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心事？”
沈白汐拿着树枝随意地拨了拨篝火，余光瞥见命愣愣的模样，开口直切主题。
鹰隼微微一怔。
然后又听见沈白汐接着说：“你要是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就是随便一问。不过按照我自己的经验，有心事的话能说出来是最好不过。虽然我可能帮不了你，但是我可以耐心地听你说。哦，忘了你现在这样子也说不了话。”
悬崖底下一阵悠悠的冷风吹过。
好像在嘲笑沈白汐难得的冷幽默。
下一秒，有声音疑问，“真的吗？”
作为鹰隼的声音和人形时稍有不同，有些低沉，但是并不沙哑，莫名让人想起音色优美的大提琴。
只不过配合鹰隼的外表多少还是有些不协调。
沈白汐愣了一下，然后笑出声，“很好，你又在骗我。”
命不置可否，只是盯着篝火微微出神。
他也知道作为一只鹰隼在说话很奇怪，所以才想假装不会说话。
但是此情此景还有沈白汐的话，都勾起了他的倾诉欲，不知不觉声音就从自己的嘴巴里偷跑了出来。
“好了，既然说都说了，就一口气说完吧，别憋着自己。”
沈白汐随手把树枝扔在旁边，垂眸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又沉默了一会儿，鹰隼终于开口。
沈白汐听见了他的故事。
该怎么形容呢？一个很真实，但是又很烂俗的故事。
禽族和其他兽人不同的一点是他们生活在天上，也没有什么一夫一妻的概念。
上一位禽族强大的首领一口气娶了四五个禽族雌性。
本来大家都是一样的，也没什么好争斗的。
可偏偏又一次，禽族首领出门捡回来一个美貌绝伦的纯血人类。
沈白汐亲身体验过兽人对纯血人类的执着，所以能明白一个漂亮非凡的纯血人类落到秦族手里意味着什么。
但是人类的身体对禽族来说真的太虚弱了，命就是这个纯血人类生下的唯一孩子。
命出生那一天，他的母亲就去世了。
而他血缘上的父亲也不缺孩子，更不待见一个生来孱弱的孩子。
没有母族保护，命在一众同父异母的兄弟间受遍欺凌。
被其他人当球踢来踢去，用锋利的喙啄掉身上的羽毛都是家常便饭。
后来有一次，施引发现别人的血落到他身上，就能让他强制退化成鹰隼的模样。
更是以此为乐，时时讥讽。
他们的父亲其实都知道，不过信奉强者为王，所以从来不会横加干涉。
命就是这样一天天熬过了自己的幼年期。
后来他长成少年那一天，疯狂地报复了所有欺凌过他的禽族，包括想抓走沈白汐的施引，然后直接离开了禽族，来到其他兽人的地界。
不想被找到，也不想被禽族骚扰，或者被其他受人猜忌，所以命一直像有洁癖一样，小心避免别人的鲜血落到自己身上。
后来慢慢地靠着实力成了一个村寨的首领。
只是没想到，施引又找到了这里，想妄图掳走沈白汐。
“小可怜。”
鹰隼说完话，忽然感觉身体一轻，竟然被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