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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仔,侯德仁出来了,你看我们是不是该行动了?”树林的一角,苟小财凑近后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急,好戏才正式上演。”

猫烨摆了摆手,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

......

荒凉的山路上,侯德仁把身子弓的像只弯虾似的,用那妖娆的姿势,迈着一瘸一拐的小碎步,不断朝医馆赶去。

天黑道窄,路况复杂,即便有着月婆的呵护,一样摔。

扑通,摔!

侯德仁揉揉摔疼的屁股,起来继续走。

扑通,又摔!

扑通,还摔!

尼么,有完没完!

等摔了七八下后,侯德仁神奇的发现,身上不那么冷了。

不仅如此,那些受过创伤的部位,或许因为摔打的缘故,堵塞的气血竟然开始活络了起来。

通则不痛,痛则不通!

尝试着做了几下简单的的体操,侯德仁老当益壮的一笑,加快脚步隐没在了淡淡的夜色中......

侯家医馆内,点燃的油灯散发出了微弱的亮光,桌前,侯德仁随意拨拉了一下桌面的鸡毛,就着凉水,啃动着手中的粗粮馒头。

一天的光景,几乎没怎么吃饭,这会儿胃火烧的凶狠,别说放了几天的冷馒头,干包谷他也能试俩口。

美中不足的是,馒头有点硬,费牙。

过了一会儿,侯德仁摇了摇有些松动的门牙,闷燥的把最后一个馒头往地上一丢。

嘣!

馒头弹起一尺多高,骨碌几下,钻进床底不见了踪影。

咕噜咕噜将大碗里的凉水喝了个底朝天,再打了一个凉水嗝,侯德仁开始忙碌了起来。

跌打药,红花油,狗皮膏药......

搓,揉,贴。

把能治外伤的药几乎都用在了身上。

之后一阵翻找,盒里的,柜里的,抽屉里的,能搜刮的家底尽量装在了包包里。

足足忙活了一个点的时间,看着床边鼓鼓囊囊的行医包,侯德仁擦了擦额头的热汗。

哚,哚哚!

几声敲击窗户的响动传了进来,侯德仁心头一动,赶忙打开窗户朝外瞅去。

院中月光如霜,老树歪头,冷清空荡。

没人!

来回看了几遍,侯德仁费解的关上了窗户,等他转回头后,高音脱口而出。

“沃日!”

神秘人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黑披黑衣黑手套,面如蜡纸白瞳青芒,跟鬼似的,简直不要太骇人。

嘣!

神秘人黑披微微一动,侯德仁感到脑袋嗡了一声,如重锤砸落般,整个人趴倒在地。

“狗奴才,起来。”

低哑的声音,如同核桃碾磨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对不起主人,刚才是老奴一时口误。”

挨了爆锤的侯德仁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尽管脑袋火烧火燎的疼,别说用手揉揉,大气都不敢哈一声。

好在刚儿服用了不少金疮药,明智之举啊!

“主人,请坐。”

卑躬屈膝,侯德仁战战兢兢的比了个请的动作。

神秘人斜眼扫了一下,老凳破椅,上面还落着几根鸡毛。

再看看地上的背包以及他这身厚实的装束,里外起码套了三层......

搬家还是逃荒昂?

“一炷黑香通天地,断香两炷事态危,你把黑香断成两截点燃,何事?”神秘人站着问道。

当初说的明白,直接点燃黑香是为了便于有事联系,若是将黑香段为两截再点燃,说明是遇到了什么危急的情况。

这件事,侯德仁一直藏着未说,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能给自己留条后路。

“主人明鉴,老奴实在是逼不得已,才断香告急......”

侯德仁毫不保留的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述了出来。

期间,他偷着瞄了一眼对方的神色,依旧是那副僵硬冰冷的面孔,仿若死人脸似的毫无变化。

“猫烨......”

神秘人轻念着名字,白瞳隐约闪烁着厉芒,周身气息微微波动起来,骤然,屋内的气温下降了几度。

“不错,就是这个该死的猫崽子,三番五次破坏主人的计划,你看他把老奴整的,老骨头几乎都要拆散架了。”

侯德仁忿忿不平的说着,末了,还对着地上吐了泡口水,愤恨之情言表于面。

嘭!

