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熠说不用客气,闲云就一点都没手软,咔咔咔点了一大堆。
服务员在旁边拿着本子飞速记着,乔熠听到的只有自己摩拉袋哗啦啦往外流的声音。
这对于一个爱财如命的人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
服务员走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那个,我们饭店菜量不小,您二位恐怕......”
话没说完被闲云打断了,“除了前三个菜,后面的都帮我打包。”
说着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奇特的机关,不知道闲云按了哪里,原本四散的木头架子慢慢变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大概到乔熠小腿,正好是提起来就走不用担心磕腿的大小。
“后面的菜下午四点以后做好,放盒子里,我回来拿。”
下午四点差不多就是歌剧结束的时间,乔熠沉醉于自己的钱哗啦啦往外流,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回来拿?”
闲云斜着眼看她,“对啊,毕竟是枫丹特色美食,带回去给我徒弟吃。”
乔熠痛心疾首,“那个小姑娘没这么大胃口吧!”
“我就一个徒弟?”
“......”
“还是说我不能就地多收几个徒弟?”
“......”
好,骚不过,仙人还是你仙人。
“你送朋友的礼物是我给的,你多少得出点血。”
乔熠绷着小脸不敢说话,就算她去找闲云直接买那个机关,都花不了这顿饭这么多。
但她不敢说,她怕闲云来了兴趣又多点几个。
“哈哈,”乔熠笑得比哭还丑,“您说的对!”
这顿饭大概是乔熠来枫丹以来吃得最煎熬的一顿饭。
以前吃饭是:一口蔬菜一口肉,啊枫丹的美食真是太好吃了!
今天变成了:一口黄金一口银,啊我吃的不是饭全是摩拉!
跟乔熠比起来,对面的闲云吃得那叫一个优雅,看得乔熠一个劲拿筷子戳盘子,心碎得黏都黏不起来了。
大概半个世纪过去了,这顿吃人民币的“便饭”总算是结束了,乔熠结账的时候肉眼可见的疼。
倒不是心疼,是闲云在她身后掐着她的胳膊逼她结账。
乔熠颤颤巍巍地把自己的卡递给前台收银,然后慢慢慢慢地转过头,眼里包着泪,眼眶微红,表情委屈。
“别,别掐我了......”
闲云跟没事儿人一样松开手,双手重新交叉在身前,恢复了仙人高傲的做派,好像刚刚逼着乔熠付款的人真的不是她。
“歌剧去哪儿看啊?”
乔熠撇着嘴,从包里拽出一张票,认真指着上面的字:欧比克莱歌剧院。
“这是哪儿?”
“走吧,我带你去,赶紧看完咱赶紧回去,我把那个机关拿给你,你看看什么时候修好什么时候我......”
“等等,”闲云打断乔熠。
乔熠发现今天闲云一直打断她说话。
“怎么了?”
“我什么时候说帮你修了?”
“......你饭都吃了!”乔熠两只眼睛瞪的比猫头鹰还大。
闲云伸手捂住了乔熠的眼睛,“别瞪那么大眼睛看我,吓人。”
乔熠把闲云的手扒拉掉,“不是,你饭都吃了!”
话又重复了一遍,字正腔圆,但闲云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对啊,我说吃饭,但没说帮你修啊,这不是你弄坏我机关的补偿吗?”
“......这不是你帮我修机关的报酬吗?”
“你也说了,现在那是你的机关,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我请你吃这顿饭算什么?”
闲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算你请我。”
乔熠人都傻了。
一向只有她口头上坑别人的份儿,今天阴沟里翻船,被平时最不会坑人的闲云坑了一把,她还什么都说不出来。
乔熠犹豫但坚定地伸出手,眼里带着视死如归,“那,饭我们AA。”
闲云毫不犹豫地打掉乔熠的手,大步流星往前走。
“没钱。”
......
不过闲云最后还是没那么狠心。
在乔熠的软磨硬泡下,闲云最后还是答应下来帮忙修机关。
毕竟俗话说得好,打个巴掌给个枣,不能把孩子真逼生气了,那到时候谁给她送好吃的啊?
