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昀四处找魏喻诗都找不到,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他没了其他办法,只能来魏喻诗公司楼下,等她。
裴词安给公司公安部开完会后,便赶紧要赶去魏喻诗采访的地方。
他怕魏喻诗会受刁难,所以,他想要去给魏喻诗撑腰。
他刚走到公司楼下,便看到站在一旁的张泽昀。
他顿了顿,而后,抬脚走过去,“你找喻诗?”
张泽昀听到声音,他抬起头,与裴词安对视,“对,她在里面吗?”
裴词安大概猜到了他是为了什么事情来的,他淡淡开口,“她不在。”
张泽昀蔫巴巴的哦了声,他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
裴词安开口,“我们去咖啡店聊聊。”
张泽昀不解的反问他,“我们能聊什么?我们好像没有共同话题。”
裴词安被怼,他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舒服,“聊魏喻诗。”说完后,他没等张泽昀答应,径直往身后那家咖啡店走去。
张泽昀跟在他身后。
张泽昀刚在裴词安对面位置坐下,裴词安开门见山道,“她是我见过最坚强,最有自我的姑娘。我与她初识是在横店,当时,她还只是个跑剧组龙套的。剧组龙套你也知道,干的都是剧组里其他演员不愿意干的辛苦戏份或给男女主当替身。我记性不好,之前发生的事,发生了我便全忘了,一点都没印象。可唯独,她的事我记得很清楚。那次,我去横店,只是想看看我旗下艺人适不适应演戏。无意间,看到她。那部电视剧是个古言剧,她是女主替身。那场戏是女主被剧里的嬷嬷刁难打耳光,本来说是借位就行,但借位打耳光显得很假,导演便说真打。女主不同意,不想挨打,她便自告奋勇,说她可以当女主的替身。打耳光这种戏份,外行人都会觉得很简单,可实际上却不是。她被打耳光,打了十次,才过。打耳光的戏份结束后,她那右边脸都肿了起来。对当时的我来说,我一个陌生人看的都很心疼。她跟道具组要了一瓶冰的矿泉水,独自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用冰矿泉水敷肿起来的脸颊。我走到她身边坐下,她侧过脸冲着我笑。她的笑容明媚耀眼。”
张泽昀听到裴词安对魏喻诗不加掩饰的赞美,他没有感到危机感,反而,心底有股自豪感,他的姑娘就该得到所有人的称赞。
裴词安是个左撇子,他喜好左手来拿东西,他的左手端起放在面前的咖啡杯,低头,抿了抿,微苦的咖啡涌进喉咙里,他整个人也更清醒了些,“我盯着她的笑容看了很久,我问她脸都肿得不成样子了,你笑起来不疼吗?她说,“疼啊。”我继续问她,“既然疼,为什么还笑?”这个问题,我现在只觉得自己问出的有些傻。她很淡定的回我,“好的心情是会让我一整天都积极乐观的,所以,不论外界再糟糕,我也想给自己一个笑脸。”我或许是被她的话说服,又或许是被她吃苦的精神打动,我满怀希冀的问她,“我是总裁,我想要签你,你同意来我公司发展吗?”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她的那双大眼睛里满是单纯,她沉默几秒后,犹犹豫豫的问我,“真的吗?”我肯定的语气回她,“真的。”许是她见我如此肯定的回她,她信了。那天我跟她闲谈了很久,问了她许多问题。至今,有一个问题,我记忆犹新,我问她,“这行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成功,你为什么还选择做这行?”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公司里其他艺人,他们给我的答案不是,“演员是我从小的梦想,我要圆梦。”便是,“挣钱哪有容易的?”而她给了我个不同的答案,她说,“山顶的风景很美,我想凭自己的努力爬到顶端。”我听完她的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帮你。”后来,她成了我的旗下的艺人。刚开始,她毕竟是演艺圈内的新人,没什么知名度,只能演女三或女五,甚至没有在剧里排不上名次的角色。某次,我特意为她看上了一剧本,里面有一女二的角色很适合她,她当时还没有经纪人,我便直接出面,我是最讨厌酒桌文化的,但为了她,我甘愿被对方导演灌了好几瓶酒。我被灌酒不重要,最终为她争取下这个角色,帮她向着她的演员梦更近一步才重要。你别误会,我跟你说这个,不是为了向你炫耀,我为她付出了什么。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若因今天这个热搜,便嫌弃她,不再喜欢她了,没事,还有我,我还在喜欢着她。”
裴词安前面为了魏喻诗帮她争取下角色,甘愿被灌酒的行为,没有让张泽昀有危机感,后面的话,才对张泽昀有刺激性。
张泽昀冷哼了下,语气里有些傲娇,“诗诗看不上你。”这句话,伤害性很大,侮辱性也很大。
裴词安听出张泽昀满满的醋味,他无奈的笑了笑,接着继续说道,“那部戏,她演的很好,成功的将她带到了大众面前,她也算小小的一炮而红。我给她举办庆功宴,她喝醉了,她的手机斜靠着饭桌上的碗,手机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张男人的照片。”
张泽昀听到这,他平静的眼底闪出一丝惊慌失措,那放在膝盖的手紧紧的握成拳。
裴词安看出他的慌乱,他轻声笑了下,说话的语气里莫名的有些爽朗,“照片里,那男人穿着黑色冲锋衣,他张开双臂,背对着镜头。”
张泽昀想:那人是赵子怡吧。魏喻诗身边出现任何一位异性,他都没有特别大的醋意,但,若魏喻诗还念着赵子怡,他便感觉心里有股无名的火。
赵子怡去世了,他知道他不该再和死去的人去争,可他是魏喻诗的初恋,他做不到那么的大度。
裴词安看到张泽昀皱在一起的眉头,他虽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但他说这些也不是故意想离间他们的,他轻声咳了咳,张泽昀思绪回了过来,裴词安继续说道,“她看着那照片,醉醺醺的说酒话,她说,“阿昀,等我,等我成名,我成名后会重新追你。””
张泽昀有些不可思议,他以为,以为,那照片里的人是赵子怡。
裴词安看出他眼底的变化,“等第二天,她酒醒后,我问她,阿昀是谁?她听到我提这个名字,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语气明显颓的跟我说,“前男友。”她大概的跟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我听后,说实话,骂过你,我觉得你眼瞎,身在福中不知福。后来,我代入的想了下,若我女朋友跟我在一起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因为我长的像她初恋,我也是会生气的。从那之后,她更加努力的工作,努力到把自己累垮,发了高烧。她怕耽误剧组的进度,她发烧这事没跟任何人说,她白天照常工作,晚上休息的时候独自一人去医院输液。我是陪牙疼的兄弟去医院拿药的时候,看到她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她呢,已经困得坐着就睡着了。说真的,我真的从未见过这么拼的傻姑娘。”
那晚,他一直守着魏喻诗。
那晚过后,他兄弟笑着调侃他,“不碰感情的裴总,终于还是栽了。”
情爱这种事,向来没什么绝对。曾信誓旦旦说,单身自由的少年,终究还是掉进了名为爱的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