡到了一边,老汉这个气,先不说自个儿这把年纪被对方唤成了小子,就拿入行三十多年的厨艺来说,居然被贬了个一无是处。

士可忍,孰不可忍!

白胡老汉一手拿着辣椒粉,一手拿着花椒面,三角眼抽了又抽。

“狗爷,老汉多年来练得一手狂沙洒泪的绝艺,想看吗?”

“什么狗爷,叫二爷!”

白胡老汉一愣,靠,这货居然不上道。

“老汉可以免费表演!”

“没那心思,不看!”

......

“香,真香!”

试吃的时候,白胡老汉满脸陶醉,末了不忘嘬一嘬指尖上的油腻。

苟小财双手抱胸,“别夸我,夸了二爷也不会骄傲,更不会收你小子为徒,绝了这个念想吧。”

白胡老汉......

下意识多摸了瓶胡椒面在手上。

“二爷,老汉还有一压箱绝技,叫彩沙泪鸣,可好看了,想看吗?”

苟小财习惯的吹了吹脑门上的两片瓦,口吐一字,“滚!”

什么狂沙洒泪,彩沙泪鸣,哼,老狗学不会新招,知道么?这些都是他当年玩剩下的手段。

要不是看在场合不对,苟小财不愿计较,否则......

不计较个屁,就屁大点工夫,猫烨大力掰猪腿,阎婆老爪撕猪蹄,二当家抱着猪头嚎,四铁棍......

吃了个不亦乐乎!

我去,一群狼啊!

等苟小财动手的时候,不多,就抢了一根猪尾巴,后半截还落在了白胡老汉的嘴里......

一头小乳猪显然不够吃,没看见殿内大小贼人正眼冒绿芒、吞吐运气吗?

阎婆枯爪一挥,豪气干云,“去,把另外三只猪仔烤了!”

殿内欢呼声起,转眼,三只小猪嗷嗷着下了火盆,然,不够分,无他,贼多肉少。

“剩下的那头大肥也烤了。”

欢喜声再起,但,有肉无酒,略显不美,阎婆嘴角一抽,命四铁棍去酒窖搬酒,不多时,酒坛叠着酒碗,酒香混着肉香,众贼吃肉喝酒,划拳敲碟,快活赛神仙。

阎婆......

猪,四小一大,偷来的,酒,陈酿六坛,也是偷来的。

尽管都是偷的,但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

勤俭节约是美德,奢侈浪费要不得,家大业小,难呐!

不对!

阎婆老眼眯缝了起来。

明明是猫小子前来有事相商,怎么无端端就成了烧烤酒宴呢?

朝着正蹲地啃猪头的二当家背后蹭了蹭老爪,阎婆面色微沉,“猫小子,此来究竟何事?”

“催工不催食,等我吃完了再说。”

好气人的一句话,阎婆差点当场发飙。

猫烨也不痛快,刚吃喝到兴头正浓的时候,哪有说停就停的道理?

人丑多作怪,名言!

“差不多得了。”阎婆耐着性子念叨一句。

猫烨白眼一翻,谁理你。

佛有三分火,阎婆七分爆,当即一声河东狮吼澎湃而出,“停下,都停下!”

也怪一时心火大,吼声中掺杂了些许的功力,等余声散尽,再看黒君殿,众贼人横七竖八躺倒一片。

有瞪眼吐沫的,有腿脚抽搐的,有相拥而趴的......

白胡老汉形象最美,左手大酒碗,右手小猪叉,口叼一条长猪舌,保持着姿势一脸傻笑......

二当家和四铁棍停下了动作,带着些许的留恋,很有纪律的退在了一旁。

苟小财身形晃三晃、摇三摇,待翻涌的气血略微平静后,从兜里翻出了一张油纸。

阎婆看着纳闷,直到这家伙把几片冒着热气的五花肉放了进去......

好个嚣张的家伙,吃完还拿,便宜一点不少占。

在阎婆几人的目光下,苟小财一点儿也不腼腆,足足装了个双满,纸满和嘴满,这才满意的......

四处寻摸起来。

摸来摸去,一连对身旁五人上下其手,最后,他兴高采烈的摸到了一个酒葫芦。

拔开酒塞,先凑鼻闻了闻,在一阵嫌弃的呸呸声中,粗酒倒了个干净,转而,抱过刚才藏的半坛子老酒,小心翼翼的倒进了酒壶......

阎婆看了看二当家,二当家看了看四铁棍。

明白了,终于明白了。

这特么是引狼入室!

还是在大名鼎鼎的楚城黒君帮,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的摸零碎。

挑衅?

打脸?

啪啪啪?

我说,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儿?

阎婆捏碎猪骨正待发作,猫烨擦了擦嘴角的油,一脸严肃的指责道:“太不像话了,苟二,我们是来吃喝的吗?干正事的好不!”

众贼咬牙,你俩就是混吃混喝来的!

苟小财回答的理直气壮,“晚饭没吃饱,正好补点夜宵。”

猫烨目露异色,“那么一大锅杂锅菜,还没吃饱?”

苟小财尴尬一笑,“拉光了。”

猫烨点头,“那行,不过你包的烤肉,待会儿要分我一半,对了,老酒也一样。”

苟小财举起拳头表示抗议,“不分,想要自己拿。”

“真不分?”

“虎口夺食,你说我会分吗?”

“那好。”猫烨转回身对着阎婆礼貌的一笑,“敢问,你这有油纸和酒壶吗?”

阎婆......

谁看见我三十米的大刀放哪了?

老娘今儿个要杀猫宰狗,炖了补气补血补身子!

......

三十米大刀没有,三十连环掌外加三十连环踢的有,不过没踢打在猫烨和苟小财身上,倒把那些东倒西歪的贼人们打得哭爹喊娘叫祖宗。

在落逃的时候,场面十分凄惨,特别是白胡老汉,人老腿脚不灵便,这个挤那个撞,一头脑包,一脸清淤,却没忘嘴上叼着的长猪舌。

粘有血鼻涕的长猪舌。

终于清静下来了,但阎婆的内心却一点儿也不宁静,看着遍地狼藉,满殿污浊,她平静个屁。

“猫小子,现在可以说明来意了吧?”

“可以,此番前来,我......”

汪呜!

喵呜!

狗嚎猫叫声打断了猫烨的话语,说时迟那时快,一黑一黄两条身影从殿外窜了进来。

猫烨一愣,“小二黑,大黄?”

说来也怪,自打那晚过后,他就没见着对方的身影,本以为俩货指不定祸害谁去了,不曾想却在这遇见。

大黄狗眼一亮,闻着味儿冲向了苟小财,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含住油纸包一口下肚。

“狗东西,满地的骨头你不吃,偏抢二爷的神仙肉,打!”

苟小财奋战大黄,打了个毛飞人吼。

小二黑金瞳一亮,对着猫烨扑了过来,张嘴就要嘬指头。

猫烨嘴角微抽,尼么,这是猫吗?

见面就嘬,奶娃子吧!

尽管当初有着约定,但猫烨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伸着指头给猫嘬,故而,乱战在了一起,战了个狂风暴雨。

以往肃穆威严的黒君殿,现在,整儿一处乌烟瘴气的泼皮地。

阎婆老筋能飙血......

尼么,雌虎不发威,真当老娘是病猫。

“给我揍!”

一声令下,二当家猛虎下山,四铁棍恶龙出海,老妖婆阎王下凡,黒君大殿,好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