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队稍作思考，最后还是放弃了，“算了，现在马上夏天了，衣服什么的也方便，不像冬天还得准备被褥行李，怪麻烦。
这若是直接收看管所，大不了派人带他再回趟家吧，随便再拿点日常用品。
再说了，咱们这案子也还没拍板呢。”
赵军和大力来到秦奋家请他去趟重案队，对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无辜地问:“警察，重案队，为什么要带我走啊？”
奈何他的戏份实在是太重了，这让身经百战的两人见了难免有点恶心。
“王小阳认识吧？你是她前男友，不知道她被杀的消息吗？”
要么怎么说人一撒谎，就注定漏洞百出。秦奋极力坚持并不知情，却忽视了自己的情绪宣泄。正常人听说前朋友被杀，都应该是惊慌，震惊甚至是悲伤，但是他这三种一个都没有。
“你不想知道她怎么死的吗？”
还是在对方提及此事时，秦奋才假意用提问掩盖自责，“她怎么死的？” 这是所有凶手的通病，强烈在意自己的世界，不断缝缝补补谎话造成的漏洞，很难顾及事情最原本应该的走向。这也就印证了那句狐狸尾巴终究会露出来的说法。
一般要么就是根本就不关心，不是真爱，所以对死因不想了解。要么就是他本身是凶手，当然知道死因，这样潜意识里对他不构成疑问，所以也就没有第一时间探求答案的欲望。
虽然明知道真相，却要陪着演戏的人当把剧中人，也是真难为了大力。
“她是被人用利器刺中心脏，死的很惨。”
秦奋强装镇定，敷衍了一句，“那要我去做什么呢？”
“走吧，上车，回队里自然就知道该干什么了。”大力也是没好气，对于这种没人性的东西，懒得讲究什么礼数。
审讯室的茶照旧冒着热气，蔡队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死者曾经的恋人，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要不惜搭上自己的自由，也要剥夺前女友的生命呢？
“能给颗烟吗？”
蔡队从兜里掏出一个干瘪的烟盒，扔到了桌子中间。
“行吗？”
“不挑。”
大家都知道蔡队平时几乎不抽烟，就这一盒烟在兜里揣半年了，小彤一共就见他抽过两次，基本一多半都被嫌疑人要走了。
烟气缭绕开来，和杯盖打开后飘散开的热气混在一起，特别有舞台剧的感觉。
“我们查到，你一周前回到山城，多次找到王小阳，是有什么企图么？”
“我听说她还是一个人，我也单身，所以就联系她想试着再续前缘也不错。”
“她没同意，你就不甘心，然后千方百计想办法杀了她？你还是不是人啊！”蔡队突然间暴躁起来，让秦奋有些不适应。
“我没杀她。”不做过多解释，也不继续辩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要知道，没有确切证据，我们是不会把你请到这里的。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你主动承认，争取宽大处理，既然你不领情，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蔡队示意赵军将物证都拿进来，然后一一摆在秦奋眼前。带血的手套，经处理后的手机，凶手指纹与你的指纹一致（刚刚进门采集门把手），在网站上用实名银行卡购买的野外生存刀的消费记录，遗留现场的血脚印……
“说吧，为什么要杀她？”
秦奋不再反驳，头就像焊在胸口上一样，也不抬起来。
“是不是想不到我们能够找到这个手机？的确，你很聪明，但是你低估了我们重案队员的勇气和决心。很抱歉，这上面采到了死者血液还有你的指纹，单凭这一项，就可以定你的罪了。”
秦奋摇了摇头，露出鬼魅的笑容。
“我们当初感情很好，分开也大部分原因由于我准备出国，在国外这么多年也谈过，但是都没有特别适合的。
所以回来后我第一时间就试着联系小阳，没想到她竟然还知道我号码，我很开心，但是我进一步表达我的想法时，被她坚定地回绝了。”
“回绝了就算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感情也变了，你不能强迫人家还和你在一个频率上吧。”
“我不甘心，我未婚，她未嫁，我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缘分，我一定要尽力争取……”
就怕遇到这种偏执狂，明明已经没有挽留余地了，非要强求，还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对了，最后只能落得人财两空。当然这个案子里，就不单单是破费点钱就能解决的了，自古都是杀人偿命，虽然一命不能换一命，还得搭上一条命，但还是有那么多人愿意铤而走险……
“然后你就继续打电话，继续纠缠她？”
“打电话已经不能满足我的欲望，我就约她出来见面，她连机会都不给我。我就打算和她当面说，我来到多年前她的家，没想到她还真住在那里。
我跟踪她，发现果然她不见我是有原因的，她竟然和一个男的出双入对，还骗我。我要给她点教训。”
蔡队满脸荒唐，深感此人不可理喻。“你没事吧？你不知道王小阳有个弟弟？”
“弟弟？不可能，我没听她提过。他们长得也不像，你们不要试图骗我。”
“你是不是在国外这么多年脑子坏掉了？不像因为她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也应该是觉得你们不熟吧……”小彤忍不住一个白眼甩过去，自己做的不好，还什么事都自信的要命。
预感到警方并没有骗自己的必要，秦奋眼里的光暗淡了不少。
“你出国这么多年但凡有点心，你时而关心一下，或是回来时带个小礼物之类的，总好过你这个跟踪狂。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错了，我杀错了？我杀错人了，同志，我错了……”
随着喧嚣的警车驶离，这个案子算是正式结案，小彤不能释怀的是，为什么秦奋受过高等教育，能够用心在网上挑选凶器，却不能稍微用点脑子好好分析一下，或许事情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