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主簿这边烧好了热水,这里没有茶叶只好倒了几碗热水,引着众人到一处草棚子里说话。
孙主簿提着个破了口的陶壶,给众人斟上热水,那水面上还飘着几根可疑的柴火屑,在寒风中微微打着旋。
众人落座,知府端起碗,也不嫌弃,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抹了抹嘴,知府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明日我就押着吴家父子回京都,这边就暂时交给孙知府了。”
孙,文涛点了点头。“您放心,我已安排妥当,稍后我便写个折子与圣上阐明这里的情况。”
说罢,他转头看向盛长淮,眼中满是赞赏,“这次多亏了盛公子安置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盛长淮淡淡一笑,拱手道:“孙大人言重了。”
“只是这这赈灾款项,还需朝廷尽快拨下来啊。”孙,文涛一脸愁容,这赈灾款项一日不到位,这清河县的百姓就一日不得安生,他这个知府,怕是要寝食难安了。
知府长叹一声:“我接到的消息是已经派了。”
盛长淮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他放下手中的粗瓷碗,缓缓开口:“孙大人不必担心,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解燃眉之急。”
孙,文涛和知府闻言,皆是一愣,齐刷刷地看向盛长淮,眼中带着几分探究和疑惑。
盛长淮不慌不忙,将自己与老鬼的计划娓娓道来,如此一来,不仅可以解决灾民的生计问题,还能为朝廷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
“妙啊!” 知府一拍大腿,赞叹道,“盛公子真是足智多谋,此计甚妙!既能解百姓之困,又能减轻朝廷负担,一举两得啊!”
孙,文涛捋着胡须,也跟着点头称赞,“盛公子高义!老夫佩服!”
盛长淮淡淡一笑,“两位大人过誉了,些许薄力,不足挂齿。”
几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知府连连拍手,非常支持盛长淮的计划,这时外面响起吵闹的声音。
几人暂停讨论,还不到开口,老鬼快步的走了过来。“相公,朝廷赈灾的粮到了。还来了一个老王爷。”
知府在听到老王爷立马就想到了京都的那位裴老王爷。
老王爷过来想必就是为了吴家父子和高员外。
想当初就是因为他们抢劫的官银害的他儿子活活的饿死在战场上,儿子的死害的儿媳早产,敌人趁机而入导致他那刚出生的孙儿至今下落不明。
几人忙走出棚子迎接,不多时,一个身穿玄色锦袍,精神矍铄的老者,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他虽然年事已高,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不怒自威,让人不敢直视。
“草民参见王爷。”盛长淮带着老鬼行礼。
知府和孙,文涛两人立刻行君臣礼。
老王爷摆了摆手,“都起来吧,不必多礼。”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盛长淮和老鬼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位是……”老王爷指着盛长淮,疑惑地问道。
“回王爷,这位是清河县的秀才盛长淮,这位是……”知府顿了顿。
“我是他娘子。”老鬼大大方方地接过了话茬,丝毫没有因为老王爷的身份而感到拘束。
老王爷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女子不卑不亢,倒是有些意思。
倒是坐在轮椅上的盛长淮让老王爷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一是盛长淮坐的轮椅比京都的都要精湛,二是盛长淮的面相老王爷总觉得熟悉。
两相结合老王爷的眼睛就跟鹰眼似得在盛长淮脸上仔细的辨认,直到看到盛长淮的脸上有一个椭圆形的小胎记后咦了一声。
“这位,盛秀才的胎记,很是特别,倒是与老夫家族的胎记如此相像。”盛长淮的这个胎记真的是太过特殊了,无论的形状和长的位置都特别,老王爷自身也是因为这个胎记才多看了盛长淮几眼。
裴老王爷说完哈哈哈的笑了起来,指着自己脸上胎记的位置,意思说你看,咱们还挺有缘分。
老王爷的话一出口知府几人都看向了盛长淮,都是带着好奇。
唯有老鬼和盛长淮的脸色有些异样。
老王爷还在自顾自地说着:“老夫膝下子嗣不多,看到盛秀才这胎记,竟觉得有几分亲切,哈哈哈。”
老鬼心头一震,不安地望向盛长淮,用眼神询问他该如何应对,而盛长淮则微微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担忧和疑虑。
盛长淮缓缓的笑道:“长淮见王爷也倍感亲切,这胎记是倒是与王爷说的相近,我与父亲都是有这枚胎记,长得地方也别无二处,我爹还曾笑道,以后认亲的时候也有个凭证。”
“啊—”孙伯宏想到了盛长淮和盛老爹的身世,突然的叫出了声,把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孙伯宏瞪着大眼睛,在裴老王爷和盛长淮之际来回的看,孙,文涛正打算开口训斥孙伯宏,正巧的是盛老爹也到了他们跟前。
盛老爹是刚从王家村回来,村里的事儿差不多都处理好了,回来的时候牛车被乡亲们塞了一些咸菜干菜之类的,到家后家里没人,盛老爹从小唐那知道人都在城南这儿,盛老爹便赶着牛车来到城南。
这一到这儿,他老远就瞧见这边围着不少人,隐约还瞧见了自己儿子,便想着过来看看情况。
“爹,您怎么来了?”盛长淮见盛老爹过来,眉间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便消失不见,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盛老爹憨厚一笑,“这不是想着你们都在这边,我刚从村里回来,带了些新鲜的菜,给你和莺莺送来。”说着,他便开始招呼身后的王二狗帮忙把东西往下搬。
所有人的视线又都落在盛老爹身上,包括裴老王爷。
老王爷看着盛老爹的模样心头一震,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位老丈,不知您祖上是哪里人氏?”
盛老爹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老头子我打小就是在这王家村长大的,祖上哪里的不知道,我是被抱养的。”
盛老爹的身世太过曲折,一句两句说不清,便只说了句自己是抱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