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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宁说:“陛下你当然不是昏君。”

齐横元笑了笑,很受用燕宁对他肯定。

有陈东雁、有宋太来、有鲁伐,还有殿卫军们,燕宁就真的放心了。

陈东雁自不必说,能跟在齐横元身边,比杨孝理和付黄贺更受重用,就可以猜得出,陈东雁的武功,相当的厉害。

宋太来和鲁伐,能胜任指挥侯,不管是头脑还是战力,也不会弱,四年前战败,他们是败给了燕宁的神通,不然,凭他二人本事,可不一定会败。

殿卫军们是护佑君王的第一级别的皇家军队,实力远比金卫军和银卫军们还要厉害。

有这么一群人一批军队去俞陵关,孙长策一定会被引开。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的,齐横元带着燕宁先是快马疾奔,之后燕宁实在难受,齐横元就弃马不用了,跟先前回来的时候一样,抱着燕宁,以轻功行路,燕宁缓解了不适之后,齐横元又换成骑马,不到三日,就抵达了俞陵关。

齐横元和燕宁离开之前,俞陵关军营外围就已经完成了攻城军营的建造,图纸是燕宁亲自画的,燕宁画的那张图纸,自然跟普通的图纸不一样,那里面蕴含地气八卦。

所谓地气八卦,是融合了八卦万象,再注入神通之能唤起的地之万象,这样的话,这个八卦就是活的,就如同燕宁脑中显现的活的地图一样,这种活的八卦是能够根据天气地利以及外界的危险变化而作出相应抵御策略有一种五行之阵。

当然了,这防御阵听上去好像很厉害,但事实上,遇到很强的外敌入侵的时候,它也会在瞬间土崩瓦解。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阵防御阵法,能够起到百分之百防御的效果。

只能说,它只是一种辅助,可以抵御一部分或者说抵御一时的危险,但若想长久安全,还是得破敌。

燕宁和齐横元抵达俞陵关之后,俞陵关周边没有任何敌军集结。

燕宁低声说:“看来孙长策被引开了。”

齐横元嗯一声,快速看了一下四周,迅速骑马去喊城门。

城上的士兵们看到是他,立马打开城门。

齐横元和燕宁顺利进入到军营里面,城门迅速合上。

叶延、邓胜、赵定听说君王带着燕美人赶回来了,立马从帅帐里出来,他三人还没奔到君王面前,君王已经骑马先回了燕宁住的营帐。

齐横元将燕宁抱下马,快速进到营帐里面,担心的问道:“有没有很不舒服?”

燕宁确实不太舒服,好在他们顺利进来了。

如今战事紧急,燕宁也不想让君王担心,便轻声说:“陛下,妾还好,虽然难受,但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陛下还是赶紧去备战吧。”

如今她不能帮他什么忙,只能全靠他了。

既不能帮忙,那也不能变成累赘。

齐横元捧起燕宁的脸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很苍白,跟每次仓促赶路之后一样,虚弱的很。

齐横元抱起燕宁,去了大床边上,又将燕宁轻轻放下。

他吩咐说:“你先躺着,朕让胡婶送些吃的进来,你吃了再好好休息。”

燕宁点头,齐横元爱怜的在她额头亲了一下,退开的时候,燕宁又搂住他的脖颈,吻他。

齐横元只停顿了须臾的时间,就反吻了回去,加深加重这个吻。

齐横元又痴迷,又眷恋不舍,不想离开,但营帐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齐横元知道,定然是叶延、邓胜、赵定来了。

齐横元松开燕宁,他气息微乱,呼吸也很灼热,黑眸静静望着她,那眼里的欲望很浓,但他努力克制着,低声说:“朕晚上给你。”

“……”

燕宁红着脸转过身子,拿背对着他。

而齐横元看不见她的表情了,她这才轻轻叹一口气。

她其实也只是想从这位齐国陛下的吻里得到一些能量,并不是真的想亲近他。

但是……他好像又误会了呀。

好愁。

燕宁转过身子之后,齐横元看了她片刻,站起身,走出了屏风。

他刚往营帐门口走,营帐门口那边就传来了邓胜的声音:“陛下,你和燕美人在里面吗?”