神秘人黑披一动,侯德仁再挨重锤,老脸正正撞在了吐落的口水上。

“肮脏。”

嗯,对方是嫌他吐口水的行为低劣肮脏。

侯德仁真不想说,吐口水嫌脏,老子替你做的肮脏事你怎么不嫌脏?

再次爬起,脸上的脏口水也不敢擦,侯德仁心情忐忑的又说道:“主人,老奴再不济也不敢出卖您的,但,事情危急,故而我才会......”

正想着措词,神秘人话音响起,“故而,你才会明知是圈套,也让我前来犯险?”

“主人,我不是这个意思。”侯德仁吓得跪倒在地。

“我是想,主人神威盖世,根本不会惧怕猫崽子,何况,我已经曝光了,思前想后,不如死心塌地的跟随在主人身边一起干......”

神秘人冷哼一声,并没有言语什么。

侯德仁跪在地上,额头鬓角汗水滴答,对方越是沉默,他心里就越没底。

半晌,神秘人才开了口,“灰巢的事......”

“主人放心,关于组织的事老奴一点儿也没透露。”

“那圣庙的事作何解释?你明知它对组织的重要性。”

“这个......”

“老奴只说了圣庙是联络的据点,其他只字未提,相信猫崽子应该不会有所察觉。”

“笑话!”神秘人话声冰冷的喝道。

“你当猫家人是傻子嘛?更别说这个余孽猫烨,否则当初猫天祖为何要舍命保他?”

侯德仁闻听抖作一团,“老奴该死,请主人恕罪。”

“算了,事情还没到无法补救的地步,何况,圣庙也不是那么好闯的......”

沉默片刻,神秘人又说道:“刚才我查探过四周,并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地方,猫烨设下的圈套究竟是什么?”

侯德仁面带难色,“额,我想他是故布疑阵,又或是觉得还没到动手的时候,还有一种可能......”

“是什么?”

“他引主人出来,目的恐怕是想摸清组织所在的位置。”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灰巢何等伟大,是他想摸清就能摸清的吗?”

“主人说的极是,灰巢无上荣光,千秋万代。”侯德仁趁机舔一口。

神秘人点点头,似乎这一口舔的恰到好处,就连接下来的语气都显得平和了不少。

“你真的愿意跟随在我身边?”

侯德仁再次磕头,“这件事,老奴心神已久,望主人成全。”

“好!”

神秘人从黑披下拿出了一支小指粗细的针管,里面浮动着好似水银一般的液体,色泽乌暗,如同黏稠的墨汁。

“主人,这是?”

看着针管,侯德仁冒出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想要正式成为灰巢的一员,必须接受圣荒的洗礼,只有通过洗礼,你才能脱胎换骨,褪除凡胎。”

侯德仁深吞一口唾液,这一刻,他恨不得抽烂自己的贱嘴。

前车之鉴,张老汉,花婶,老钱......

历历在目啊!

“怎么,你不愿意?”神秘人不耐烦了起来。

“老奴......”

事已至此,侯德仁咬紧牙关,一字一泪的回道:“老奴,愿意。”

神秘人把针管交在了他的手中并吩咐道:“圣荒液必须悉数打进心脏,现在你可以开始了。”

说完,神秘人退在了房间的一角,抱着双手,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模样。

拿着针管,看着里面浮动着的圣荒液,侯德仁可怜巴巴的抬起头,“主人,有没有副作用?”

神秘人冷笑一声,“我只能告诉你一点,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成为灰巢的一员。”

那就是有呗。

侯德仁含着泪花,哆哆嗦嗦的解开衣扣,敞开胸膛,随后深吸一口气,把针头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噗~

真特么疼啊!

忍着疼痛,侯德仁正打算把圣荒液推进去,这时候,神秘人很无语的说了句。

“玩呢?看准了再扎。”

哈?

低头一看,我去,扎偏了。

没扎在心脏上,扎在了肺叶子上。

侯德仁内心哀嚎一声,老天爷,别玩了,老子真玩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