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兮将自己浸入了泡满花瓣的木桶里,眼微微的闭着,一对墨睫似羽扇般的轻闪着,在眼底投下美丽的阴影,手无意识的划动着水面的玫瑰花瓣,指尖轻拈起一瓣殷红,丝绒般的触感却并未令她有丝毫的怜惜,轻轻一捻间,只留残香于指尖,落花成碎于水中,慢慢荡漾出一缕凄艳的红…。
“杨大小姐,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冷如淙淙冰泉飘入她的耳膜。
“什么人?”她一声轻斥,眼猛得抬了起来,却发现内衣在离自己五米之远,如果要取到的话,非得起身不可,那岂不是全露光了?
思量之下,立刻身体埋入水里,只将一个脑袋露在了水面,所幸花瓣层叠不露一丝的春光。
男子见了嗤笑:“嘿嘿,不过是一个小黄毛丫头,难道你以为我会有兴趣么?还遮着掩着的?”
“对于深夜闯入女子闺房的男人,品行本就有待考究,这与我年纪又有什么关系?何况女子七岁不同席,不知道你可念过书否?”
“你…”男子一阵气结,哼道:“没想到非但是个恶毒的,还是个牙尖嘴厉的,杨大成倒生了个奸诈狠毒的女儿!要是惹本公子不高兴,一并杀了了事。”
晨兮心中一动,这男子直呼父亲的名字,要不是与父亲有仇,要不就是比父亲级别高,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国之人,这到底是什么人呢?又怎么会深夜到她的闺房呢?
“怎么?不说话了?舌头被猫叨走了?”男子见晨兮不再说话,以为她被自已吓着了,顿时有种恶作剧的满足感。
晨兮闭了闭眼,才缓缓道:“不管公子是谁,如果是来寻仇的,那么出门左拐再前走一百米后再右拐,穿过荷花池就是我父亲的院子;如果你是来寻芳的,那么父亲院子边上的风院住着杨府最美丽最妖娆的二姨娘,相信你定然能满意而归。”
男子一听腾地跳了起来:“杨晨兮,你还是不是人?你居然指点本公子去杀你父亲?还指点本公子去碰你那残花败柳的姨娘?你简直。简直…”
他说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合适的字眼来指责晨兮,这个杨家大小姐思维简直是太离经叛道了,甚至可以说是大逆不道,要不是白日他亲耳听到这个大小姐的一席话知道她是一个心机深重的人,就刚才那番话差点以为她是个疯子!
“咦,这就怪了,你深夜进入女子闺房,非奸即盗,定然不是良善之人,我依着你的心思为你指明道路,你不思感激,反而出口相骂,看来人品果然有问题啊,传言盗有盗品,贼有贼义,原来你就是那种下三滥的人,非便没品而且没义!”
