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昊眼中一闪,明明是他得的不老钟乳,母后竟然这么理所当然的就要了么?
不过他还未来得及说话,水中月就急了:“表哥,那明明是你得的,怎么能给姨母呢?”
墨后勃然大怒:“他人都是本宫生的,他的自然就是本宫的!你一个外邦的公主不觉得自己管闲事管得太多么?”
“姨母这话说的,刚才这么多人可看到姨母吸了表哥的血,差点就把表哥吸干了,古有哪叱剔骨还恩,我看表哥刚才也算是还了姨母的生养之恩了,要不是表哥的那点心头血,姨母这会不知道被幽灵吃成什么样了,估计是连渣渣也剩不下了,还好意思要什么不老钟乳么?”
“水中月!你是打定了主意要跟本宫作对是么?”墨后不禁又气又恨,恨不得从来没有生过个女儿,关键时刻给她背后扎刀的竟然是这个亲生女儿,真是气死她了,她却不会想要不是她不仁在先,水中月岂会不义在后!
水中月鄙夷一笑:“姨母这话就不对了,我只是讲道理而已,怎么在姨母的眼里就成了跟您作对了呢?噢对了,想来也是,在姨母的眼里是没有道理,没有亲情,没有血缘可讲的,有的只有利益,顺姨母者昌,逆姨母都亡嘛!可怜的是大表哥一向孝顺,竟然也因姨母的私心差点被吸干了呢,有道是虎毒尚不食子,姨母比老虎可厉害了许多呢!”
“你……”墨后气得发抖,恨不得一拳打飞了水中月,偏偏她全身无力,莫说打水中月了,就算是抬个手指也是困难。
“昊儿!你就由着水中月这般挑拔咱们母子关系么?”墨后被水中月气着了,不代表不会拿捏墨君昊,一个孝字就压得墨君昊死死的,何况墨君昊要想得到天下,就绝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忤逆她!哪怕她曾差点要了墨君昊的命!
这就是身为父母的特权,那是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墨君昊沉默了下,对着水中月温润道:“表妹,母后也是有苦衷的,请你不要这么说母后好么?”
望着墨君昊温柔似水的容颜,水中月微微一荡,平日她勾引墨君昊时,他对她冷淡无情,这儿倒是好言好语了。
她皱了皱眉,亦放柔声音道:“不是我想这么说,实在是姨母对你太不公平了。”
墨君昊轻笑了笑,只说了句:子不言父母之过。”
墨后脸色微变,昊儿的心里终究是怪她了,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她只在乎不老钟乳。
就在这时墨君昊对墨后恭敬道:“母后,儿臣帮您去取不老钟乳。”
说着就要往耳室走去。
这时墨君玦幽幽道:“是啊,母后放心,太子哥哥是您的亲生儿子,自然不会换了不老钟乳的,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这话不说墨后还放心不已,这么一说墨后又贼心狗肚肠了,不禁怀疑墨君昊会偷梁换柱,眼见着墨君昊快走到耳室了,连忙大声道:“昊儿,不如你抱着本宫一起去吧。”
墨君昊身体一僵,脸上露出阴冷之色,待转过身却又露出恭顺的模样,踱到了墨后的身边,点头道:“这样也好,母后的伤势这么重,不如直接饮了也比较安全。”
墨后深以为然。
而这时墨君玦又开口了:“是啊,母后就直接饮了免得夜长梦多,有儿臣与太子哥哥为您护法,就算是儿们兄弟死了,也不会让人对您不利的。”
听了墨君玦的话,墨后的笑容又僵在了脸上,她一时高兴竟然忘了,只要吸食了服过不老钟乳之人的心头血亦是可以长生不老的!
要是她吃了那她就是那不老钟乳,得让多少人觑觎啊!先不说两个儿子是不是打得过这么多虎视眈眈的人,就说这两人心怀鬼胎的儿子要是起了异心把她吸了也不无可能!
想到这里她一阵后怕,左想右想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水中月冷言冷语道:“姨母想来是夜路走多了,竟然怕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么?”
墨后心中愤怒,却不理水中月,心里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拿到不老钟乳再说,怎么着也没有比放在自己手上安全。
于是对墨君昊道:“昊儿,不如你抱着母后先去取不老钟乳吧,吃不吃的另说!”
墨君昊讥嘲一笑,慢悠悠的走向了墨后,就在走到墨后身边时,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昊儿怎么了?”
