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刚把门关上,就看到花彼岸在前面停住,便疑惑地朝她目光注视的方向看去,只是走廊里目前除了她们俩,就没再有什么人了。
“花医生,怎么了?”她收回目光,就转向花彼岸问着。
“没什么,兴许是我看错了。”
“那好,我们走吧。”
“好。”
柿子我没有在意,带着花彼岸就往她朋友的房间赶。
柿子朋友的客房离她和玛卡的客房很近,就在她们的斜对面,只是需要迈两步的距离而已。
柿子轻轻地敲了敲门,并刻意柔着声音在敲门时说:
“梅梅……是我,花医生到了,我带她来找你了。”
她们两人是站在外面将近一分钟后,门才开的。
门一打开,映入花彼岸眼帘的姑娘,是一个容貌秀丽,梳着一个露着额头的高马尾小姑娘。
她并没有花彼岸想象中的垂头耷耳,甚至还很有礼貌地看向她们,声音温温柔柔地说着:
“柿子,你来了,快进来吧。”
她神色坦然的与她们对视着。
这姑娘的精神状态,比柿子对她描述的时候好了太多,花彼岸甚至都有些怀疑,柿子是不是说错了,她只是因为关心朋友,过分夸张了而已。
进屋后,柿子就开始先给她朋友做着介绍:
“梅梅,这位是花医生,也就是当初我妈妈的那位心理医生。”
柿子故意提到她妈妈,是想让她知道,花彼岸,绝对是一个非常靠谱的医生。
“花医生,这就是我跟你提到的那位朋友,梅梅。”
接着,柿子又给花彼岸介绍梅梅。
花彼岸率先跟梅梅打着招呼:“梅梅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她说话的时候,嘴角还挂着和煦的笑意。她注视着梅梅的光线里,仿佛挂着太阳般的暖意。
下意识地,梅梅也跟着她笑起来:
“花医生,你好。”
“哎呀,你俩别光顾着站着了,快坐下吧。”
柿子指了指他们不远处的沙发,就招呼着她们两人过去坐。
坐下后,柿子便当起了主人家的身份,脸含笑意地给她们两人倒了两杯水。
应该是为了照顾梅梅的情绪,水递到梅梅面前的时候,她还假装无意地对梅梅说:
“喝水吗?梅梅……”
后面唤的“梅梅”,很温柔,很轻缓。
梅梅的嘴角抿出一个笑意,感激地对柿子说:
“我喝的,谢谢柿子。”
在柿子非常高兴地应了声不客气之后,花彼岸才适时的开口。
“柿子说,你在学校遇到了些许不好的事情,所以想让我来和你聊聊,你看,可以吗?
我们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你不想聊,我马上就走。”
“不,不用……”
出乎意料的,没想到梅梅开口把花彼岸留了下来。
“只是,柿子你……”
接着,梅梅又对柿子欲言又止的,于是,花彼岸便向柿子说着:
“柿子,你先回去陪陪玛卡太太,待会我和梅梅聊完,估计也差不多到吃晚饭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吃晚饭。”
“好,那我先出去了,你们好好聊。”
柿子给梅梅一个鼓励的眼神后,就走出了她的房间。
不过柿子走之后,花彼岸和梅梅相对沉默了好几秒。
在柿子走后,梅梅原本搭在双腿上的手,不知不觉地就捏紧了她的裤子。
她脸上的血色,也在花彼岸肉眼可见的目光中泛起了白。
于是,为了缓解梅梅的紧张,花彼岸率先开口,聊聊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
“梅梅,突然来到我们这个地方,对这边的气候还适应吗?”
梅梅对她挂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挺适应的,感觉这边的气候,和我们那边也没差多少。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我反而感到很自在。”
“那有到过外面去逛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好吃的?”花彼岸轻声问着。
梅梅摇了摇头:“没有,从到酒店后,我就一直待在里面睡觉了。
就连吃的,都是柿子带来给我的。”
“是怕语言不通吗?没有出去玩。”
“不是……”
梅梅拖着音否定了一下,便接着说:
“我只是觉得,在这边睡觉,挺安心的,所以我就想在这里多睡睡觉。
我在我家那边的时候,因为备受欺辱,心情很沉重,又要面对许多事情,精神压力大夜里总是睡不好。”
就这么聊着,不知不觉的,梅梅就慢慢在跟花彼岸打开自己的心扉。
花彼岸并不像在她的心理咨询室对待其他的来访顾客一样的,存在公式化的访问交流,而且就如一个大姐姐一样,在开导妹妹般的交流。
她温柔拉过梅梅的一只手,亲切地说:
“在我的工作室里,有一个我和我比较要好的男孩子跟在我身边工作。
他都是唤我彼岸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这么唤我,不用跟他们一样,都唤我花医生。
你有什么困难,心里有什么不敢在亲朋好友跟前表达的苦楚,你都可以跟着我说。
我保证,你说的话,永远埋在我心底,不跟任何人透露半个字,就连柿子,在没经过你的同意之下,我也不会说。”
梅梅或许也是希望有个陌生的人来听她的苦楚,排解她的忧虑,让她发泄心中的愤懑。
她带着期望又杂着颓丧的目光投向花彼岸:
“姐姐,真的吗?”