“你…”晨兮一番妙语连珠骂人不带脏字,让男子听了差点没一口气憋了过去,半晌才呼吸畅通,牙咬得咯咯地响,手更是捏成了拳头,要不是男女有别,此时他非得把晨兮拉出水面,看看这个女人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
咬了半天牙,他眼直直地瞪着晨兮的后脑勺,如果这眼中的怒火是真火的话,估计这会晨兮一头乌黑的头发早就被烧成灰烬了。
可惜他瞪了半天,晨兮竟然是纹丝不动,让他眼珠一转顿时心生恶念,奸笑了数声:“嘿嘿,既然杨小姐这般抬举于本公子,本公子不妨就做了杨小姐口中那个没品没义的贪色小人如何?杨小姐虽然年纪幼小却生得美貌天成,这肌肤…咳咳……。”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觉脸红如鸡血,眼不知道看向何处了,可是为了表现的更象一个登徒子,他不得不继续道:“简直是…是那个…”
可叹他平日饱读诗书,文滔武略可谓无所不能,竟然满脑子搜不出一个香艳的词来,心中不禁懊恼万分,眼又恨恨地瞪向了晨兮,一见之下,唇间却勾起了邪魅的笑。
原来晨兮的身体微微一僵,看来是在害怕了,本以为这黑心小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也还是有怕的…。
水中晨兮的手紧紧的握着,怎么办?难道这真是个登徒子?是二姨娘派来坏她名誉的?一时间她对二姨娘的恨上升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连身体都开始发颤了。
看到晨兮这样的害怕,男子倒于心不忍了,他正想解释,却听到院外人声鼎沸,陡然一惊,快走几步就跑到了晨兮的身边。
晨兮只见一道阴影遮住了她,顿时心神一惧,就要惊呼出声。
话未出口,却被一只温润的大手狠狠的捂住了她的唇,她惊恐地看向手的主人,一见之下顿时一涩,男子一袭夜行衣,黑得彻底,几处伤口,血迹斑斑,皮肉已然翻转于衣外,显得有些狼狈,却丝毫不损他英挺华贵气息,反而有些落拓的邪魅,乌黑的发有些凌乱地飘散开来,一半流泄而下,一些粘于他失血而苍白颊间,犀利如刀的眼泛着疲惫的沧桑感,薄唇轻勾,笑容如狐狸般狡诈,他似笑非笑斜依在浴桶边,举手投足彰显着风华绝代,这是一种谁也比不上了风度,是谁也无法模仿的气质,更是拥有着让人一见沉沦的魔魅…。
是他!怎么会是他?
她将所有的震惊都掩于眼底深处……。
这时外面的声音更响了,男子不耐烦地看了外面一眼后,转头对晨兮喝道:“不要出声听到没有?”
晨兮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竟然再也不怕他了,而是撩起了把水漫不经心的洗起了脸,那样子根本对男子是无声的蔑视!
男子一惊仿佛碰到了脏东西般快速缩回,水顺着他的手流了下去,还有几瓣红艳的花瓣粘着于其上,将他骨节分明的手愈显几分妖娆。
眼有意无意地看了看他的手,晨兮又扬起了高傲的头,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
“你…。”他一阵气结,没想到晨兮竟然全然不害怕,让他有种无力感,想了想,他甩掉了手上的花瓣,手快如闪电般来锁住了她的喉间,努力露出狰狞的笑:“要敢出声,我就杀了你听到没?”
晨兮淡定地看了他一眼后,忽然展颜一笑,笑得那是奸诈狡猾,口中却吐出了让他差点晕倒的话:“你可以先奸后杀!”
“呃。”男子一个趔趄手也不禁松了松,咬牙切齿道:“你还是不是女人?”
“你说呢?”晨兮挑了挑眉,戏谑的勾了勾唇。
“…。”怎么感觉他被调戏了?他一阵的哭笑不得,想他堂堂一个男子竟然被一个十一岁的女孩给调戏了!
不,不行,他不能这么被动!
“嘿嘿,就你这身子还没长开的样子,公子我怕倒了味口!过两年也许…”说完还故作轻挑的上下打量着晨兮的身子。
“过两年也轮不到你来肖想。”晨兮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心里却恨上了他,好你个天下第一公子,从此我跟你没完!
“咦,你这口气倒是怨恨上我没看上你了?”晨兮的表情让男子忘了身处险境,竟然有了逗弄她的心思。
“切,神经病…”
男子眉头一皱:“女孩子还是人斯文点好。”
晨兮正待反言相讥,听到春儿在外面急道:“小姐,您洗完了么?”
晨兮一把拍开了男子锁喉间的手,扬声道:“没呢,什么事?”
“听说院里来了刺客,奉将军令现在正在挨着宅子搜呢,华儿正在跟管家理论呢,恐怕一会就会搜到小姐的闺房了,奴婢恐怕冲撞了小姐。”
“噢,知道了,我还没洗完,要是来了,让奴婢们先搜外室吧。”
“是。”
晨兮侧耳听了听后才对那男子瞪了眼,咬牙切齿压低嗓子道:“你就是那刺客?为什么跑到我这里?你想害死我么?”