“没事!”墨君昊露出痛苦之色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处。
墨后见眼中浮现了一丝的不忍之色,她倒忘了刚才差点把墨君昊吸食成干尸了,不过转眼间那一点的良知又清除干净,不禁目光复杂的瞪着墨君昊,要不是这个儿子不孝顺,此时的她怎么可能这么狼狈?
她早就杀光了除濯帝外所有的人了!她可是亲眼看到皇叔吸食亲子之血后的威力,那简直是可以力崩泰山的!
“母后,不如儿臣抱您吧。”墨君玦笑着凑了上来。
“你……”
墨后眼中闪过一道厌恶之色,不过掩饰的非常好,只稍纵即逝,回过头对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你刚才也晕过去了,母后怎么舍得让你辛苦呢?”
“为母后办事儿臣不怕辛苦。”墨君玦笑眯眯的接了句。
墨后的脸色一僵,你是不怕辛苦,可是本宫怕你手脚不干净啊!
就在墨后准备拒绝时,濯帝突然笑道:“好久不去耳室了,不如大家一起去开开眼界吧。”
墨后的心里咯噔一下,浮起了一丝的不祥之兆。
晨兮轻轻的捏了捏司马十六的手,用眼神寻问。
司马十六无辜的摇了摇头,她把他当成神仙了么?他哪知道濯无华这话里的意思?
不过不管怎么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走吧,我抱你过去。”
晨兮脸一红,啐道:“我好好的要你抱着做什么?”
“我就是想抱你嘛,好不好,让我抱抱吧。”
瞧着司马十六撒娇的样子,晨兮又好气又好笑,嗔道:“好端端的大男人凭生作出这种小女儿状,羞也不羞?”
“男人也需要关怀嘛,有什么羞的?来,相公抱你!”
“去!”
晨兮羞红了脸瞪了他一眼,自顾往前走去,还未走几步,只觉身体一轻,人就腾空而起。
她吓得差点尖叫起来,待闻到鼻中传来熟悉的香味,才定下了心神,手条件反射的揽着司马十六的脖子,娇羞道:“真是个无赖!”
“你不就喜欢我这无赖么?”
司马十六展颜一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晨兮没奈何瞪了他一眼,却由着他了。
这时她看到他示威似的对濯无华抛了个眼神,不禁失笑的摇了摇头,恋爱中的男人真是好幼稚啊!
侍卫们一个个瞪着大眼,想笑不敢想,谁会想到一向冷面冷酷的十六王爷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举动?
“被人看好戏,你很高兴么?”晨兮不禁低低的凑到他耳边娇嗔。
他趁着人不注意,快速回过头在晨兮的唇上轻啄了一口后又迅速转了过去,笑得心满意足:“当然很好玩,不但好玩还很香呢!”
“……”晨兮的小手狠狠的扭着他腰间的软肉,扭啊扭啊……
“嘿嘿,小手别扭疼了。”
末了,他来了这么一句,一下把晨兮心头的小怨气给泄得无影无踪了。
两人在那里打情骂俏,慢慢悠悠胜似闲停信步,待走入耳室时,所有的人都呆滞的站在那里,比外面百官的雕刻还木枘。
“这是怎么了?”看着前面乌秧秧的人头,一个个矗立着,仿佛施了定身法般,晨兮不禁奇怪的问了句。
司马十六还未来得及回答,就传来了墨后歇斯底里的吼声:“怎么了?你居然问怎么了?杨晨兮,你这个扫把星!”
晨兮的脸色一沉,她好端端的才进来干她什么事?
“呯!”
晨兮听到一声拳击*的声音后,只觉耳边一阵风起,连忙偏了偏身体,只觉一个人体呼的一声从她的身边飞过,直直地飞出了耳室,随后又发出一声重物坠地的叭嗒声。
定睛一看,居然是墨后被甩在了地上,此时的墨后如死狗般晕在了那里。
晨兮愕然的看向了前方,这时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向两边散去,露出了一个高贵优雅的人影来。
“濯帝……”
晨兮轻呼了声。
濯无华目光温柔似水地看向了她,柔声道:“兮儿,谁也不能在我的面前污辱你。”
众人都惊呆了,知道濯无华是喜欢晨兮的,却不知道喜欢成这样,竟然自称我!
一代帝王居然能这么纡尊降贵的将自己放在与晨兮等同的位置,那说明了什么?那就是宣告晨兮的身份与濯帝一样的高不可攀!
不过当濯帝的目光落到司马十六身上后说出的话那就是让众人心惊胆战了。
只听濯帝对司马十六冷冷道:“如果你不能好好保护你自己心爱的女人的话,那你就不必再拥有她了。”
这是什么?这是*裸的挑衅啊!
