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彤云翻滚,胭脂凝紫,近处黄沙漫卷,旖旎风光让久居千山城的叶凌风心中一片震撼。
车队蜿蜒如同长蛇一般,一旁高头大马上骑着数名身背重剑的蛮族剑士,他们皆以白布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注视着一路动向。
此时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远离千山城了。
刚出城外路上还有行人,一路客商也是络绎不绝。
但随着车队行进,沿途的森林草木渐渐消失,地面上的草皮也被黄土替代,行人也渐渐稀疏,到了这荒漠后,更是除了车队外再无一人。
叶凌风与拓跋可可同乘一辆马车,萧淼与许呈则骑着马在外面。
“师傅傅,吃鸡!”
坐在马车内的拓跋可可斜倚在叶凌风身边,从她那个大包裹中掏出一只鸡来。
“我不饿,你吃吧。”
叶凌风无心搭理这个小徒弟,他的目光全被外面的景色吸引。
看到荒漠,叶凌风心中禁不住暗叹一声,今天真是见到诗里面写的内容了。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刚想到这里,马车旁渐渐走来一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壮汉。
“叶大师,第一次来这荒漠,感觉如何?”
“这里不像千山城那般秀气,有的就只是黄沙与狂风。”
叶凌风看向拓跋武,轻笑道:
“各有千秋,不能一概而论。”
“不过看起来这荒漠倒颇为壮观,难怪蛮族人都如此豪迈,许是这里地处辽阔,因此心胸才会宽广吧。”
听到叶凌风的话,拓跋武哈哈一笑,透过窗口往马车里面看了一眼。
可可正大快朵颐的吃着烧鸡,嘴巴里面塞得鼓鼓囊囊,宛如只松鼠一般。
“唉,你这馋丫头,偷偷在车里吃独食,也不知道给师傅和阿爸拿一点。”
可可猛地一口将嘴里的鸡肉吞下去,被呛得翻了个白眼。
待食物吞下去,她从包裹里面掏出一只递过去笑道:
“师傅傅不吃,阿爸你要吃的话我给你一只!”
拓跋武摆了摆手,笑着摇了摇头。
“叶大师,坐马车里有些颠簸吧?马上就要到驿站了,到时候我们在那里歇一夜,明日再前行。”
“这荒漠上竟还有驿站?”叶凌风疑惑问道。
拓跋武手朝着前方一指,笑道:
“翻过那座土坡,后面便是驿站了。”
“偶尔会有些宗门,派出门下弟子外出寻找矿铁,他们会途经此地,时日久了,这里便建了个驿站,以供歇息之用。”
叶凌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们也是去蛮荒之地淘矿?”
拓跋武点了点头。
“对,不过他们去的地方并不是我蛮族的地盘,而是一些无主之地。”
“那里人迹罕至,偶尔还能看见妖兽在里面游荡,我蛮族矿山就不同了,里面都是我族人看管,没有任何危险。”
听到拓跋武这样说,叶凌风点了点头。
夕阳下,车队缓缓行驶着,待爬到土坡处,马匹再难以拉动车辆。
一些蛮族剑士纷纷从马上下来,在后面推动马车,他们皆一身蛮力,马车很快便被推了上去。
而翻过土坡后,入眼之处是一大片草地,旁边一个大水泊。
而在水泊旁边,则盖着一间占地有三五百米的三层木楼。
虽说只是中途歇脚处,但叶凌风看这驿站着实不小,驿站旁边是一排马厩,里面站着数只马匹。
拓跋武吆喝一声,族人们翻身上马,带着车队浩浩荡荡直奔驿站而去。
车队行至门口,拓跋武大声喊道:
“老邱!快出来给我们备好马匹!”
话音刚落,驿站内急匆匆跑出一个身材矮小的羊角辫老头,身后跟着三五名壮汉。
“哎哟,我的爷嘞,可别大声吆喝哟,三楼房间中有客人在歇息嘞!”
羊角辫老头脸色蜡黄,显然是饱紧风沙吹拂之故。
拓跋武眉头一皱,疑惑问道:
“客人?什么尊贵的客人?还容不得我说话?”
羊角辫老头似乎与拓跋武极为熟稔,他小跑几步走上前来低声道:
“唉,别提了,这几个客人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其中有个姑娘啊,差点把老朽舌头割下来下酒咧!”
拓跋武闻言脸上出现一丝怒色,看着二楼斥道:
“什么人敢...”
话说一半,羊角辫老头连忙跳起来捂拓跋武嘴巴,只是他身子矮小,跳起来很难够着,看起来倒颇为滑稽。
“别说了爷!这就给你们备好马匹,安排饭食,你们好歇息。”
“老头我一大把年纪不想多生事端,你们也别惹上麻烦。”
看到羊角辫老头慌张神色,拓跋武心中一沉,知道这楼上八成又是哪个宗门派来的弟子。
“行,老邱,你都这样说了,给咱们备好东西吧,明日一早我们便要赶回蛮族。”
“照例几个大通铺便是,另外再给我安排三个单独的客房。”
羊角辫老头笑着点了点头,招呼手下几名大汉,先将车队马匹带去湖泊饮水。
一旁的马车中,拓跋可可从车上跳下来,笑嘻嘻的跑向羊角辫老头。
“羊爷爷!有好吃的嘛?”
看到可可过来,羊角辫老头脸上露出喜悦神色。
“哎哟!你这馋丫头你也来啦!爷爷有些时候没见你啦!”
可可纵身一跃,猛地扑向羊角辫老头,那老头被一下子扑在地上,乐呵呵的地上滚了一番才爬起来。
“小丫头多日不见,吃胖啦!爷爷我都抱不动你喽。”
可可笑嘻嘻的从地上爬起来,插着腰笑道:
“羊爷爷,我有师傅啦!师傅待我特别好,自然吃的就多了!”
叶凌风从马车中慢慢走了下来,笑着朝羊角辫老头点了点头。
“丫头,这是你师傅?怎恁的年轻?”
可可跑过去抱着叶凌风的腰,扭头看向羊角辫老头笑道:
“哼,这还有假?我师傅傅厉害着咧!”
叶凌风无奈的笑了笑,看向羊角辫老头道:
“可可说话无拘无束,老人家不必见怪。”
羊角辫老头上下打量叶凌风一眼,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
“若是我孙儿还在,怕是也有你这般大了。”
正说到这里,驿站三楼的一个窗户被猛地推开,一道声音传来:
“谁在吵闹?”
话言刚落,一个身影从窗户中猛地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