“嘿嘿,谁让你是杨大将军的嫡女呢?这杨府难道还有比你房里更安全的地方么?”
晨兮冷笑一声:“嘿嘿,看来让你失望了,我这屋里跟个丫环的屋里没什么两样,建议你去二小姐如琳的房里还比较保险。”
“小黑心肠的,总是想陷害别人。”
“不要叫我黑心肠,我才不是。”晨兮不满的嘟了嘟嘴,氲氤雾气中,朦胧欲雨,透过烟雾缭绕,湿润的乌发卷曲着粘在晨兮白净的脸上,红艳的唇如清晨滴水的玫瑰,这样的妖媚竟然让男子心中一动,不过马上男子懊恼异常,他真是疯了,居然对一个才十一岁的女孩子动了心,要是被人知道了,他天下第一公子就斯文扫地了。
眼猛得一闭,将刚才的旖旎全都甩出的脑海,眼却移向了他处,笑道:“怎么不是了?今日在锣鼓巷里明明早就呆在那里了偏生不救人,却非要等那小姑娘快*了才救人,这不是黑心肠是什么?”
晨兮微微一涩,反击道:“总比有人一直在边上看着却不伸手救人的好!要说黑心,你比我还黑心!”
男子一愣,失笑起来,那笑容如若风月齐放,令星光无色,晨兮的眼闪了闪,脸竟然微红,暗骂道:“真是个妖孽,怪不得上世让所有的千金小姐都趋之若鹜,可惜是个…。”
看到晨兮欲语还羞的样子,男子的心更是一柔,仿佛平静小湖兴起了一阵涟漪,脑中一热,竟然说出了让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话来:“怎么?你是不是被我迷住了?你看你是个小黑心的,我是个大黑心的,不如咱们凑成一对可否?”
眼深深的注视着晨兮,竟然有种连他也不能说出来的感觉,不知道是希望晨兮说是呢,还是…
晨兮定定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眼中竟然现出了迷离之色,这种眼神顿时让他心底一沉,失望不已,原来这个女孩与世上所有的女人一样,又是一个为了他的皮囊而神魂颠倒的人!
就在他沉思之时,晨兮的手竟然抚上了他的脸,他厌恶的一躲,却不想晨兮的手快如闪电的锁住了他的咽喉,她朱唇轻吐,笑得风流肆意:“我只想做最黑心的,怎么办?”
男子心神微动,丝毫不顾及喉间的威胁笑道:“可惜有我这个最黑心的,你注定只能当个小黑心。”
“那可不一定…”忽然美丽的眼中绽开了无比邪恶的璀璨,柔软如花瓣的唇间溢出冰冷的字眼:“只要你死了,我就是最黑心的。”
手猛得收紧,男子泰然自若,面无改色,甚至笑得更加慵懒中,那昂藏的身躯竟然毫不犹豫的逼近了她,一股属于他的芝兰气息夹杂着水中阵阵的热息扑向了她…。
“静谧如水,动若脱兔,笑如菡萏,皓似明月,假以时日定然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尤其是这肌肤…”
随着他鼻息的喷薄,晨兮只觉肩上一阵阵的热气,低眼之时,却发现因为握着他的喉,小半个肩已然露出了水面…。
“啊…”她还未得及惊叫出声,男子竟然如灵蛇般脱离的她的掌握,而身体竟然一沉,跃入了她的浴桶中。
顿时她呆在那里,仿佛被点了穴道般,良久才将猛然惊醒,将桶下的腿连忙紧紧的绞在一起,手拿起了一条毛巾捂住了胸口…。
她突然记得水下是清可鉴人的…
脸顿时胀得通红,她又羞又愤,豁得准备站起来,一条铁臂死死的固定住了她的细腰,腰间男子特有的力量,肌肤上更是男人才有的温度,顿时让她浑身战栗!
