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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这家伙,却哪还有当初刚来临州时,那翩翩风度官二代模样?

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状若癫狂,双眼布满血丝,下巴都有了青色胡渣子。

也难怪这唐娇,只跑去隔壁府上看了一眼,就气冲冲拎着长剑跑来,要跟他王老爷扯头发撕衣服干一架。

唐子聪双眼冒着光,那叫一个神采飞扬。

踉踉跄跄,眨眼间便已冲到跟前,顾不上喘口气,“王兄……哦不对,恩师说过,他老人家已与你师兄弟相称,我得称你一声师叔才是!”

“师叔,我琢磨出来了。”

“咦,你我年纪相仿,叫声师叔别扭!我与恩师还是各论各的,以后还是称呼王兄吧!”

“关于那树上的积雪,为何会往地上掉,砸在我的脑袋上,而不是往上面飘,或者左右横着飞……”

“那只是因为,咱们所处的大地,对那积雪,产生了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吸引力。”

兴奋激动得声音直发抖,“其实不仅是大地,任何两个物品之间,都有着互相的吸引力……”

“只是这种吸引力的大小,又跟这两个物品的重量,存在一定比例关系。”

“而大地的重量,大到无法衡量,因此相对其他物品来说,自然是它所产生的吸引力最大。”

“所以才会导致,无论树上积雪,或是其他东西,都只会往地上掉落,而不是在空中左右飘!”

“王兄,你琢磨琢磨,这道理对还是不对?”

“只是这吸引力的大小,能否计算出来,在下还找不到头绪!”

刹那间,王修彻底惊呆了。

望着这货,嘴巴张得老大,硬是下巴都快滚到地上来。

哎哟卧槽!有点东西哦!

不愧是国子监内最拔尖的监生,而且还是成天满脑子竟琢磨些奇奇怪怪问题,都已经被老娘和妹妹当做癔症脑疾患者的疯子……

在这个基础科学极其不发达的时代,才几个月时间,这么高深的问题都琢磨出来了?

大康朝牛顿啊!

可关键是……

你早不琢磨出来,晚不琢磨出来,偏偏就在老子一顿操作猛如虎,眼见就要成功把你妹妹忽悠走的时候,跑来了。

一口一个“王兄”叫着,你是不是太不会做人了?

扭过头,果然只见刚走不远的唐娇,已停住脚步。

满面疑惑望着两人,皱着眉头,“哥,你刚叫他什么?他不是姓白,字乐天吗?”

王老爷瞬间点头如捣蒜,一副傻愣愣表情望向唐子聪。

一拱手,“这位兄台,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在下白乐天,乃江南四大才子之一,此番前来临州,只是想找那恶贯满盈的蓝平县公王修,讨个公道!”

伸手一指旁边又乌泱泱凑过来那三个脑袋,“这几位,与在下共为江南四大才子,太白兄,东坡兄,子美兄!”

一边说着,一边使劲挤眉弄眼暗示。

那三颗脑袋这次反应倒是挺快,“对啊,对啊,这位兄台,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我们是来找那王修报仇的!”

可没想到,任凭他王老爷眼皮都眨巴肿了,唐子聪却根本一头雾水。

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王兄,你在胡乱说些什么呢?哪有什么江南四大才子?”

“你自己不正是蓝平县公吗?找自己讨个什么公道?”

扭头望向赵太白几人,“还有你们仨,不正是太子殿下,以及左丞相陈大人的公子陈进,以及千牛卫大将军府上的程虎小郡公吗?”

“国子监里,咱们都还一起上过课的,能骗得过在下吗!”

倒是总算注意到不远处唐娇,又一阵错愕,“咦?妹子,你什么时候来临州了,也不知来看看兄长?”

王老爷顿时气得,老脸铁青,肺都要炸裂!

脸色漆黑如锅底,不想说话了,心里好累。

与此同时,果然只见那唐娇,俏脸唰的一下,已是一片寒霜。

即便脑子再单纯,哪还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顷刻间,滔天恼羞下,杏目死死瞪着王老爷,竟是气得娇躯都颤抖不已。

祸害自己兄长,将其害成现在这副凄惨模样也就罢了,竟还坑蒙拐骗样样精通,下三滥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将自己也骗得团团转!

不要脸!臭不要脸啊!

撒起慌来,竟然连脸都不红一下!

差一点,就被他骗得灰溜溜赶回京城去了!

天呐!朗朗乾坤下,这世上怎就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而且还是当朝县公爷!

瞬间,一阵从未有过委屈与羞愤袭来,贝齿已咬得咯咯直响。

歇斯底里一声娇喝,“恶贼!骗子!本姑娘宰了你!”

虽还不至于,真做出将这杀千刀的奸贼剁了脑袋大卸八块的事来……

可今日,要不把这狗贼,揍得鼻青脸肿连媳妇都认不出来,誓不为人!

欺负人!太欺负人了!

可没想到,当她刚杀气腾腾冲到跟前,身手矫健,一条大长腿正要虎虎生风,照着那狗贼就要踹上去……

将他踹个四脚朝天,再摁在地上狠狠摩擦一番。

唐子聪却是一个箭步,便横在跟前,一摆手,“妹子且慢!”

“为兄还有话要与王兄说,能否等我说完,你再动手?”

皱着眉头,一阵诧异,“奇怪,王兄才学高深为人正直,怎把妹子给得罪了?”

却也顾不得那许多,望着王修,满面激动,两眼直冒光,“王兄,还有打雷时……”

“我也大概琢磨出来了,闪电和雷声,其实根本就是两码事,一个是光,一个是声音。”

“我们之所以能看见东西,听见声音,是因为光和声音,就好像水流与吹风一样,在空气中传送,才进入咱们的眼睛和耳朵里!”

“可是,光传送的速度,却远远比声音的速度,快很多!”

吞了吞口水,“其实这个道理,我早就想明白了。”

“可就是一直困惑,在小院子里,用木槌敲铁盆的时候,同时看见和听见!”

“后来,在下突然悟了,那只是因为距离不够远!”

“所以,找了个晴朗的好天,请恩师去了一个郊外,隔着两三里路的山顶,他使劲敲锣……”

“果然,我听见声音,就明显比看见恩师敲锣,稍微晩了一点!”

兴奋得手足失措,“王兄,你说,我琢磨得有没有道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