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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庆仁,不要装无辜了,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

胡建荣冷笑。

“我是什么样的人?”郑庆仁反问?

“你做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刚刚为你生了个女儿的董庆庆,师范生毕业,在你们镇小学当老师,你现在的老婆,你有什么资格让她嫁给你?”

“如果不是她思想迂腐的老爸,顾及家里名声,你现在还在里面关着,怎么轮到你娶妻生子这种美事?不要以为她们家主动撤案,你就能躲掉流氓的名声。上次法律没有制裁到你,并送你一个知书达理又漂亮的媳妇,你更应该改过自新,可你偏偏不满足,又再次出来犯案,白瞎了董庆庆这么个好孩子。董叔糊涂,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胡建荣说着话,手哆嗦着,又气又恼。

郑庆仁倒是听出一点其他的事。

难道以前的郑庆仁在娶媳妇上面,用了不好的手段?

从他语气里,还和老岳父认识?

而且还对郑庆仁满腔怨愤。

“胡捕头,不管我在你眼中是什么样的人,以前发生什么事,但这次的冤枉我没有喊错!我从进来这几个月,你们对我用了多少不合规的手段,你也比我清楚。我之前的那些口供是怎么来的,你也清楚。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再按照你的诱供和指供走!你们也不用费尽心思假借我家里人的口劝我交代。我没有犯罪!”

郑庆仁把跑偏的话题拉了回来,之后闭口不开。

“你个渣滓……”

恼怒的胡建荣直接把桌上的陶瓷杠砸到郑庆仁脸上。

本就虚弱的郑庆仁满眼星光,差点又晕了过去。

“好,你既然不开口,那就一直在这待着!”胡建荣把头顶的60瓦灯泡对着郑庆仁的脸固定好,捡起水缸,走出了房间。

直射的灯光让郑庆仁无法睁眼,也无法休息。

又饿又困。

这具身体里是经过大风大浪五十多岁的灵魂,此时也只能感到无能为力,只能等机会。

那原本身体的主人呢?从被冤枉滞留,到审讯,到被迫认罪,再翻供,直至审判赴刑,二十多岁的灵魂经历多少绝望呢?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脑袋一团浆糊即将到崩溃边缘的郑庆仁挣扎着看向门口。

这是另一位捕快,叫张学斌,郑庆仁从重生来的几天内只见到一次,感官上还好。

而且郑庆仁在喊冤处刑之后的翻案,张学斌出了不少力。

那是在真凶因为其他案件落网之后,知道自己将会处以极刑,就显摆的交代了另外几起犯案,其中就有郑庆仁抢劫q奸案。

只不过真凶交代的郑庆仁案,办案捕快只当罪犯吹牛,没有当做余罪,也没有当作口供记录档案并上报。

毕竟那个案子早已结案,罪犯郑庆仁已经伏诛。

张学斌捕快在得知这消息,侧面了解点情况之后,就隐约觉得郑庆仁可能真是冤案。

因为他当时参与了郑庆仁案子的审讯,虽然只参与了短暂时间就因为其他案子离开,但从他参与时的情况来看,郑庆仁有充分的不在场人证物证。

张学斌在觉得郑庆仁可能是冤死之后,悄悄通过人把真凶可能落网的消息透露给了郑庆仁家人。

一直坚信儿子没有犯案的郑庆仁父母立即开始围堵捕局大厅,终于惊动了大领导,特意从省里面协调刑侦专家过来,从而揭开一桩冤案。

张学斌进入审讯室,把郑庆仁头顶的灯挪回屋顶,背着的手铐打开,把双手锁在前案,端了两个温呼呼的馒头。

郑庆仁狼吞虎咽。

喝了两口水之后,郑庆仁缓了点劲过来:“张捕快,我们然后见面次数不多,但我相信你,相信你是为人为民的好捕快。你应该看过我卷宗,里面肯定有不少漏洞。还有,你可以看看我身上,遍体鳞伤,这可不是在看守所其他犯人打的。胡捕快破案心切,我能理解,但也不能屈打成招,栽赃陷害吧?”

郑庆仁越说越激动:“就比如现在要我补充的口供,受害者说对她施暴人身着灰色大衣,可是我根本没有灰色大衣,我的周边人也没有灰色大衣可借给我。这情况很容易调查清楚,我相信胡捕快也调查过了。明明很简单就能证明我是冤枉的,就因为受害人说犯罪分子和我长得很像,就因为找不到真正的罪犯,我就活该被冤枉,被枪毙吗?”

张学斌在很认真的听,对郑庆仁的话半信半疑。

罪犯在抓住的时候,都会大喊冤枉,甚至在证据确凿宣判的时候,一样不承认。

但郑庆仁这个案子确实有很多疑点,包括刚刚说的这个灰色大衣。

受害人一口咬定,罪犯在侵犯她的时候,穿的就是灰色大衣。

可郑庆仁家里搜遍,没有灰色大衣。家人及亲朋好友也没有受害人说的大衣。

“你有没有冤枉,相信我们捕快,相信我们衙门,会给你答复。等下吃完,你先回监房休息,等有需要时候,再找你问话。”

回到临时监房,郑庆仁浑身酸痛,根本无法躺下。

巡捕房办公室。

胡建荣仔细看着受害人的口供,对照着郑庆仁之前的口供,似乎要从中找出一招致胜的蛛丝马迹。

张学斌端着一杯水坐到胡建荣对面,郑重地说道:“老胡,关于郑庆仁这个案子,我想说两句。”

胡建荣冷哼一声:“听到那小子说什么了?”

张学斌抿一口水说:“不是那小子说什么,而是我从案卷里看了证言证物,觉得这个案子确实有不妥的地方,首先就是郑庆仁在案发时间上。受害人清晰记得案发时间是在下午三点二十分左右,但是从诸多证人证言中,郑庆仁三点五十之前一直都是在帮同村的郑大发家盖房子。”

胡建荣不认同道:“郑庆仁三点五十离开,看的时间是郑大发老房子条几上的老座钟,但郑大发家人说过,他家这个座钟时间经常不准。”

张学斌摇摇头:“就算那个座钟经常不准,但郑大发说了,他每天中午十二点都会和广播里对时,而且一同干活的一个年轻人有块手表,他口供上说,他表的时间和座钟的时间是一致的。”

“也有可能那天郑大发并没有对时,郑大发自己也说了,那天很忙不确定有没有和广播对时。年轻人的手表也有一天多没有对时。所以,也有可能手表和座钟时间都有误差。”胡建荣还是不认同。

张学斌又抿一口水,说:“这种案子,必须要严谨!再说说现在检察委让补充的灰色大衣这一物证,你也去调查了,郑庆仁根本没有灰色大衣,他家人朋友也没有,也没有人见过他穿过灰色大衣。”

张学斌把水杯放在桌上,神情严肃:“老胡,有没有想过,这个案子不是郑庆仁做的,案犯另有他人?”

“不可能!”胡建荣激动站起来,“经过检验,受害人身体里的残留液体血型和郑庆仁一致,就是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