天啊,她与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裸呈相对了!
她几近晕倒…
“小姐,小姐…”春儿突然推开了门,叫道:“管家娘子带着人进来搜了,小姐可曾穿好衣服?”
头一下更晕了,怪不得这男子突然跃入水中,原来人都快进屋了!
眼狠狠的射向了水中,恨不得抬起脚踢死这个始作俑者,刚抬起腿,立刻收了回来,她真是疯了!要是抬起腿不全被这个该死的看光了?
她定了定神,对春儿道:“我还没洗完,要搜就让她们搜吧。”
这一字一顿都带着满腔的恨意,连字音都有些颤抖了。
春儿只当她是生气,倒并没有怀疑,只是应了声后,对外面的管家娘子警告道:“小姐正在洗澡,你们要搜可得当着心点,别打扰了小姐。”
管家娘子吴嬷嬷笑道:“瞧春儿这话说的,我们也是奉了老爷的命令才搜的,听你的口气倒是我们有意似的。”
春儿没好气道:“是不是有意的你们自己心里有数!这宅子里有刺客定然是男子,你跑我们小姐院里来搜是什么道理?这不是明摆着败坏我们小姐名声么?”
“哎呦”吴嬷嬷夸张的叫了起来:“春儿姑娘,这话可不敢乱说,我老婆子也是奉了命行事的,要说我自己就算是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私自搜大小姐的屋子不是?”
春儿正待说话,却听晨兮道:“春儿,别说了,让她们进来。”
“是。”
吴嬷嬷这才奸猾的笑了笑,走进了屋后对着屏风后的晨兮行了个礼后道:“为了小姐的安全,请小姐恕老奴之罪。”
“既然是父亲的命令,吴嬷嬷就看看吧,只是这里的东西要是有一点的损失,你自己看着办吧。”
吴嬷嬷听了心中一凛,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连忙道:“是,是,这个老奴决不敢有丝毫损失了。”
说完了对其他的妈子喝道:“给我小心的看,要是有什么疏忽威害到了大小姐,可别怕我不客气!”
随着众奴婢的应声,晨兮听到开始找寻的声音。
眼微微地闭了闭,吴嬷嬷是二姨娘的人,定然是趁着有刺客入府,想找机会给她扎针眼,甚至希望这个刺客最好在她的屋里,那么她从此在父亲面前就会失去了地位,连带母亲也会抬不起头来。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着急,要是别的时候她倒不怕,可恨的是这刺客真在她屋里,而且与她共在一个浴桶里,要是搜出了这人,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这里她决定先下手为强,喝道:“春儿,你们给我看好了,等这些嬷嬷走后,屋里少了什么多了什么都记在嬷嬷的头上!”
“是。”春儿应了声,叫上所有的丫环婆子一个个严阵以待的盯着这些来搜屋的丫环婆子,把吴嬷嬷吓了一跳,别说做什么小动作了,就是搜也搜得心惊胆战,试想这么多的眼睛防贼般的盯着你,你能好受才怪呢!
她看了会才讪笑道:“大小姐这话倒是不信任奴婢似的。”
晨兮反问道:“你值得我信任么?”
吴嬷嬷一愣,脸上尴尬万分,没想到大小姐说话一点不留给她脸面,就算平日里二姨娘也对她言语有三分和气呢!
想到这里,她恨恨道:“大小姐,这里全搜过了,只是还有你的浴室没有搜!”
“大胆!”春儿怒道:“吴嬷嬷,你疯了不成,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小姐正在洗澡,你说刺客藏在她浴室里,这刺客要是女子也就罢了,要是男子,你这可是污了大小姐的清白,你这该当何罪?”
吴嬷嬷皮笑肉不笑道:“哎呦,春儿姑娘,可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为的是保护小姐的安全,要是真有歹人要胁了小姐,这如何是好?论起来还不是我们的失职不是?”
