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者,我们去哪?”
告别耀骑士后,怯者与法尔斯行走在荒野上。
“法尔斯,你有没有做好准备。
我要带你去看看,隐藏在霓虹灯下的,真正的黑暗。”
怯者突然停下了脚步。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要处理接下来的麻烦。”
法尔斯抬头望去,顿时,他死死地捏紧了手中的骑士剑。
熟悉的制服,正是杀死她妻子的那帮袭击者的服饰。
罗伊拿着他的那把复合弓,就那么站在两人前方。
“你这个…”法尔斯握紧了手中的骑士剑,有些粗糙的剑身逐渐逸散出刺目的光雾。
看着气势逐渐攀升的法尔斯,罗伊慌忙摆了摆手。
“不不不,懦弱骑士,扈从骑士,我不是来打架的。”
怯者也是伸手拦在了法尔斯的身前。
“法尔斯,不是时候。”
“怯者?为什么?”
“他敢只身站在我们身前肯定有他的把握,说不定现在就有无数根弩箭瞄着我的脑袋。”
法尔斯沉默了一会,逸散在剑锋四周的光尘渐渐散去,他默默收起了骑士剑。
“很好,很好。”罗伊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懦弱骑士还是很理智的。
“说吧,你来干什么?”怯者瓮声瓮气地向罗伊问到。
“我想跟懦弱骑士…和扈从骑士谈一下。”
“刚刚我击倒了不少你们的人。”
罗伊摇了摇头。
“我们不是这种记仇的人。”
“有屁快放,你到底要说什么?”
法尔斯有些不耐烦地问到。
“懦弱骑士,我们想要你们与我们合作。”
“这是我们组织作出的决定。与任何其他势力都无关。”
“……”懦弱骑士愣了一下。“你们哪里来的自信与勇气,又为什么来邀请我们?”
“因为你们够强。”罗伊耸了耸肩膀。“如果你们同意了,我们将会撤销对于你和扈从骑士的追杀令。”
接着,罗伊将他的目光转移到了一旁阴着脸的法尔斯身上。
“扈从骑士,或者说,法尔斯,如果你愿意与我们合作,那么,我们不止会撤销你的追杀令,就连你曾经的名誉,与受到的迫害,我们也可以为你平反。”
“这点能力,我们还是有的。”
法尔斯刚刚要开口,怯者就抢先说话了。
“这不可能。”
“怎么,懦弱骑士,你还能为你的同伴做主吗?”
“不。”怯者摇了摇头。“他也会这么说,我从来没有看错过他,不然,我不会将他带在我的身边。”
罗伊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
“如果你们拒绝,只要你们还在卡西米尔境内,我们就会一直针对性的去追杀你们。”
“我惧怕许多东西,唯独不惧怕自己的死亡。”-怯者。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我不再惧怕死亡。”-法尔斯。
“我们不会离开卡西米尔,如果你们想要,那就来吧。”怯者和法尔斯慢慢向前走去。
“无胄盟,是吗?很好,你,还是这黑暗的城市中的其他什么,无论是谁拦路,我都会用我的矛\/剑,将他撕破。”
“沦于黑暗,怎堪称骑士?”
两名骑士从罗伊的身旁走过,他们向着大骑士领走去,从未回头。
罗伊冷着脸,他没有扭头,而是默默注视着眼前的荒原。
许久,他按下通讯设备。
“行动终止,所有小队,撤离。”
很狂妄,懦弱骑士,扈从骑士。那么,就让我们在卡瓦莱利亚基再见吧。
……
“法尔斯,你觉得新工程地块是什么?”
有些杂乱的街道上,怯者与法尔斯并排走着。
这里是在建中的“新工程地块”。这里不比市中心,没有那种光怪陆离的刺目霓虹灯,也没有热闹的人流。
这里非常安静,一路上甚至见不到几个人。
四周耸立着工程机械和未完工的城市结构。
“新工程地块?不是最近新建出来用来收容感染者的区域吗?”
怯者点了点头。
“是,也不是。”这个时候,街角处窸窸窣窣地冒出人影。
“有人来了。”
两人十分熟练地闪到小巷子中。
现在的他们大多只能在灰色地带游走,当他们踏入城市的那一刹那,来自无胄盟的恶意就锁定在他们的身上。
“你还是对那帮蛀虫和刽子手抱有一丝侥幸。
你可能经常看到被送进新工程地块的感染者,但是,能从新工程地块里离开的,寥寥无几。”
怯者走到巷子深处,他移开散发着异味的垃圾桶。
一个井盖出现在眼前。
“那是因为他们出不去了。这里就是一座无形的监狱,半埋在地下的,用城市的繁华粉饰着的监狱。”
“跟我去看看吧,地上那些只是遮掩,这下面,才是感染者们苟延残喘的地方。”
…
两人在七拐八拐的下水道行走着,时不时还要爬梯子、过暗门。
渐渐地,视野开阔了起来。
各类油灯宛若残喘的星火,配合着头顶长明的白炽灯勉强将这里照亮。
地面还算干净,没有像其他地方那样满是污迹和垃圾。在这个下水道里,这里是鲜有的干燥处。
几个破布帐篷,几张破棉单子,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外加几个衣着破败,裸露着源石结晶的,身形瘦削的感染者。
在现代城市的夹缝中,挣扎着不少这样的“小小聚落”。
聚落中一个男人听到了异响,有些警觉地回过头,看到那身漆黑锈蚀的盔甲后,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
“大主……怯者大人!”
“罗伦萨,最近怎么样?”
听到怯者的询问,罗伦萨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神情肉眼可见地落寞了下来。
“老四老六他们,上去兑换物资,随后就再没回来。”
“……”怯者沉默了。
“我知道了,保护好自己。”怯者将一袋子罐头放到了地上,随后带着法尔斯离去。
“你看到了,这就是新工程地块的残酷,这里没有末世,但感染者们却要像老鼠一样苟延残喘。”
“为什么?”
“因为这里不仅仅是用来收容感染者的,也是‘处理’,‘无害化’,‘人道毁灭’的地方。’”怯者走在前面,向法尔斯解释着。
“这里跟乌萨斯的矿场相比,并无异处。”
两人停下脚步,他们来到了一堵厚重的水泥墙前,这堵厚墙正是将新工程地块和其他区域的下水道隔离的标志。
“我曾结识了不少感染者有人,他们其中不乏高尚者。”
“但他们很多人,都被卡西米尔抓走充指标了。”
怯者的语气颤抖起来,那是愤怒。
“你不会想看见的,他们‘处理’感染者时的那种场景。没有任何一个人在看到那种惨状后,还能保持平静。”
“哪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