这是不是意味着濯帝要公开与司马十六争夺杨晨兮了!
众人的眼睛瞪得死大,骨子里却有叫嚣的沸腾感,这两人一个是千年前的帝王,一个是当代的南公子,一个是惊才艳艳,一个才冠天下,一个是风骨清雅的仙人,一个是美艳绝伦的美男子。
如果两人打了起来,是不是会很精彩?
简直让人兽血沸腾啊!
就连大辰侍卫也一个个眼冒精光,死死地盯着两人,兴奋不已。
就在众人跃跃欲试时,却听司马十六淡淡道:“濯帝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靠!
墨氏兄弟暗骂了句粗口,这不是司马十六的风格啊!
还以为能看一场龙虎斗呢,却不想司马十六这么内敛,竟然认了怂!
墨氏兄弟对看了一眼,扼腕不已,又失了一个良机啊。
濯帝听到司马十六这么说,竟然难得的笑了,点头道:“如此就好。”
这时晨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濯帝勾唇一笑,漫不经心道:“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不过是不老钟乳竟然千年就是滴出一滴罢了!”
“……”
晨兮默了,腹黑啊,绝对的腹黑!
她就不信濯无华不知道不老钟乳没有滴出来!
既然这样,惜妃与墨后打得你死我活是为哪般?
怪不得墨后有气没处撒,她不过问司马十六一句话就被墨后攻击了,想到这里,她不禁替墨后感到可怜,为了一个莫虚有的东西,让自己的亲生女儿挡灾,吸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心头血,最后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体无完肤还奄奄一息,真是苦逼啊!
那么惜妃呢……
眼不禁看向了惜妃,此时的惜妃已然呆傻了,她没有想到她盼了千年,想了千年,念了千年的东西竟然根本不存在!
“不!”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恶狠狠的盯着濯无华,美艳的脸上充斥着狰狞的杀意:“濯无华,你玩我!”
“玩你?”濯无华轻蔑一笑,一字一顿:“你配么!”
“你……”惜妃双目冒火,怒不可遏:“那千年不老钟乳哪里去了?你这不是有意玩弄天下人么?你身为一代明帝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来?!”
墨君昊也跨上一步,不惊不慢道:“濯帝,还望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毕竟大家都冒了天大的风险进来的不是么?”
“给你们一个答复?”濯无华笑得更妖魅了,一口白牙成了这暗沉墓室最靓丽的风景,他头一仰,冷笑:“凭什么要给你们一个答复?是朕让你们进来的么?是朕请你们进来的么?还要对你们是不是能满载而归负责任?真是笑话,你以为你们是来作客的么?告诉你们,这是朕千年安息之所,是你们打扰了朕的休息,居然还敢指责朕没有给你们留有宝贝,天下哪有这么不要脸的事?!”
墨君昊一阵语塞,想了想又不甘道:“既然没有千年不老钟乳,那濯帝为何让我们自相残杀?”
“哼,你这话问的更是好笑了,朕让她们自相残杀她们就会自相残杀么?是她们的贪心才让她们自作孽不可活的,与朕何干!朕还没跟她们算觑觎朕墓中东西的罪名呢!”
“……”墨君昊微一沉默又道:“即使是如此,她们已然得到了惩罚了,濯帝又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她们?”
“千年寂寞,有人送上门被虐,朕为什么要拒绝?!”
听听这话,说得多么铿锵有力!说么理直气壮!说得多么霸道天成!是的,人濯无华就是玩你们了怎么样!谁让你们愿意送上门被玩?!
墨君昊气得吐血,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不老钟乳,他差点搭上了一条性命,他想想都憋屈啊!想他自从出生后就算计无数,从来只在他玩弄别人,谋算别人的时候,何时被他人这么耍弄过!
而更让他生气的是,为了摆脱墨后的吸血,他运用了逆功伤了身体,未来将有一大段的时间比不上司马十六了!
本来他在晨兮的心目中就比不上司马十六,要是武功再比不上司马十六,要想得到晨兮就更难了。
一时间他低垂的眼眸布满了阴霾。
“不,不对,这千年不老钟乳怎么可能不滴呢?是不是濯无华你给换掉了!”
惜妃这时又尖叫了起来,这一句话瞬间又点燃了众人的眼睛,一个个燃起了希望之火,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濯无华。
“呵呵,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濯无华突然对着墨君昊不怀好意一笑,笑得惜妃心惊肉跳,就在她狐疑之时,只听濯无华对墨君昊道:“你们也莫要怪朕,要怪就怪这惜妃吧,要不是当年她设下了恶毒的诅咒,朕怎么会把不老石钟乳卖给了地君以换取千年后的相逢呢?!”
