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汐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他的眼神好像一个无辜又单纯的少女。
“好啊，沈老师。”
为了防止男朋友不高兴，沈白汐还专门在桌子底下捏了捏男朋友的手，以示安抚。
然后，她站起身跟着沈老师走出教室。
沈老师倒是没敢将沈白汐领到什么奇怪的地方，而是一前一后走过走廊，一起来到他的办公室。
和上一次来时一样，办公室里干干净净的，窗台上还摆着一盆清新的绿植。
不管从哪方面看，这位沈老师都应该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然而有的时候，真相就是让人无法想象。
沈老师一本正经地看着沈白汐，皱着眉，仿佛十分忧虑似的。
“沈同学，打扰你了。但是我最近总是不停地做着同一个梦。我梦见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总是在我面前流眼泪。你……家里还有别的人吗？”
他说得迟疑又犹豫，仿佛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窗外照进来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在地上留下了狰狞的影子。
一个人伪装得再好，眼神里的野心和欲望总是藏不住的。
可能骗一骗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儿，但是绝对骗不了沈白汐这样经历过百千年、看过太多沧海桑田的老妖怪。
是的，沈白汐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像是一个老妖怪了。
虽然她每次自嘲地这样说，总是会被阿离安慰——
“汐汐一点儿都不老！汐汐是最可爱的！”
但是，沈白汐觉得，阿离这么说，大概是因为它总是和祂在一起。
和神的漫长生命相比，她当然算是年轻的。
想得越来越远了。
沈白汐忽然意识到面前还站着一个男人，收回思绪再去看眼前的沈老师，只觉得恶心又面目可憎。
她向后退了一步，无所谓地笑了笑，“沈老师，有病要及时去看医生，做梦可以看周公解梦。这样的问题拿来问你的学生不礼貌也不专业。”
“我觉得，我应该抽时间给校长写一封信，沈老师这样很不适合再给我们上课，您觉得呢？”
犀利的语言让沈老师脸色一僵。
“沈同学，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我可能之前真的认识你，或者认识和你有关系的人，我没有别的意思，请你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老师没有别的意思。因为自始至终，我都知道你就是来骗我的。想利用我接近神明？还是想利用我向神明提出过分的要求？”
沈白汐直白地戳穿了他阴暗的内心。
他再也端不起儒雅的伪装，眯着眼睛像一条恶毒的眼镜蛇一样，上下打量着沈白汐，像看一件奇货可居的商品。
随后，推了推眼镜，冷冷地嗤笑了一声，也不再装出多么善良的样子，而是嘲讽地说：“想不到池涟那么愚蠢的女人，竟然能生出一个智商在线的女儿。你别不承认，你能这么聪明，百分之百遗传了我。”
“所以，不如和我合作。我想办法保你一年以后不死，你要想办法让神明为我们所用，如何？”
沈白汐再也忍不住了。
昂起头哈哈大笑起来，笑意畅快，甚至带着丝丝疯狂，连同原主的份。
最后甚至笑出了眼泪。
她擦了擦眼角，“你是傻子？还是说，当我是傻子？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我是神明的新娘，我想要什么，他都会给我。”
“所以，麻烦你离我远点。不然……我相信你应该知道池娇是如何被逐出神殿的。”
沈老师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亲生女儿威胁。
当即握住了拳头。
但是沈白汐一点儿都不怕，指尖拂过手腕上冰凉的手珠。
下一秒，沈老师就获得了和池翊一样的待遇。
仿佛一千根针扎进了他的脑袋。
这一次，罪魁祸首并不是池戾，而是沈白汐。
成为神明的新娘，她也拥有了一部分神明的力量。
所以，很多事情池戾做得到，她同样做得到。
“现在，沈老师还觉得你对我有用吗？”沈白汐昂头看着头痛欲裂的男人，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问题。
“没、没有了。”男人的眼神里，好像她是恶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