“朕在。”

齐横元走出去,看到邓胜、叶延、赵定三人都在。

齐横元说:“我们去帅帐说话。”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往齐横元的身后看了一眼,叶延其实不敢多看,毕竟他和燕宁一同中媚药那件事情,到现在他还十分难堪,他都不敢面见燕美人。

齐横元扫了叶延一眼,看出来叶延的不自在,他没多说什么,带着三个人去了帅帐。

三个人详细的向齐横元说明了一下如今的形势,齐横元也将他的部署说给了他们听。

邓胜说道:“原来如此,臣就说嘛,了望塔前方有姜国君王一行人在虎视眈眈,后面又有孙长策派兵围堵,陛下和燕美人想要突围进来,基本没可能,这么说起来,陈东雁和宋太来、鲁伐以及殿卫军们已经将孙长策引开了。”

齐横元说:“应该是这样的,所以我们要趁孙长策不在后方围堵的时间内,拿下姜国关城,虽然朕相信东雁,也相信宋太来、鲁伐和殿卫军,但孙长策此人不是普通人,再加上姜王叔一直按兵不动,他能忽然挑起清江关和东昌关的战役,又忽然把孙长策派到俞陵关来,那他也能忽然之间再兴风作浪,出其不意之间给我们来一刀,所以我们要尽快拿下姜国关城,占据最有利的形势。”

三个人都觉得齐横元说的对,纷纷点头赞成。

叶延问道:“陛下是不是已经有了策略?”

齐横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了望塔那边的情况如何?能看到姜国关城里面的一些情况吗?”

赵定回答说:“能看到一部分,但姜国那边应该也十分清楚了望塔的功能,他们为了躲避我方的监视,把城门往内,大约五尺范围内的地方都架起了棚布,这样一来,我们就没办法通过了望塔,去洞悉他们那边的部兵情况了。”

齐横元冷笑道:“姜乘池不堪大用,但玉彪却身经百战,有了前面一次败北,姜乘池的气焰有所折损,他虽然不甘愿,但为了胜利,他后面也会多听玉彪建议的,如此妙计,绝不是姜乘池想的,而是玉彪想的,不过没关系的,上次败北,姜国那边折损了很多士兵,如今姜国虽有增援,但那些增援的士兵却没有进入关城,他们被孙长策调动着,如今又被陈东雁牵制,那姜国关城里的士兵数量必然不多,以我们如今的士兵数量去硬碰硬,我们也会略胜一筹,再者,我们手上还有玉堂。”

邓胜眼皮一跳,问道:“陛下想利用玉堂做文章?”

齐横元说:“以玉堂为饵,引玉彪出来,朕亲自牵制他,你们则是趁机攻城,城内只有姜乘池和玉清,不足为虑。”

齐横元把自己的计划和策略说给了三个人听,又与三个人一起制定最有利的制胜方法,一直商讨到夜里,四个人才从帅帐出来。

叶延、邓胜、赵定去集合士兵,齐横元回了燕宁的营帐。

燕宁在齐横元离开之后,躺了一会儿,胡婶送来热饭后,她吃了一些,又睡下了。

齐横元上床的时候,自觉着动作很轻,但还是把燕宁吵醒了。

齐横元有些自责,轻声说:“把你吵醒了吗?”

他搂住她,压低声音说:“你再睡。”

燕宁一醒就有些睡不着了,她问道:“陛下,战事安排好了吗?”

“嗯,差不多了,明天我们主动攻打姜国关城。”

齐横元把自己的计划和策略说给了燕宁听,燕宁说:“是个不错的计划,但这计划的重点是玉彪,倘若玉彪不受玉堂的影响,不出城迎战,陛下该如何呢?”

齐横元躺在那里,目光望着帐顶,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说道:“玉彪不出城迎战,那朕就当着玉彪的面杀了玉堂,如果这样了他还不出城迎战,那朕就让齐国士兵们踩着玉堂的尸体去攻城,虽然这些有残忍,但面对两国交战,胜败存亡,朕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能把玉彪激出来,朕不怕折辱名声。”

他收回视线,看向燕宁:“你会不会觉得朕太没有人性了些?”

