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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此时,景隆帝已是一片滔天震怒!

“嗖”的一声站了起来,面色更已铁青阴郁得可怕!

双眼喷着火,额前冠旒左右摇晃不已。

一时间,爆了粗口,“放你娘的狗屁!”

“你薛齐倒是好洒脱!上下嘴皮子一碰,十几万甚至数十万条人命,在你眼里,只如草芥!”

“轻描淡写,好一句先帝时那场雪灾,被冻死被倒塌的房屋压死的百姓,都足十多万!”

“好一句未经教化,行为无端的愚民而已!”

狠狠一巴掌拍在面前桌案上,又是一声怒吼,“可你知不知道,那都是朕的子民,是大康朝最寻常的百姓呐!”

“就你身上这身衣服,每天吃的肉喝的酒,每月从朝廷领的丰厚俸禄,哪一样不是出自你嘴里这些下贱愚民之手?”

“亏得你薛齐,如果朕没记错,也是出身贫苦,祖上世代务农,还是靠着十五年前的春闱科举高中,然后一路平步青云……”

“才有了今天这身官服,才有了资格能站在这太阿殿内吧!”

“就连各地那些,最受你们这些官员与儒生瞧不起的商贾,尚且都还知道,自发组织起来,募捐一些御寒的衣物,熬上一碗热粥……”

“你也是受过苦日子的,怎就有脸说出这一番话来的?”

咬牙切齿,已是怒极而笑,“好一句应该颁布诏令,令各州府将那些灾民赶出城去!”

“如此天寒地冻,大雪盖地!如果不是实在无家可归,实在没了活路,谁愿意背井离乡?涌入城中,那也是想求个活命的机会!”

“赶出去干什么?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荒郊野外,活生生被冻死吗?”

怒急之下,身子颤抖不已,一声冷笑,“那番溜须拍马之言,什么朕勤政爱民,千古难见的圣君,说得倒是漂亮!”

又是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可朕告诉你,朕不吃这一套!”

“倒是你薛齐,嘴里说着圣君,却根本就是要让朕做前朝那荒淫无度的暴君衰帝啊!”

“朕这大康朝,怎就有了你这样的官员?”

一声大喝,“来人!给朕拖出去,给朕拖到城门外,让他也在那荒郊野外,待上一天一夜!”

“让他也尝尝那天寒地冻走投无路的滋味!”

自然很快,便有殿外候着的御前侍卫,径直冲了进来,将那早已吓得瘫痪在地面若死灰的薛齐,左右架了出去。

一时间,朝堂之上更是鸦雀无声。

再听不见丝毫声音,就连一根针掉落在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满朝文武更是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尽管不少人,也完全没料到,这薛齐竟然会无知到如此地步,说出这样一番言论来……

可又如何看不出来,皇帝今日,是动了真怒!

气氛更加沉闷凝重,让人快喘不过气来。

不知多久,只见与陈无相并肩而立的右丞相曹牧,看似不经意回过头来,朝身后不远夹杂在人群中的吏部侍郎吴正德递了个眼色。

吴正德会意点了点头,又悄无声息扯了扯旁边吏部右侍郎郑卓的衣袖。

紧随其后,便见那郑卓,几分战战兢兢,行到大殿中央。

措辞良久,才朗声打破大殿的沉寂,“陛下,虽说此次灾情,乃工部与户部之司……”

“但吏部,却有为朝廷举荐贤才之责!”

“刚宰辅大人所言极是,这雪灾与其他天灾截然不同,朝廷拨付钱粮安置收留灾民,是远远不够的!”

“今年冬天,接下来恐怕还会更加苦寒,到时候恐怕被冻死的百姓与牲畜,只会更多!”

“如此严酷的形势下,以臣之见,恐也只有挑选一位真正的大贤之才,来全面主持这赈灾大局!”

“而眼下,臣心中,却有一合适的人选,定可担当重任!”

顿了顿,声音都陡然提高几分,“那便是,蓝平县候王修!”

朝周围众人拱了拱手,“诸位同僚皆知,那蓝平县候,昔日洋洋洒洒二十五首绝妙好诗,更有细盐提炼之术……”

“紧随其后,更有一人之力独战南楚二十多名饱学之士,扬我大康国威,何等风姿卓绝!”

“屡建奇功,实乃大康千百年罕见之大才与祥瑞也,堪比神仙下凡!想来,对这赈济雪灾一事,也定有奇思妙想!”

“而眼下,蓝平县候虽尚未入京任职,可也已官拜太子伴读,为社稷分忧,为朝廷分忧,自是分内之事!”

“因此,臣建议,陛下可临危授命,诏令这蓝平县候,另设官职,全面主持这雪灾一切事宜,再由六部全力配合……”

“相信以蓝平县候的才学见识,定可轻易解朝廷燃眉之急!”

刹那间,大殿之内,一片哗然。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三五成群议论个不停,却是神色各异。

景隆帝更是身子一颤,目光如炬望着这郑卓,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身为皇帝,统领文武百官,如何不清楚,这郑卓一番话,究竟是怎样的包藏祸心?

毫无疑问,这雪灾一事,令整个朝廷都焦头烂额无计可施!

这什么所谓给那混账小儿,令设一官职,全面主持雪灾事宜,六部全力配合……看着光鲜,可实则,根本就是直接将那小儿,推上了刀山火海!

那小儿,一身才学倒是不假,还隔三差五总是折腾出一些新鲜玩意倒也不假……

可眼下寒灾最紧迫的,却是需要大量的御寒物资!

那小儿,纵然天大的本领,还能平白无故变出几百上千万斤木炭,或者几百上千万床被褥?

说到底,这满朝文武,根本无一人胆敢站出来接这么一个差事!

无疑,待到那小儿,领了这样一个职务,却依然一筹莫展,冻死的百姓数字继续上升……到时候,那便是失职祸国的罪名呐!

这郑卓与吴正德一伙人,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这是抓住机会,就要把那小儿,往死里整啊!

一时间,就连宰辅陈无相,扭头望向郑卓,也是满面愤恨之色。

奈何那郑卓,又是一躬身行礼,朗声道,“还请陛下,为社稷着想,为数十万百姓着想,速做决定啊!”

“眼下情形,或许也只有蓝平县候此等奇才,可力挽狂澜呐!”

可这时,礼部尚书唐明却紧跟着站了出来,倒是一脸温和笑容,“陛下,臣认为此举不妥……”

“此前,那蓝平县候大婚,臣亲自代表朝廷前往临州城庆贺,倒是见了那王修!”

“聊过几句,那后生虽却又一身才学,恪物算学方面更堪称精绝!”

“可说到底,也跟常人无疑,两个眼睛一张嘴巴,哪有郑侍郎说的那么邪乎?根本就是一年轻小儿而已,哪懂什么赈灾?”

一拱手,“更重要的,如此大事,却交给一个区区十九岁的后生……”

“传了出去,岂不也让天下百姓甚至周边诸国,耻笑我大康朝廷无人?”

“眼下,朝廷还是得一边安置灾民,一边想方设法筹措御寒物资,才是上策……”

然而同样这时,话还未说完,却只听得殿外,一声大喊。

“喜报!有喜报!”

“快,快快通报陛下,雪灾寒灾之危,已基本解除了,百姓们有活路了……”

“快放行,我要面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