“你…”
“不用说了,春儿,让吴嬷嬷进来。”晨兮声音悠得转冷道:“记着,只吴嬷嬷一人可以进来,我虽然不得势,但吴嬷嬷别忘了,我毕竟是嫡女,你要是带着许多人进来看了我的身子,恐怕父亲饶过你了,二姨娘也不肯饶你,你也知道这大西北里二姨娘疼爱我可是出了名的!”
吴嬷嬷听了心中一凛,大小姐这话可是份量不轻,眼下虽然二姨娘与大小姐撕破了脸,可是在外面二姨娘还是美名远扬,要是今日之事被大小姐捅了出去,二姨娘为了外面的名声也得拿她开刀了。
于是讨好的笑道:“瞧大小姐说的,大小姐是千金之体,就算有一丝的头发让老奴看了去也是老奴的福份,老奴怎么能让那些腌臜的东西来污了小姐呢?自然是老奴一人进来。”
“嗯。”晨兮轻嗯了一声,对春儿道:“春儿,你进来帮我捏捏肩。”
“是。”春儿应了声走进了内室。
腰上的手陡然一紧,让晨兮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她想了想,手伸到腰间,指甲狠狠的刺进了男子手上的肌肤。
水中顿时有几个气泡溢出,她似乎听到男子压抑的笑声,吓得她花容失色,连忙松开了指,对春儿喝道:“还不快点,磨磨叽叽的?”
春儿奇怪地看了眼晨兮,晨兮很少用这种语气命令她的,不过她想定然是吴嬷嬷惹晨兮不高兴了,所以连忙走到了晨兮边上捏起了肩。
这时吴嬷嬷走了进来,贼眉鼠眼的到处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待她看到春儿正在给晨兮捏肩,顿时老眼一亮,走到边上笑道:“大小姐,一切正常。”
晨兮眼都没抬,懒懒道:“既然没有就去别的地方吧。”
吴嬷嬷狡猾的一笑,指着浴桶道:“小姐,还有浴桶没搜…”
“啪”一阵水花溅了出来,晨兮手中的毛巾狠狠的甩向了吴嬷嬷,顿时打散了她梳得乌黑油亮的发,水渍淹得她妆容一片模糊,那黑的黛晕了半个眼,唇上的红溢了半张脸,一张脸活象个猴屁股!
待毛巾掉在地上时,还有几个花瓣粘在了她的发上,那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她伸手抹了把脸,正待出声,就听晨兮声音如地狱中冒出:“是谁给你的胆子?是二姨娘么?”
“奴婢。奴婢…是奉…。”
“春儿,掌嘴!”晨兮一声断喝打断了吴嬷嬷的话。
春儿早就在吴嬷嬷要搜浴桶时就要揍这个老刁奴了,这时听到晨兮的吩咐,哪还忍得住,一跃而起,对准了吴嬷嬷的脸就畅快淋漓的打了数个巴掌,打得吴嬷嬷一阵头晕。
打过之后,听到晨兮冷道:“回去告诉二姨娘,她要搜我的浴桶,我就在这里等着她,让她亲自来搜,另外也把父亲请了来,让父亲看看,他最宠爱的姨娘搜刺客竟然要搜自己女儿的浴桶了!我倒要看看这府里是我父亲作主,还是她二姨娘的天下!”
说完美目流转出冰冷的寒霜,斥道:“还不快去!今儿个我就在这里等着,你要是不放心,就让所有的奴婢都在外面守着,免得让刺客跑了!”
吴嬷嬷听了吓了一跳,她本来就没怀疑晨兮会把刺客藏在浴桶中,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羞辱晨兮,替二姨娘出气,没想到晨兮这么厉害,竟然把将军搬了出来,要是将军知道她借着他的命令搜大小姐的浴桶,那还不扒了她的皮?
