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这之前,其实奥菲斯跟克罗蒂并没有太多相处和交流,他只是在知道自己分裂出来的影子也诞生了自我意识后感到恐慌,还没等他想到对策,就已经被警察抓了起来,无论是手术还是交罚款都是在晕晕乎乎当中完成的。仔细想想,明明造成这一切错误的是他,可却让克罗蒂遭受了那样的对待——
“……对不起。”
克罗蒂很久都没有回应,直到以为这句道歉就这样沉寂下来时,才听到他又哼了声:“道歉也没用。”
奥菲斯扯了扯嘴角。
在闲聊当中,他们已然来到了城堡大门前,至少有五米之高,三米之宽的城门无比宏伟,门前没有任何守卫或是生物,似乎装了感应装置,还未等他们做什么,大门便轰隆一声,缓缓打开——
萧星星以为她会看到富丽堂皇的城堡大厅,可是并没有,大门打开后,里面什么都没有,是虚幻的,仿佛被泡泡包裹在其中,见到的一切事物都是带着炫彩和模糊的,那些不断在空中漂浮的画面多而繁乱,像是监控室一样满墙的屏幕,看得人眼花缭乱。
“进来吧……”
缥缈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没有任何预兆,吓了她一跳。还好奥菲斯抓着她。
“来到你的家人身边吧。”
家人……
萧星星有些紧张,看了一眼身旁的奥菲斯,只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捏了捏她的手,将什么东西塞到了她手心里,她才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踏入这如梦似幻的空间。
下一瞬,眼花缭乱,像是极速上升的电梯,快得耳晕目眩。她晃了一下,直到被人扶住,焦急的喊叫拉回了她的神志。
“星星!你还好吗?”
这声音是……
萧星星也拉住他,虚虚地喊了一声:“哥,我没事。”
“没事就好。”
时隔半个月,终于再见,萧珩彦见她平安无事,终于能够松一口气。自那日她被奇怪的东西拐走,然后又掉入深渊以后,他简直吓得够呛,但也是在那个时候,这个自称统领主的神秘人物出现将他们剩下的人带走,然后……让他见识到了一场异世界魔法与科技的战争。
这个叫莱恩的国家总统所展示出来的领导能力确实对得起这个身份,而那个看起来很年轻,但实际上跟总统一个岁数的……霍洛斯教授也事无巨细地向他解释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还有白发的警员先生,星星说得对,这的确是一位帅气且职业素质极高的警员,反观那个莫名其妙,只有嗓门和蛮力大的黄毛……
虽然只跟他们相处了十五天,但萧珩彦已经确定他们都是极为可靠的人物,括弧除了黄毛。
空旷的大堂内只有他们两人,头顶的彩色玻璃投下的碎光落在地面,像是一块块破碎的彩色水晶,散发着神圣而肃穆的辉光。
“这里是……”
她下意识拉住哥哥的衣袖,萧珩彦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吾乃芙卡莱西斯,这个扉核世界的统领者。”
大堂正前方,空气开始产生波动,周围的景色开始抖动变形。最先出现的是轮廓——个子很高,长发,身穿华美隆重的裘毛华衣,无数透明的浮游粒子飞舞游离,它们汇聚在一起,组建出一具更加清晰的人形。
“欢迎你的到来,人类的女孩。”
那人一头银白如月华的长发,千千缕缕,泛着极梦幻极朦胧的荧光,好似有河流大海藏在其中,浪潮卷着星光流动,完美诠释什么叫流光溢彩。而他的眼眸又是朱红的,像是寺庙里经过百年岁月沉淀的红墙,沉静、古波无井,让人联想到教堂里高高在上的神像,平等而又怜悯地望着底下的信徒。
这张脸无疑是好看的,甚至萧星星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屏住了呼吸。可仅用好看二字难以描述心中这份鼓动、跳跃、浑身颤抖的心情——他像很多人,但又谁都不是,是她见过的所有人,在那一瞬间,她好似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止不住的想要流泪,心潮澎湃。
能拥有这般力量的,也就只有他——扉核世界的统领主,芙卡莱西斯。
…
那一刻的感受太过于震撼,她一时之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任由泪珠无意识地滑落。
“神明”看在眼里,手微抬,带动宽大衣袖上的珠链叮铃作响,每一颗泪珠就这样漂浮在了空中,折射出五彩光辉,就像他身上镶嵌的鳞珠。
“为何要哭泣?”
他的嘴没动,声音兀自响起。空灵的,清冷的,宛若天堂阵阵回响的钟声,声声沁耳入心,回荡在空旷的大堂内。
“……”
萧星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就只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眼眶自顾自地酸涩难忍。她想起了以前很多事情,也想起了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情绪。
情绪有些失控,她擦了擦眼睛:“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对不起。”
“……无妨。”
“神明”宽恕了她,那双深邃的红瞳依旧平静地望着她。
“此间为你内心的最为真实的写照,能够触碰到所有想要遗忘的,亦或是保存下来的记忆。”银发的神明朝她走来,明明是在移动,身姿和衣摆如漂浮那般轻轻拂动,在地面留下潺潺流水的波纹。
“吾已从同盟者口中听闻,扉核子民意图不轨,在你的体内种下了一颗‘坏核’。此前你所经历的种种,皆是为了袚除它的准备。而现在,吾将实现这份承诺,彻底将这份诅咒袚除。”
他已经行至她身前,离得近了,才发觉其身量之挺拔,气势之压迫。表情分明是无言的,但被轻描淡写地瞄了一眼后,她感觉全身毛孔都舒张,皮都要展开了——具体形式可以表现为猫咪炸毛。
芙卡莱西斯身上的气味很特别,难以用任何她想得到的东西来形容,或者说它其实并没有味道,纯粹只是一种感觉……一阵风,一阵轻和舒缓,带有拉扯感的风。
这股风吹得他身上繁琐华丽的银链珍珠晃动,同样是银白的装束衬上那头不可思议的美丽银发——她只能想到梦幻这一个词语,就像这座城堡,还有城堡外面的星河流沙,到处都充满童话气息的浪漫。和她想象中那种严肃的面见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