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比利亚,村庄。
“之前的那些大人们,就在这里了。”年迈的村长将噪者带到了村庄东边角落里的一栋二层建筑前。
噪者扭过头,回望了一眼村庄的其他建筑。
这座用石头建成的二层建筑基本上就是这个村庄最高大的建筑了。
村长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他挠了挠花白的头发,说到:“恕我们招待不周,我们这个村子没有什么可拿来招待人的,不过今天晚上我们倒是可以为您举办一个小接风宴。”
村长顿了顿。
“到时候,您可以尝尝我们村子里最好的厨师做的腌鱼和酸菜。当然还有自酿的果酒。”
“看在村子的村民的份上,能否请您向大人们多说点好话?”村长双手合十。有些谦卑地向噪者问到。
“我们的信仰是虔诚的,所以,还请大人们继续向海洋之主沟通,赐予我们更丰富的鱼获。”
这些村民的思想总是朴素的,他们没有什么坏心思,只不过是想要在出海时多获得一些鱼获而已。
这些身穿黑袍、自称教会的大人们说,虔诚的信仰会感动海洋的意志,祂会降下海洋中的使者,将鱼获赐予给祂虔诚的渔民们。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村民还对这番说辞抱有怀疑,但随之,当他们出海时,哪怕是在近岸的浅海,也有一群群躁动的鱼群。
看看远处,海洋的浮动就好像呼吸一般,仿佛海面下真的有东西在将那些鱼群驱赶到近海处。
朴素的村民们见此情景,怀疑的声音也很快消失了。
他们很快就成为了这“海洋意志”信仰追随者。
这些丰富的鱼获让村子获得了更多的收入,村民们的生活也确实变得更好了。
这些大人们则留在了村子里,出于尊敬,村民们将最好的那一栋房子让给了他们。
这些大人们很少出现在外面,他们对村子提出的要求,就是在他们需要的时候,送来符合他们要求的村民。
据说这是一种古老的仪式,这些大人们会通过这些村民与神秘的“主”交流。
一般来说,被选中的村民在半天到三天内,就会被放出来。
噪者看着村长憨厚的笑脸,轻轻点了点头,随即,ta打开有些落灰的大门,走了进去。
此时,在远处,两个毛头小子趴在土坡上,探头探脑地向这里看着。
这个村子比较闭塞,一年下来也少有外人进村。
这些孩子们对这些异乡而来的客人很是好奇。
特别是这个客人还和那些神奇的黑袍大人们有关。
自从那些大人走进那座二层房屋里后,那里就变得神秘了起来。
自己的家长不允许他们靠近那个大屋子,说是会影响到那些神秘的大人。
“喂,小杰,你觉得那个外人是个娘们还是个爷们儿?”
“应该是个爷们吧?ta的声音简直比我的老爹还要哑。”
“这可不一定。”那名男孩摇了摇头。
“我刚刚看见了,ta的眼睛简直跟我姐姐一模一样!”
“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男孩突然想到了一个刺激的冒险。
“你说什么?你要去那个屋子?”名为小杰的男孩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可是,我老爹说了,不允许--”
“哼。”男孩冷哼了一声。
“胆小鬼,你不去那我可一个人去了,胆子这么小,当心不长个子。”
“谁……谁怕了?去就去!”
噪者看着屋子里的陈设。
桌椅上大都积了一层灰尘,看起来好似很久都没有人居住、打扫了。
ta在屋子里轻轻游荡,厚重的靴子落在有些陈旧的地板上,却没有发出一丝异响。
“嗯?”
也就在这时,ta看见了一块地毯。
一块有些格格不入的地毯。
与这间屋子里的其它陈设相比,这块地毯看起来价值不菲。
在这样的一座村庄里,不应该出现这种看起来就相当昂贵的织物。
况且,与其他已经落灰了的家具不同,这个地毯看起来还相当新。
“哼……我就知道。”
噪者冷哼一声,从腰间拔出一对匕首,轻轻掀开了那块地毯。
地毯下面看起来只是一块稍微干净点的地板。
噪者身体突然宛若失帧一般抖动了一些,随即,ta用刀把敲了敲那块地板。
刀把砸在地板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噪者了然地收回了手,随即,ta站起身,走到了另一块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板上面。
这一次,ta很轻松地就取下了两块木板,露出来一个可供一人弯着腰进入的洞口。
“还挺聪明,知道用不同材质的材料替换原本的地板。”
噪者敲了敲被取下了两块木板,这种材料制成的地板,在敲击时,哪怕下方有着空洞,听起来的声音也与正常的地板无异。
洞穴尽头,一盏盏长明灯挂在有些潮湿的洞壁上,一堆堆的废稿纸、破布堆在角落。
这里是深海教会的一个据点。
他们会蛊惑这些朴素的村民,然后通过恐鱼将那些鱼群赶向这些村民出海的渔船。
借此扩大他们的影响,壮大教会的实力,同时也控制着一片区域。
当然,这些鱼群中也会混入一些恐鱼的血肉。
他们要求提供是村民,也只不过是做实验用的实验体罢了。
那些被选中的村民,在进入屋子之前就会被迷晕,当他们迷迷糊糊再次醒来时,就会出现在屋子的地板上。
可以说,村民们对这处地道一无所知。
这里离海洋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洞穴里却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海腥味。
洞穴的正中央有着一个数米宽的水池,这是一处地下暗河,直通十数公里外的海洋。
此时,数名穿着黑袍的人影正各自做着自己的工作。
“差不多了,该让这个村子回归大群的意志了。”一名黑袍人的手掌在浑浊的水池中划过。
“等下周吧,我们会按条例举行祭拜,到时候,对抗那所谓风暴教会的力量就会更强一份。”
也就是在这时,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
“不,你们等不到那时候了。”
“什么人?!守卫呢!他在干吗?!”
在混乱中,噪者缓缓摘下了蒙在脸上的面巾与兜帽。
一头暗灰色的长发铺散开来。
噪者的下半张脸上有着漆黑的裂纹,仿佛破碎的瓷器。
她张了张嘴,口中除了一口贝齿外,就是漆黑的空洞。
噪者挥了挥染血的匕首。
“你们应该认识我,或者听说过我。”
“沉默的嚎噪,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