她这哪是搜浴桶啊,分明是怀疑大小姐偷人啊?将军如何能忍受这样的丑闻?
“大小姐,老奴一时糊涂,请大小姐恕罪!”说完她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拼命的磕起了头来。
“一时糊涂?”晨兮冷笑道:“你去如琳房里可曾搜过她的浴桶?可曾一时糊涂?”
“这…。”吴嬷嬷迟疑地一会才道:“还未去二小姐屋里。”
“哼,你们从父亲的院中走来,一路上先经过的就是二妹妹的闺房,可是却不曾搜二妹妹的,偏先搜我的,当我好欺负不成?”
“大小姐饶命啊,大小姐饶命啊…”吴嬷嬷哪知道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没羞辱成大小姐反被大小姐抓住了把柄,想到这几日大小姐的手段,顿时汗如雨下,她怎么就这么糊涂,竟然还把大小姐当成以前软弱可欺的大小姐呢?
“饶你也成,不过…”
“大小姐请说,只要大小姐吩咐,老奴一定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倒不用,只要你一视同仁就好。”
“一视同仁?”吴嬷嬷不解的看了眼晨兮,待想通后,脸变得霎白。
晨兮轻蔑一笑:“看来吴嬷嬷是明白了,怎么样?如果你不这么做,我就告诉父亲,你在我洗澡时强行冲入我的屋内搜我的浴桶!”
“小姐,我的祖宗,老奴一视同仁,一视同仁!”吴嬷嬷顿时苦了脸,忙不迭的讨饶起来。
“还不快去?狗奴才!”
晨兮怒喝了一声,吴嬷嬷屁股尿流的跑了出去,身后传来晨兮淡淡的吩咐:“华儿,去看着吴嬷嬷,免得吴嬷嬷记性不好,忘了些事。”
吴嬷嬷脚步一顿,捂着脸走了。
“扑哧”等一干人散了后,春儿不禁笑了起来:“小姐,您真厉害,这不是逼着吴嬷嬷送到二小姐门上挨打么?您这算不算是借刀…借刀…”
“借刀杀人!”晨兮白了她一眼,啐道:“让你平日里多读些书就是不读,关键时刻却总是丢人。”
“谁让小姐总是护着奴婢,奴婢想学着也没用啊。”春儿倒并不在意,手碰了碰水后疑惑道:“小姐,这水都快凉了,您怎么还不出来?”
“啊!”晨兮才想起水里还有个男人,顿时惊叫起来。
“小姐,怎么了?”
“咳咳。”晨兮借着咳嗽掩饰住心虚,轻道:“今日天热,凉水比较舒服,不过眼见着太凉了,你快去烧些热水来,让我再泡一会。”
“好。”春儿不疑有他,连忙出去找热水去了。
待春儿走了后,晨兮小脸勃然变色,怒道:“还不出来?还没看够么?”
话音未落,男子腾得一下跃进出了水面,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晨兮,尴尬道:“咳咳…杨小姐,我一直闭着眼睛,什么也没有看到。”
晨兮又羞又怒喝道:“你还说?还不快滚?”
男子自知理亏,连忙往窗口跃去,才开了窗,却突然道:“等你及笄,我必娶你!”
“滚!”随着一声怒喝,一条湿乎乎的毛巾向他兜头砸了过来。
他一把抓住了毛巾,状似下定决心般:“行,就把这毛巾当定情信物!”
