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堪比限制级恐怖片的画面让萧星星眼前一片眩晕,止不住地发颤恶寒还想吐。她的后背撞入了一具冰凉坚硬的胸膛,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漆黑长发落在她肩上,发梢是白色的,像烟雾一样透明虚无。
“啊啊……太棒了……你好可爱,身体在发抖,在拼命忍着尖叫吗?不用忍着也没关系,我喜欢听人类的尖叫。”
那只不似人类的手掌带着尖锐的利爪抚上了她的嘴唇,暧昧地抚摸着,似乎还想撬开齿关侵占而入。
她被掰过脑袋,总感觉会看到很吓人的东西,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然而在看清面前这张脸时,萧星星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黑发白肤,极致的黑与白的对撞,他的头发很长,像是绸缎一样,刘海却又是乖巧的齐刘海,第一眼看过去竟分不清是男还是女……但萧星星认得这张脸,无神无光的黑瞳,比例完美的五官和脸型……是那部动画的男主角,或者说……是奥菲斯。
明明是一样的脸,可气质却是天差地别,若说奥菲斯是脾气温和且纯良的小狗,那这个长发版则是气质诡谲,性格阴晴不定的黑猫。
“怎么样?认识我了吗?”
他垂下头,似亲昵地贴近,几乎只差几厘米就要亲上来,纤长的眼睫投下阴影,光影藏在其中,暧昧而危险。
“我是奥菲斯啊。”
他唇角噙着笑,狎昵放恣,轻佻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萧星星感觉自己像是展柜里的一件商品,被不带任何感情地带价定估。
“你……”
她哑哑地开口,声音粗糙到她自己听了都害怕。
“你想对我做什么——”
“嘘。”他点了点她的唇,笑眼弯弯,“不着急,我想想啊……”
四周寂静,脚底下的“玫瑰花”还在自顾自摇晃,“奥菲斯”好似从远方听到了什么声响,脸上笑意更浓,他是开心了,但萧星星背后发毛。
“我想到了,就这样吧。”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这张脸在无限放大,她被拽进了无底深渊里,沦陷在粘稠的,如死一般平静的黑水中。
唇上的触感冷得让她发颤,冻结在了原地。直到——
“克罗蒂……!!”
远方,真正属于奥菲斯的声音响起,含着剑拔弩张的怒意。
“给我放开她——!!”
“轰!!”
是地动山摇的巨响和震颤,以人类的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无数道黑影化作利刃从天而降,气势震天,狂风呼啸。可眼前人却只是手轻轻一抬,便轻而易举将这些锋利的影刃挡在身后,还颇有闲情逸致地撩了撩她的头发,笑得从容不迫:“难得见到那家伙这么生气,果然还得是你啊。”
“……”
“你到底是——”
“说的也是,我还没有自我介绍。”长发的影子青年悠悠然朝她行了一礼,姿态完美地如同谢幕的演员,“我是克罗蒂,‘僰镜之影’,用你们现世生物的说法,算是奥菲斯的……双生体吧。”
双生体……话音刚落,眼前人的身影化作一滩影子隐匿入黑暗之中,万千影刃顿时直冲着她面上而来,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扎得千疮百孔之时,漫天的利刃在顷刻间消散,化为一场极为轻柔的雨和风。
“奥菲斯,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优柔寡断啊。”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你的位置让给我?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会比你现在活得更精彩啊。”
“就连她……你最喜欢的人类。你还没有亲过她吧?呵呵……我刚刚已经帮你尝过了,你想了那么久的事情我帮你完成了,其实你也能感觉得到吧?”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战争似乎很激烈,连带着大地都在一阵阵颤抖。
“是时候让我取代你了吧,奥菲斯……我会带着你的名字一起——”
“闭嘴!”
轰隆——地面出现了裂痕,摇摇欲坠。
“你给我闭嘴!不过就是我的一道分裂体而已,你有什么资格取代我?!”
“不是吧奥菲斯,没想到你那么薄情寡义,当初你没法继续留在现世的时候,还是我帮你延长了跟她相处的时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装成女孩子的小熊玩偶很幸福吧,每天都能被她抱在怀里睡觉——”
“闭嘴!”
“啊,我还想起来了,当初你还——”
“不许说了!!”
萧星星被突如其来的地震颤了颤,身形不稳,踩到凸凹不平的路面,马上就要往后倒去——
救命,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吗!
“星星!”
好几道身影寻了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脚下一空,身体如同断了线了风筝,直直往深不见底的深渊中坠落。
匆匆赶来的几人只来得及看到掉落的一瞬间,他们下意识就要跟着一起跳下去救人,可是却被无形的墙壁挡住。
“星星——!”
自由落体永远是内心对于死亡的恐惧最直面的方式,在这一刻,人的大脑没有办法考虑太多,一切都是遵从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萧星星没有蹦过极,更别说还有点恐高,但这一刻心情却格外地放松,四周都是黑暗,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下落还是上升。
她还在无限下坠,周遭的景色变成了无边的墨色,什么也看不见,被虚无吞没。
时间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很慢,好像有人在笑,有人在怒吼,可这些到最后都消失不见。
眼前出现了一团黑墨,它离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星星!我接住你了!”
刹那间,一张巨大的柔软网兜将他们包裹。萧星星伸手碰了碰,像是穿过水雾的手感,很神奇,她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唔……!星星!别乱摸了!好痒……!”
“!?”
这声音……是奥菲斯?
“啧!又是这样!奥菲斯!你好样的,每次打不过我就使这招是吧!”
“我都说了让你别吵!”
还有另一道声音……克罗蒂?!他怎么也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