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颖莹眨了眨眼睛,明知故问,“我怎么样了?”
鉴于刚刚才被她戏弄过,叶裳瑞这次没再沉默下去,低头看了眼她搂住自己的胳膊,脸上发烫道:“你快松手,别叫人看到了!”
“我不要。”夏颖莹很干脆地拒绝了,理直气壮道:“这条路太颠簸了,我要是不抱紧你,会摔下去的。”
叶裳瑞:“……”
明明之前去镇里的路上,她就一直坐得很稳当,现在却忽然变得颠簸需要抱紧他了。
这要不是睁眼说瞎话,谁信呢?
词穷了半晌,他没狠下心去揭穿她显而易见的谎言,索性沉默了下来。
见他没再提出反对,夏颖莹翘了翘嘴角,心安理得地贴在他后背上打瞌睡。
原本她也不想厚着脸皮非占这个便宜,奈何叶裳瑞中看更中用,腹肌平坦结实,即使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肌肉的紧致感,手感实在太好了,害她色令智晕,抱上就不想撒手了。
快要到村口时,夏颖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拉开安全距离坐好。
叶裳瑞先送她回家里,这才去了刘大强家里还车。
目送车子走远了,夏颖莹转身正要开门进院子,忽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本能地扭头望过去,就看到夏来福站在不远处的树后。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也不知看了她多久。
四目相触间,夏颖莹下意识地翻找原主的记忆。
印象中,这个最小的堂弟是个非常冷情的人,但他的冷漠,跟叶裳瑞的冷淡又略有区别。
叶裳瑞只是偏爱独来独往,并不无情,看到别人遇到困难,还是会主动帮忙的。
而夏来福则把拒人于外发挥到了极致,对谁都不搭不理,除非事关自身利益,否则谁的面子都不给,为此没少被夏老太骂是不孝孙。
从前原主被夏智远他们欺负时,夏来福既不劝阻,也不会同流合污,顶多是瞧原主实在凄惨,才会往她住的杂物房门口丢点药,或者是放碗稀粥而已。
看在这人还算有点人性的份上,夏颖莹勉强走过去,语调平平道:“有事?”
夏来福语气比她还冷淡,“你最近小心点,最好别进山里了,非要去也不要一个人。”
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夏颖莹狐疑地望着他,“为什么?”
夏来福眼底闪过一丝微光,声音低了两分,“别问这么多了,你照着办就是了。”
“不给理由我办不到。”夏颖莹道:“我现在就靠着打猪草赚工分,不进山里,我拿西北风去交差?”
夏来福沉默了一下,还是跟她坦白了,“我二哥和三姐对你怀恨在心,打算叫李光棍潜伏在山里,伺机对你行不轨之事。”
夏颖莹微微蹙眉,“真有此事?”
“信不信由你。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具体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该说的话说完了,夏来福不欲在此多留,正要离开,就被夏颖莹喊住了,“等一下。”
他侧头望向她,也不说话,只用眼神询问她还有什么事。
夏颖莹抿了抿唇角,放下背后的篓子,借着上面的盖布遮住,伸手进去,从空间掏了三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出来。
“我不白承你的人情,这三个包子,就当是我的回报吧!”
夏颖莹将包子递到他面前,淡淡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来找问过,就当我们今天没见过面。”
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夏来福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诧异,站在那一时没动。
“你拿着吧。”为免一会有人路过撞见,夏颖莹催促道:“这包子没毒,我就是想放毒也来不及,不是吗?”
她待人处事的方式很简单,别人待她好一分,她十倍奉还,别人想欺负她,她一样十倍奉还,主打的就一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虽然夏来福是夏老二家的么子,但他从前没欺负过原主,这会还特意过来通风报信,即使称不上友,至少也不会是敌人。
夏来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向她手里白胖胖的包子,身后接过来揣进怀里,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没道谢。
既然夏颖莹说是报答,那就是他应得的,没什么好客气的。
这里是村尾,离夏家还有好一段路。
夏来福往前走了一会,看着四下左右无人,便闪身走进路边一条小道,去了河边找了块干净的礁石坐下来。
家里的经济大权全归夏老太管,他们几个小孩没什么零花钱,需要买什么都得跟夏老太申请。
他要是拿了这三个肉包子回去,肯定免不了要被家里人集体盘问。
与其跟他们啰嗦,不如吃独食算了,免得回去还得费劲巴拉地撒谎掩饰。
包子还是热乎乎的,勾人的香味一阵阵扑鼻而来,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先是放到鼻尖嗅了嗅,这才啃了下去。
皮薄肉厚,鲜香无比,一口爆汁。
饶是夏来福这样冷清寡淡的样,也不禁惊讶地看向手里的肉包。
没想到,夏颖莹竟然舍得把这么好吃的肉包送给他。
之前他去国营饭店吃过肉包,以前过年时,夏老太也做过,但比这差远了。
食物的香气还萦绕在鼻,夏来福没再多想,迅速解决掉了这三个包子。
他去河边洗净手上的油腻,等身上的气味上的差不多了,这才打道回府。
刚进家里,就听到他妈赵春丽在厨房里骂骂咧咧,“夏金芸,你还在那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就你这磨洋工的速度,等你煮好了饭,我们早饿死了!”
“嫌我做的慢,你在家咋不做啊!?我才下工回来多久啊,你就赶着我马上干活!生产队的驴都要休息,更何况我还是个人,还是你的亲闺女呢!”
“死丫头!干不好活你还敢顶嘴了!看我不打死你!”
随着赵春丽的骂声落下,厨房里发出噼里啪啦的打骂挣扎声,没多久,夏金芸气呼呼地从里面冲出来,跑回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赵春丽也出来了,双手叉腰,对着夏金芸的房间门破口大骂,“干啥啥不行,你还有脸躲回房间了!早知道你这么不中用,当初我就不该生你下来!你比夏颖莹那个贱皮子都还不如!”
夏老太被这对母女吵得心烦气躁,从堂屋走出来,黑着老脸喝道:“赵春丽,你吵吵嚷嚷地干什么,成何体统!既然她不肯做饭,那你也别煮她的份了,就让她饿着吧,省得她一天到晚就会抱怨这个埋怨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