“滚!”这回是晨兮拿了香夷子扔了过去,却扔到了正好关下的窗上,发出了呯的一声,远处似乎还有男子若有若无的笑声。
“什么天下第一公子,我呸!登徒子!色狼!下流胚!不要脸!…。”晨兮越想越是生气,把所想到的所有的骂人的话都骂了一遍,骂到后来越骂越气,把水中的花瓣一片片的蹂躏着,蹂躏一片骂一句,直到春儿进来看到满地的狼籍,顿时呆在了那里。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啊…。”晨兮回过神才恨恨道:“来了一只野猫,被我打了出去。”
“门窗都关得好好的,怎么会有野猫进来?”春儿走到窗边捡起了地上的香夷子后,奇怪道。
“哼,谁知道,许是这野猫太过讨厌。”
春儿听了笑道:“小姐要是这么讨厌这只野猫,不如养条狗,也能吓住这野猫。”
晨兮的唇撇了撇,这只野猫要是狗能吓走就好了!心中暗恼,这个狗屁公子,最好别让她遇到,否则定要他好看。
等晨兮穿戴好后,华儿笑嘻嘻的回来,原来吴嬷嬷被晨兮逼着去搜如琳的屋子,被如琳一阵乱棍打了出来,打得腿都折了,现在已经被抬回去静养了,估计这三个月是不要想起来了。
晨兮听了眼微微一闪,抿了抿唇道:“这就是跟错主子的人的下场!”
华儿心头一凉,猛得抬头,却看到晨兮犀利的眼神正扫过了她,她连忙低下了头,心头一阵乱跳,为什么,这话,她感觉大小姐是说给她听的?她一向对大小姐忠心耿耿,大小姐怎么会怀疑她呢?
“好了,你下去吧。让春儿来守夜。”
“是。”华儿低头应了声,十分知趣的退了下去。
直到她走出了门,晨兮才收回了冷冷的目光。
第二日,如琳找杨大成大闹一番,骂吴嬷嬷欺人太甚,竟然敢搜她的屋。
文姨娘正好站在一边,劝道:“二小姐,吴嬷嬷也是奉了将军的命令,更是为了保护各位小姐的安全着想,连大小姐的浴室都搜了,搜搜二小姐的外院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如琳还未说话,却听杨大成沉声道:“什么?吴嬷嬷搜了晨兮的浴室?”
“是啊,吴嬷嬷到底是二姨娘多年调教的人,做事仔细,当时大小姐正在沐浴呢,吴嬷嬷还是不放心地查了一遍。”
这话听说是为了吴嬷嬷说好话,但听了人却有另外一种感觉,就是这刁奴太过份了,竟然敢欺主了。
“混帐东西!”杨大成勃然大怒,气道:“谁给了这个老货这么大的胆子?”
文姨娘连忙偎到了杨大成的身边,小手抚着他的胸劝道:“哎呀,将军息怒,这事吴嬷嬷虽然做得有些过火,可是念在她多年为了二姨娘尽心尽力的份上,还请将军饶她一命,何况她也被二小姐打断了腿,也算得到了惩罚了。”
杨大成眉心一跳:“如琳把她的腿打断了?”
如琳一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想着这是事实赖也赖不了,于是硬着头皮道:“正是,她要硬搜我的房子,我一个闺阁女子怎么能让她一个老货带着人到处搜呢?自然是打了出去。”
“嗯。你先下去吧。”杨大成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如琳后命令道。
“是。”如琳也不敢再说什么就往外走了,待走到门口时,就听到杨大成吩咐道:“这几日让二姨娘多给老夫人念念经,别请了观音回来让紫娟代劳。”
如琳身体一僵,连忙道:“知道了。女儿告退了。”
直到她走出屋,文姨娘的唇间勾起了淡淡的笑意,只稍纵即逝,如小猫般偎在杨大成怀里劝道:“将军,二小姐只是还小,做事才会失了分寸,您千万不要为这小事生气,要是气坏了,心疼的就是妾身了。”
杨大成的脸色这才好了些,手抚着文姨娘的背:“哼,同样的闺阁女子,怎么晨兮听到是本将的命令连浴室都让吴嬷嬷搜了,而她就能不听?她可是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
眼中闪过一道得意,柔声道“这杨府有几个象大小姐般孝顺的?”
言下之意却是二小姐不孝顺了。
杨大成听了果然觉得自己白心疼了如琳,想了想又生气道:“二姨娘平日里看着是精明的,没想到却养护了一个这样的老货,居然敢搜晨兮的浴室!”