燕宁摇头:“没有,诚如陛下所言,两国交战,胜败存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陛下要护佑整个齐国,就必须得雷霆手段,妾只是担心,玉彪心性坚韧,不为所动。”

齐横元抿了抿唇,一时沉默了下来。

玉彪是姜国那边的主心骨,如果不能把玉彪引出城,想要拿下姜国关城,势必很难。

但燕宁说的也对,若是齐国士兵们踩着玉堂的尸体去攻城了,玉彪还是不为所动呢?

齐横元沉声问道:“你有什么良策吗?”

燕宁想了想,说道:“利用了望塔。”

齐横元问道:“怎么利用?”

燕宁附在齐横元耳边说了几句话,齐横元眉梢一挑,他倒是没想到这招。

齐横元松开她起身:“朕再把叶延邓胜赵定喊过来,重新部署一下,你先睡,睡不着就等着朕。”

齐横元很快离开,又喊了叶延、邓胜、赵定,重新部署了一下攻城战略。

部署完,齐横元还是带着三个人去了一趟了望塔的方向,让邓胜找人测量了一下了望塔的高度。

邓胜说:“目测了望塔倒过去,是可以搭上姜国关城的城墙的,燕美人提出的这个建议很好,但需要配合,这招既有利也凶险,若是我方士兵没能通过倒塌的了望塔攻入姜国关城,反而给了姜国士兵们可趁之机,我们这边就危了。”

这确实是一招险棋。

但这招险棋的使用,是在玉彪不受激,不出城迎战的前提之下。

所以齐横元作出了两手准备,配合着不同的不确定因素,调整相应的攻城方法。

等一切部署好,齐横元再回营帐,燕宁又睡下了。

而这个时候,离天亮也只有两个时辰。

齐横元躺下就睡。

等燕宁再睁眼,齐横元已经又离开了。

齐横元亲自领战,押着玉堂,去攻打姜国的关城。

姜乘池还是指挥侯,但掌控整个战场的人却是玉彪。

玉彪站在城门之上,眼睁睁看着玉堂被齐国士兵们捆绑着架起来。

玉彪隐约猜到齐横元想做什么了,他怒目圆睁,提起内力大声喊话:“齐国陛下,我玉彪敬你是汉子,是汉子就真刀真枪的论输赢,用一个人质来鱼肉我们,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齐横元也提起内力,回应他:“别给朕戴高帽,你把帽子戴的再高,朕也不会上你的当,反正玉堂在这里,你若想让他平平安安的回去,就出来与朕一战,你若赢了,朕放了玉堂,你若输了,那你就跟玉堂一起,做朕的人质吧!”

玉清在旁边大喝:“休要折辱我父亲,也休要欺辱我哥哥,我出城与你一战便是!”

玉彪拉住他:“你看不出来这是齐国陛下的阴谋吗?他想诱我们出城,我们不能上了他的当。”

“可是父亲,大哥在他们那里,我们若不出城迎战,大哥或许会死的!”

玉彪沉痛道:“死一个人,与死一群人,你选哪个?”

玉清愣了愣,眼眶快速的红了起来。

他有些不可置信:“父亲,你的意思是,你不管大哥的死活了?”

玉彪站在城门之上,看向远处那个被架起来的男人:“你觉得,你大哥是想苟且的活着,还是想英勇就义呢?”

玉清攥紧手,死死抿着唇瓣,不说话了。

玉彪开口:“你看,你也很清楚,你的大哥,他会选择英勇就义。或者,父亲这样问,若是你,不小心被俘虏了,敌方拿你来诱惑我们,你是愿意让我们救你,进而中了敌方的奸计,还是你自己宁可死,也不让敌方奸计得逞呢?”

玉清当然选择后者,他宁可死,也不要因为自己,害了姜国的亲人和士兵们。

玉清悲痛道:“父亲,我明白的,但我…”

“父亲知道你难过痛苦,父亲又何尝不难过不痛苦呢?可战争就是这样无情的啊。”

玉彪和玉清父子二人站在那里不动,齐横元便知道,这招诱敌出城的计划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