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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精神权柄取得了连接之后,我获得了一种能力。”伊亚利恩抬起手,法师塔的卧室中瞬间像是叠加了一个虚幻的时空:“精神权柄能让我观测已获得的记忆碎片,而再辅以虚实权柄,就能开创一个类似幻境的记忆复现领域。

不过它与幻境的区别是,存在于记忆之外的人,进入领域之后皆会成为无法影响记忆中发生的‘现实’的幻影,可以随时根据自身意愿退出领域。”

“有点像是【历史的投影】。”莫驭评价道。

“是的,两者虽然使用了不同的权柄,但显然达到了类似的效果,这大概便是您所说过的‘殊途同归’。”伊亚利恩又是一招手,虚幻的时空化为一道长廊,长廊两边全是浮在半空中的一幅幅会动的画面。

“我将这能力称之为【记忆回廊】。”

他牵起莫驭的手,领着莫驭走入这虚空中的回廊,第一段记忆画面漂浮至两人的面前。

“这是我所获得的最古早的记忆。”伊亚利恩简短地介绍道:“它很短,却……很震撼。”

莫驭眨眨眼,跟随伊亚利恩走进了那画面之中。

他们站在了一座小山坡上。

莫驭抬起头,两个太阳的光芒照得他微微眯起了眼,而一个金发小孩正蹲坐在不远处的草丛前,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看不见我们。”伊亚利恩就像个贴心的向导,“我们可以走过去观察。”

莫驭倒没有急着动作,他就像一个好奇心重的玩家,朝着四面八方都走了一遍,将四处的环境都观察了一周:这座山坡明显有着人类生活的痕迹,不远处的山坳中有着炊烟袅袅升起,再往山坡上走一些,还有些身穿部落皮裙皮裤的小孩子正围在一起,不知在玩些什么。

莫驭又绕了回来,走向最初他们所看见的那个金发小孩。

金发小孩身穿白色的麻布衣,看着瘦瘦小小,他蹲在地上,全神贯注地盯着脚边,时不时伸出手摸摸土地。

从莫驭的角度看不清他到底在做什么,他便又走近了几步,绕到了小孩的正面。

那小孩恰好抬头,视线毫无聚焦地掠过莫驭,他瞟了远方的那群小孩一眼,又垂下了头,咳嗽了两声。

这短暂的一抬头,让莫驭看清了他的样貌——他和光明神喜爱挑选的圣子们很像,有着闪亮的金色头发,一绿一黄的异色瞳眸。

但他的长相算不上好看——或者说,并不如传闻中好看——他瘦的像只发育不良的猴,面黄肌瘦,从右脸往下、顺着脖颈到前胸有很大的一片疤痕,看起来像是热水或火烧到烫伤,极大地破坏了他面容的美观。

“这就是异瞳?”莫驭有点惊讶,转头看向伊亚利恩。

伊亚利恩肯定地点点头:“我获得这段记忆之时,感受到了来自异瞳的一道阴郁又黑暗的情感,我无法用言语描述那究竟是怎样一种混杂的情绪……

大约有着嫉恨、愤怒、冷漠和其他很多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

他摇摇头,放弃了回忆与分析:“我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情绪,又或者它是如何产生的……我唯一能确认的,就是它确实来自于异瞳。”

“异瞳的身上、脸上居然有着这么一大块疤……”莫驭咋了下舌,默默记下,“疤痕凹凸不平,看起来还很深……

我不是个正经的医生,但我粗浅的魔医知识告诉我,这疤痕应该影响到了他的气管,才让他时常咳嗽。”

领主大人做完第一个判断,又弯下腰去看金发小孩到底在玩些什么……然后他蓦地睁大了眼睛。

异瞳在把口袋里的面包屑洒在土堆上,引来一群蚂蚁后,又一脸冷漠地把蚂蚁一只一只地摁死。

他反复重复着这个举动,就像是一尊人形的机械,没有流露出一丝情感,仿佛只是在执行着一道程序。

莫驭觉得自己脖子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不是没见过玩蚂蚁的小孩,他自己小时候也干过蹲在墙根观察蚂蚁甚至伸手捏死几只的事情,但这孩子不一样,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调皮捣蛋招猫逗狗的情感,看起来更像是希区柯克小说里走出来的杀人魔头幼年期。

“欧泽利亚大陆需要心理医生。”莫驭嘀咕,“真的,这是个长期被人忽略但却被迫切需要的职业。”

不远处的那群孩童此时走了过来,为首的孩童手里捧着一只羽毛未丰,看起来红彤彤露着皮肉和乱七八糟绒毛的幼鸟。

“泽拉克,你有没有在这附近看到鸟巢?”那个捧着鸟的孩童问异瞳道。

“没有。”异瞳,或者说名为泽拉克的小孩含糊不清地咕哝道。

捧着鸟的孩童不以为意,继续道:“这只小鸟被佩拉驯养的猫从窝里叼了出来,又丢在了草丛里,如果不送回巢里,估计只有死掉的宿命……你不来帮忙吗?”

他终于注意到了泽拉克手上的动作,瞪大了眼:“你为什么要杀蚂蚁?”

“不为什么,只因为我可以。”泽拉克拍了拍手上的灰,站了起来,“我可以帮忙,把它给我吧,我会找到它的巢的。”

捧着鸟的孩童有些犹豫,但他身后的孩子们显然已经腻烦了四处寻找鸟窝的游戏,怂恿道:“给他吧,让他去找!”

“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

“我们还要去采摘大人们要的草药和鲜花呢!”

“那好吧。”那个孩子小心翼翼,依依不舍地将小鸟放在了泽拉克捧起的手掌中,用手指轻轻摸了摸那丑陋小鸟未长成的羽毛:“要送它回家哦!”

“我会的。”泽拉克木着一张脸,庄重地许诺道:“普拉,你可以相信我。”

那个叫做普拉的孩子明显放松了一些,他开心地谢过泽拉克,被那群孩子簇拥着走了。

泽拉克目送着孩子们远去,然而他并没有去寻找鸟巢的意思,在孩子们的身影消失在他视线中的那一刻,他便抬手扭断了那只幼鸟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