文姨娘笑了笑,这次却没有说话,只是手有搭没一搭的抚着杨大成的胸。
她知道杨大成虽然是武将却是有些心眼的,她如果说二姨娘不好,那么就引起了杨大成对她的猜忌了,要是说二姨娘好的话,杨大成又会认为她耍心眼,所以不说是最明智的,适时的露出点嫉妒心,却不在边上添油加醋,这样的女人才是正常的,才是杨大成所喜欢的。
果然见文姨娘不说话,杨大成心情顿时大好,一把抱住了文姨娘的细腰,将她搂入了怀里,狠狠的亲了口道:“幸亏还有你这朵解语花!这满院子里就你一个是让本将舒心的。”
文姨娘妖娆的一笑,一对如灵蛇般的纤臂勾上了杨大成的脖子,媚眼如丝:“将军,你是妾身的天,妾身就是您养的宠物,妾身唯一的责任就是让您开心。”
“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杨大成大喜,手伸入了她的衣襟,开始抓了起来。
“嗯…”文姨娘仿佛如一瘫泥般瘫软在杨大成的怀里,喘息道:“将军。将军…”
听到文姨娘如猫叫春般的声音,杨大成顿时心痒难搔,一把撕开了她的衣襟,将脸埋了下去,随后屋内响起了暖昧的声音…。
直到半个时辰后,杨大成才神轻气爽的躺在了床上,文姨娘慵懒如猫,伏在了他结实的胸肌肤,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他的胸上划着圈。
杨大成眼一眯,一把抓住了她乱动的小手,笑道:“宝贝儿,还没够么?要不咱们再来一回?”
文姨娘脸一红,啐道:“将军说什么话?被将军这么一朝,妾身都快死了过去,哪里还能禁得住将军的颠狂?”
“哈哈哈…”得到女人对他能力的肯定,杨大成愉悦的大笑。
“唉…”这时文姨娘轻叹了一声。
“怎么了?”
“妾身能得将军宠爱是妾身几世修来的福份,可是将军实在是太强了,妾身怕。怕…”说完脸变得通红,眼儿却媚得快滴水般瞟向了杨大成。
这样的文姨娘就如勾魂的妖精,正如一根羽毛拂着杨大成最柔软处,让他浑身血液都有沸腾的感觉,他猛得一个翻身将文姨娘压在身上,喘道:“小妖精,你可是想柞干本将么?不过一会本将过于用力,你别嫌本将粗鲁啊……”
文姨娘被他压在身下,心头也是一阵荡漾,一面在他身下蠕动着挑逗着他的感官,一面娇喘道:“将军怜惜妾身,妾身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妾身想着将军却不能尽兴实在是妾身的罪过。”
杨大成笑道:“那你可得多努力些,让本将尽兴才是。”手却抚上了那冰肌玉骨,引起文姨娘一阵的战栗。
文姨娘一阵轻喘:“将军,妾身看紫娟长得不错,腰细臀肥,想来是个尤物…。唔…。”
话还未说完,杨大成的唇就狠狠的吻上了她,舌伸入了她的口中与她纠缠起来,直把她吻得喘不过气来才离开了她,这时杨大成狎笑道:“小妖精,别人都想着专宠,你倒想把本将推出去么?”
文姨娘双腿一下盘上了他的腰,轻轻的蹭着,挑逗着他,嘴上却嗔道:“将军可冤枉死妾身了,妾身还不是为了将军着想?”
说完身体如蛇般扭动着,勾得杨大成瞬间*高涨,他沙哑着嗓子道:“既然你的好心,本将受了,不过现在你得满足本将的需要了…。”
话间未落,伴随着文姨娘一个失神的尖叫,被下层鸾叠幛涌动起来,被中传来压抑的粗吼与女子婉媚的娇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