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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不幸牺牲,你们不要伤心,你们要继续好好的生活下去。

——薄锦程

莫稚接到部队电话,说薄锦程牺牲了的消息,是在下午三点左右。

她当时还在画设计稿,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便将手机放在肩膀上,耳朵凑过去。

当听到手机那头说的话后,她不敢相信的站起来,肩膀上的手机摔下去。她整个人站在原地,如同被抽去了灵魂。

章玉琴看到后,小心的问她,“莫姐,发生什么事了?”

莫稚来不及跟她说,匆匆的走向莫诚的办公室,也管不得与莫诚的约法三章,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进去。

低头办公的莫诚抬头看向莫稚,还想要打趣她,还未开口,便听莫稚哭着说,“哥,大程牺牲了。遗体现在在医院。”

莫诚听后,不敢相信的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说什么?不可能,早上,我们还见大程了。走,我们去医院。”

一路上,莫诚开的极快,坐在副驾驶上的莫稚双眼空空的看着前面,她在心里不断的祈祷,希望那个消息是假的,去世的人不是大程,不是。

到了医院,护士将他们带去太平间,让他们再看薄锦程最后一眼。

莫稚颤颤巍巍的掀开盖着的白布,看到一动不动的薄锦程,趴在床边,痛声的大哭。

薄锦程的战友纷纷一脸悲伤的站在太平间走廊里。

护士说了什么,莫稚什么都没有听清,她只感觉到有人将自己扶起来,而后架着自己的胳膊走出去。

莫稚看到蹲着的段辰,撇开莫诚的手,晃晃悠悠的走到段辰的面前,段辰感觉到有人站在他的面前,他抬起头,看到双眼通红的莫稚。

他站起来,看着莫稚,痛苦的说,“对不起,我没能把他活着带回来。”

莫稚转身看了眼安安静静躺在那的薄锦程,又转过身,与段辰面对面,她握紧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的打在他的身上,满是鼻音的说,“躺在那的不是他,不是他,我早上还给他带了他最爱吃的肉包,他还笑哈哈的跟我说话,那人…”

莫稚的话还未说完,便向下倒去,段辰及时拉住她,一个翻手,将她抱起来。脚步极快的去找医生。

医生一手拿着专用的手电,一手翻开莫稚的眼皮,一手用手电照了照莫稚的眼睛,用粗俗易懂的话对段辰说,“她因为太伤心哭的晕厥,没什么大事,等她醒了就会恢复正常。”

段辰点了点头,沙哑的说了声谢谢。

他轻轻的搬来椅子坐在莫稚的床边,握着她的手,刚刚他抱她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抱的是个十几岁还未成年的孩子。

他心疼的看着她瘦削的脸庞。

门把手被轻轻的扭开,段辰转过身,看到满脸都很担忧的莫诚。

段辰松开莫稚的手,轻轻的站起来,轻声开口,“医生说阿稚只是暂时的晕厥,一会儿就会醒。”

莫诚看了眼床上的莫稚,而后,将目光转向段辰,声音极其的清冷,“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莫诚靠在窗户边上,段辰则站在离他不远的墙边。

莫诚拿出烟递给段辰,段辰摇了摇头,“戒了。”

莫诚拿过,拿出兜子里的打火机,点上,他吸了口烟,吐出,“大程的事不怪你,你别自责。还有,既然已经和阿稚分手了,就别再心存妄想。阿稚不该困在原地不动,她早就应该往前走。”

段辰不死心的说,“只要阿稚还爱我,我便不会放手。”

莫诚冷冷的呵了声,“两个人在一起的前提不能只靠爱。”

他刚说完,蹬蹬蹬蹬,穿着白大褂的沈蓓薇急匆匆的跑来,她看向段辰,“阿稚呢?”

段辰眼睛看向对面的病房,“在里面。”

沈蓓薇扭开门把手,正好看到已经坐起来想要穿鞋的莫稚,沈蓓薇立马走到她的床边,“你先别下来,再在床上躺一躺。”

莫稚看着沈蓓薇小题大做紧张的模样,笑了笑,“我没事。”

沈蓓薇反驳,“怎么没事?没事你会晕倒?”

莫稚红着双眼,哽咽道,“大程牺牲了。”

沈蓓薇抱住莫稚,莫稚在她的怀里痛声大哭。

段辰在门口清清楚楚的听到她的哭声,垂在裤腿处的拳头紧紧的握住。

莫稚发泄完后,离开沈蓓薇怀抱,沙哑着嗓子,“阿薇,我想和阿辰说说话。”

沈蓓薇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好,我去叫他。”

她扭开门把手,将段辰叫进去。

自己和莫诚站在门外,莫诚想趴在门上,听听他们说的什么,沈蓓薇拦住他,“多大的人了,还偷听别人说话。”

段辰站在门口处,因心里的愧疚始终不敢往前迈一步。

莫稚冲他挥了挥手,“你坐过来。”

段辰看了看自己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的作战服,“我身上全是血腥味。”

莫稚没有丝毫的嫌弃,“没事,你坐过来。”

段辰听莫稚这么说,而后,走向莫稚,坐在莫稚床边的椅子上。

莫稚一想起牺牲了的薄锦程,就想哭,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她知道,她所生活的国度之所以平安,大街小巷里可以人来人往,所有的场所都能经营,全都是那身穿着军装的中国军人在保护他们,为他们斩除危险。

她心里也很明白,薄锦程选择了穿上这身军装,就已经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他和她的父亲一样,都是英雄。

两边散落下来的头发,遮挡着莫稚的脸,她将头发理到耳后,看向段辰,指了指自己捶打段辰的位置,“疼吗?”

段辰的脸上还用迷彩笔画着,“不疼。”

莫稚抿了抿嘴唇,“阿辰,大程曾经告诉过我,你为了救他,差点丢了命。若没有你,我回来后就早就见不到大程。大程的命是你救的,所以,你不要愧疚。”

段辰垂眸,看着地板。

莫稚揽过他的后颈,让他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彼此谁都没开口。

许久,莫稚松开他,她装作没事人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有些饿,帮我去买饭。”

段辰情绪低沉的点了点头。

莫稚没等他出去便,背对着他躺下,段辰在握住门把手,将要打开门出去时,扭过头,深深地看了眼她。

当门口处传来关门的声音,紧紧抱着被子的莫稚,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细微的哭泣声传满整个病房。

她刚刚的若无其事全是假装的,她不想让他愧疚,不想让他背负着薄锦程的命永远痛苦着。

她可以安慰段辰,却安慰不了自己。

那是她弟弟,虽不是亲生的,但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因为那声稚嫩的“姐姐,”让本还是孩子的莫稚,就有了想要护他终生平安的念头,可最终,他的生命终结在2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