“什么?你胡说什么?”惜妃尖叫了起来。
“陈惜妃,是不是胡说你会不知道么?”此时濯无华的眼有如九天的玄冰透着阴冷的寒光,如一道冰箭直射入了惜妃的心口,让惜妃吓得噤若寒蝉。
“千年后的相逢?”墨君昊咀嚼着这几个字,突然他的脸色大变,气愤不已地对惜妃怒吼:“惜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君昊不能对抗濯无华的气场,对惜妃这样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惜妃脸色一变,不悦的反讥道:“墨太子这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本宫?”
“什么立场?”墨君昊怒道:“要不是你,不老钟乳怎么会失去?要不是你,濯帝又怎么可能千年后再与晨兮相遇,要不是你,本太子的母后又怎么可能现在躺在地上生死未卜,惜妃娘娘,你说本太子有没有立场来指责你?要是换着娘娘恐怕比本太子做得更甚!”
“废话,本宫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濯帝说什么你都当真了么?再说了就算是因为本宫千年前的诅咒导致不老钟乳的流失,那也是千年前,本宫都投胎了十几世了,哪知道千年前的事,墨太子拿千年前的事来说事,不觉得很过份么?现说了墨后与本宫之间可是立了生死之约的,愿赌服输又与本宫有什么干系,至于你没有得到不老钟乳,那么你去问濯帝去!欺负本宫一个妇道人家算什么本事!”
被惜妃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墨君昊眸光变得幽深,牙紧紧地咬着,唇抿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濯无华见两人争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笑了起来:“哈哈哈,真是好精彩啊,让朕又有种梦回千年的感觉。”
墨君昊与惜妃瞬间停止的争执,均不满的看着濯无华,虽然不敢跟濯无华作对,但表示一下愤慨还是敢的。
墨君昊看着已然干涸的不老钟乳,心情复杂不已。
突然他惊了惊,不自觉地看向了濯无华,战战兢兢道:“濯帝,既然不老钟乳是没有了,那天下兵书呢?”
“天下兵书当然还是有的。”
听了濯无华的话,墨君昊心头大定,他知道如濯无华这样的人既然答应把兵书给他,那么就不可能失信于他了。
不过他还未来得及高兴,就听到濯无华疑惑的声音:“咦,不是你放弃了天下兵书了么?”
墨君昊眉头一跳,急道:“怎么可能!我何时放弃了天下兵书了?我只不过是放弃了杨郡主选择了天下兵书的,刚才濯帝你不是让二选一么?我可是选天下兵书的啊!”
墨君昊之所以能放弃心爱的女人完全是为了天下兵书,现在听到说放弃了天下兵书,他哪还受得了!
“那不就得了,朕是让你二选一,如果你选了天下兵书就等于放弃了天下兵书啊!”
墨君昊听了暗觉不妙,而其余的人更是一头雾水,怎么选择了反而成了放弃了呢?
不过他们更没有疑惑多久,就听濯无华道:“当年兮儿死后,朕伤心欲绝,发誓不再使用那部天下兵书,除非兮儿复活,于是朕把天下兵书化成咒符封印于兮儿的灵魂深处了,只有兮儿活了这部兵书才能再现人间,所以墨太子你放弃了兮儿就等于是放弃了兵书,你明白么?”
“你玩本太子!”墨君昊只觉眼前一黑,敢情弄了半天,他们只不过是跳梁小丑般任濯无华玩弄了!
“玩你?”濯无华冷笑一声:“朕还没有玩男宠的兴趣,虽然你长得不错!”
“本太子跟你拼了!”
墨君昊气得神智皆丧,运起了佛相神功就往濯无华身上攻去。
濯无华广袖轻挥,只轻描淡写就将墨君昊逼了回去,眼,淡淡扫过墨君昊,轻蔑道:“墨太子,你一如千年前,真是让朕失望呢!”
现一挥手间,硕大的耳室壁上竟然出现袅袅的青烟,青烟过后,现出了巍峨无比,富丽无比的皇宫。
众人惊讶不已,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皇宫的大门突然打开了,露出里面一道道华丽的白玉雕刻。
“师姐,这就是皇宫么?”
壁上突然传出一道清脆悦耳又纯净如天籁的声音,让人听了心情无端的好了许多。
晨兮的脸一下变得雪白,瘫倒在了司马十六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