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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开播的日子。

裴安竹在碧栖湖小区的房子里做准备,戴上傩神面具,打开了直播间,跟疯狂涌入的观众打招呼:

“嗨喽,大家好,欢迎来到【青竹仙君】直播间。】

——主播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青竹仙君,上次我带我们全家看你直播,现在我们全家都是你粉丝了,我爷爷说你这样的年纪,能有如此修为,必定是什么隐世山门的弟子,还说要把我送过去拜师学艺!

——前些天网上报道的禹城某地诈骗案,是不是就是青竹仙君上次去的地方?我只能说一句,青竹仙君牛批!

——从这次起,每次直播就不一定算三卦了,忧伤!

——也能理解,如果只碰到单纯算卦的倒也罢了,如果又跟之前一样,到处驱邪捉鬼,一天时间怎么都算不够三卦啊!

……

直播间里有从第一次直播跟到现在的老观众老粉丝,也有被其他人种草推荐、闻讯而来的新观众。

有了前几次裴安竹怼黑粉、教育激进粉丝的先例,大家相处地一片融洽,老粉丝甚至给新观众科普裴安竹往日的丰功伟绩。

裴安竹看着他们在弹幕上聊的热闹,自己却依旧在画符。

直到有人问起:

——青竹仙君,网店的事情搞定了吗?什么时候才能买符呀?

“快了。”裴安竹回复道,“目前网店注册审核已经完成,基本手续已经齐备,就差把商品上架了,等我弄好了通知你们。”

正聊着,屏幕上出现海景别墅的特效,今天的有缘人上门了。

对方主动点开了视频连接,裴安竹接通之后,便听到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惊慌失措地求助:

“青竹仙君,你能不能救救我朋友?她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已经缠了好几天了,但前些日子她只是行为略微有些诡异,经常自说自话,但今天却爬到天台上,要跳下来了!”

伴随着急切地求助声,裴安竹和直播间的所有观众,都把目光放到有缘人的镜头中——

这位有缘人名叫【不上一本誓不改名】,一看就知道是个高中学生,而她直播间的背景也证明了这一点。

此时,她正身处一个高中校园内。

她举着手机,对准了高楼上的天台,教学楼的外墙上,还有大红色的“博学、笃思”之类的劝学标语。

教学楼一共五层,顶层的天台上,站着一个穿校服的女孩子,精神萎靡,神情癫狂,双手挥舞着像是要把人推开,嘴里还不停地嚷嚷着:

“你们滚开啊!我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缠着我!”

“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害我?我还要读书,还要考大学的,你们能不能离开啊!求求你们了!”

而教学楼的一到四层,走廊上沾满了学生,纷纷仰着头向上看。

似乎在看那个想跳楼的人到底是谁。

教学楼下方地面上,消防已经来了,铺上了厚厚的一层充气垫子,也有消防员爬上了楼顶,试图将这个癫狂的小姑娘救下来。

直播间的观众早已学会了抢答:

——这小姑娘是撞鬼了吧?被鬼缠上了?

——八成是,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还不止一只鬼?

——怎么回事?人家小姑娘年纪轻轻,也没做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干什么要这么缠着她?

——希望消防把她救下来啊!如此鲜活的一条命,青春正好,马上就要考大学,未来充满了希望,死了多不值得?

——崩溃了吧?被鬼缠身,时间长了精神不好,不想活了也说不定。

——奇怪,为什么我们看不到她身边的鬼?是因为隔着直播间吗?

——那也不应该啊,我们能从青竹仙君的直播间里看见鬼,是不是只有她的直播间是特殊的啊?

……

裴安竹看着【不上一本誓不改名】的直播间,发现消防员的营救措施很到位,而那个要跳楼的女生也不是必死之相,便稍稍松了口气。

然后她回答了粉丝们的话:

“她身边的确有鬼缠着,而且这些鬼数量不少,起码现在就有七八只,或许还有更多的没出现。”

“这个女孩子很特殊,她跟这些鬼都有很强的因果,所以那些鬼才会找上她。”

“至于你们为什么看不见……”

“因为鬼魂灵体是没有实体的,除了部分特殊的人群,人的肉眼都不可见,更何况那些电子设备呢?”

“但我身份特殊,所以我的直播间也特殊,有我在现场的话,你们倒是可以通过我的直播间看到那些鬼。”

这世界上有一部分人拥有特殊的磁场。

有的人,能用肉眼看见鬼魂。

有的人,哪怕肉眼看不见,但是却能从过拍摄的方式,从照片或者视频中看见鬼魂。

但更多数的普通人,是二者皆看不见的。

这也是为什么,裴安竹之前直播,观众们都看不见客户们身边出现的鬼魂,譬如【氪金改命】的金毛,【lo娘珊珊】身边的女鬼。

但当裴安竹出现在现场,观众们却能通过她的直播间,看到鬼魂的存在,譬如【冒险家小颖】遇到的百年怨鬼、学校的笔仙鬼,以及【陌上潇潇雨】的鬼王丈夫。

这一次也一样,裴安竹不在现场,【不上一本誓不改名】的镜头下,无法拍摄到天台女孩子身边的鬼物。

“你在哪个学校?”裴安竹询问【不上一本誓不改名】,“把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过来,你那个朋友遇到的情况很复杂,如果不彻底解决,就算这一次救下了她,她还是会被那些鬼物缠到死的。”

“我……在盘城,大余区,毛牙县,第一高级中学。”【不上一本誓不改名】颤抖着声音说着。

她被裴安竹说的话给吓到了,无比期望对方快点来救命。

“盘城啊……”裴安竹喃喃着,“把你的电话号码私聊发给我,我到了联系你,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带我去找你这位朋友。”

“好,请您尽快。”对方答应下来。

就在这时候,直播间的观众们纷纷刷屏恳求道:

——青竹仙君,可以不关直播吗?我们还想继续看!

——你距离盘城远不远啊?是不是又要跟之前韩家村打假一样,把直播关了?能不能再让我们继续看会儿?

——求求了,别逼我们买票去看现场版啊!

……

裴安竹倒是没直接反对,她说道:

“直播可以不关,我会随身携带外接迷你摄像头,但是当我觉得你们不该再看下去的时候,我依旧会关掉直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