枫丹的歌剧和璃月的戏曲本质区别不大,前半段看演出的时候闲云还不大适应,到后半段就沉浸其中了。
“中间的小姑娘,就是你说的前任水神?”
乔熠用力点头,“对,她芙宁娜。”
闲云一只手支着下巴,距离有些远,但她看得很认真。
“嗯,一看就是一位合格的神明。”
乔熠好奇地凑过去,“真的么?怎么看出来的?”
闲云姿势不变,连个眼神都没分过去,专心地看着台上谢幕的芙宁娜。
“反正我能看出来。”
乔熠也不多问,拿了包站起来,“走吧,去饭店拿上你打包的饭菜,我们还能赶上今天人最少得那趟车。”
闲云没动,皱着眉看乔熠,“你不去后台跟你朋友打个招呼?”
乔熠笑开了眼,“你不知道,枫丹演出之后跟璃月的规矩不一样,芙宁娜是枫丹的大明星,她一谢幕,前门后门会堵上严严实实的粉丝,就等着她出来做采访要签名,咱现在去后台找她,找不找得到另说,找到了咱还得跟着芙宁娜一起逃过粉丝围堵和记者采访。”
闲云不是很了解这种事情,眼下第一次了解这种演出模式,皱着眉,“这么麻烦啊?”
“对啊,你也不想被一堆镜头堵着采访,然后明天照片被刊登上蒸汽鸟报吧?”
闲云意料之中地摇头,“不想。”
“所以赶紧走吧,趁现在人少。”
于是两个人挤着人群出了歌剧院。
等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闲云才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你怎么跟你朋友说你来看过了?”
乔熠耸耸肩,“很简单啊,到了璃月之后给她寄点特色甜点,附带一封信,就写她的演出如何如何好,我看得如何如何感动就好了。”就跟奉承你的套路一样。
乔熠笑得相当真诚。
闲云不疑有他,跟乔熠一起去德波大饭店拿上打包的食物,坐上了回璃月的船。
船上,乔熠吹着海风,惬意地跟闲云下着棋。
“诶,倒是忘了问你,拿了我的东西是要送给谁啊?”
乔熠放了一颗黑子,眼里盯着焦灼的棋局,嘴上漫不经心地回答,“给魈啊。”
“魈?”闲云扫了一眼棋盘,下了一子,“他要一个海上仪盘干什么?”
“哎呀你有所不知,”乔熠放弃观察这输定了了棋盘,随便摆了一颗黑子,“璃月最近没什么乱子,其他几个人都忙活的过来,我上次回去的时候正好听见魈说准备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这不他生日了嘛,我就想着给他一个精巧也实用的礼物。”
闲云看着乔熠一手妙棋,意外地挑眉,斟酌了片刻做出应对,“是吗,魈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一样了。”
“是吧,我也觉得,这次回去我看几天店,过段时间去纳塔玩,前段时间在枫丹贪着潜水,都忘了去纳塔那边逛逛,回头带着魈一起。”
乔熠还没发现自己摆烂之下原来下了一手妙棋,于是这一手也随意了。
“那还挺好的,你们应该能玩的挺开心。”
闲云落下自己最后一子,整个扫了一眼棋盘,确认无误后往后靠了靠,“好了,你投子认输吧,输了我半目,回去请我吃饭。”
乔熠茫然地眨眼,“我不是输了你两目......”
乔熠重新审了一遍棋,这才发现自己随意之下竟然走了一步妙棋,“哎呀,我没看见!不行不行,悔棋悔棋!”
闲云笑着看她,“落子无悔。”
“哎呀我不管,再来再来!”
“我不下了。”
“下吧下吧,哎呀我请你吃饭。”
“你本来就该请我吃饭。”
......
争吵打闹见太阳逐渐西沉,与远处的天边留下最后的光芒,这光芒洒在世界,洒在提瓦特,洒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