花彼岸对她回应一个肯定的眼神,那神色中,仿佛注满了勇气:
“当然是真的。”
“好,姐姐,那我们聊聊吧。我知道柿子找你来,是非常担心我,在不想负了她这份好意的情况下,我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不想再让自己沉闷地活着一天又一天了。”
花彼岸对她投诉鼓励的目光道:“你很勇敢,相信我,今后,你会感谢今天勇敢的自己的。
你能告诉姐姐,你在t国,是在哪个城市的哪所大学读的书吗?”
“我是在……”
在花彼岸和梅梅聊天的时候,奇康正在公司里兢兢业业,忘乎所以地奋斗着。
咚,咚咚……
他办公室的门响了。
伴随他铿锵有力的一声请进,伯森的身影就出现了他的办公室里。
“奇康先生。”
伯森迈步走到他的办公桌面前,恭敬地唤了他一声。
伯森听到他的声音,才把原本在投标书上的目光转到他的身上。
“是你啊!伯森律师,有什么事吗?”
只见伯森的手一抬起来,奇康就在高过他办公桌面的视角里,看到他拿出一个快递文件封。
“喏,你的快递。”
伯森把文件封放在了办公桌上。
奇康笑了笑:“我的快递就我的快递,你脸色这么杂做什么?”
他说着,似乎并没有马上打开文件封的意思。
于是伯森提醒他:“奇康先生,你不打开看看?这是从……华国寄过来的。”
“什么?华国?”
他唯一能和华国的人有联系的,就只有花彼岸。
于是他急忙拿过文件封来看,快递面单上的寄件地址的确是从华国寄过来的,寄件人,正是花彼岸。
只是在他激动又慌张的情绪下,撕拉封条口后得到的,就只有一把钥匙,他拿给花彼岸的那把钥匙。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钥匙还给他?本来那个房子,就是他买给她的,虽然他没有明说,如今她把钥匙还给了自己,就是想着两人再无任何瓜葛?
虽然之前他也下定了决心,不再去打扰她的,但他也不想她拿钥匙来还给自己。
伯森对着奇康变来变去的种种神色情绪,他便在心里暗自苦笑,果然,这初恋就是难忘。
幸好他准备单身一辈子,不然怕是比奇康还要深情。
就在他不停地在心里剖析奇康和他的时候,就听奇康问他:
“最近华国那边的生意怎么样了,有适合出差的工作吗?”
伯森直言了当:“你要去找花医生?你不是说你已经放弃她了?”
奇康正色道:“我真的只是热爱工作。”
伯森在心里白了他一眼,才说:“这个月没有,下个月吧。”
“行,那下个月安排我去华国那边出差。”
伯森难得挖苦他:“你知道什么叫做假公济私吗?”
奇康昂首挺胸着说:“我知道,像我这样的。”
伯森:“……”这人太直白的话,也挺让人无语的。
眼看不再有什么吩咐,伯森就退出了奇康的办公室。
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奇康就给远在华国装的修公司打了个电话。
“喂,你好,请你们帮我把我家的门换成电子智能门锁。”
打完电话,他办公室的内线座机又响了起来。
“喂……”
他刚喂了声,里面就响起伯森的声音。
“奇康先生,秀娜夫人要找您。”
伯森的意思,就是问需不需要把秀娜放进去,还是说他好言把人劝走。
“没事,你让她进来吧。”
听着奇康语气中的平淡,他应了声好的,挂掉电话之后,便对秀娜露出一份恭维的假笑请着:
“秀娜夫人,您请进!”
秀娜不爽的瞪了他一眼,才哼声朝奇康的办公室走去。
伯森望着她愤愤然离去的背影,唉声苦笑,这长翁先生,到底让他跟在奇康身边多久啊,他这身边的麻烦事,也实在是特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