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鱼听到马振宏的喊声,对我说道:“段先生,既然墓道找到了,那咱们就进去看看。”
我知道魏家肯定还有什么秘密没告诉我,对猴子说道:“我跟鲨鱼哥下去,你留在上面。”
“段公子,别呀!带我也去看看呗!”
猴子一脸乞求地看着我:“咱们俩好歹也是搭档,如果日后传出去咱们见到了古墓,我却连进都没进去,这多丢人啊!”
鲨鱼见我犹豫,说道:“段先生,如果这位小兄弟非要跟着,也不是不行。咱们这里是私人承包的地块,而且我打过招呼,严禁建筑工人靠近这边,就算没人望风,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鲨鱼作为长卫集团的分公司经理,地位是很高的,而且我还是给魏家干活,见他都要亲自跟进去,也没再坚持:“寻龙讲究望闻问切,入墓四字诀则是静稳思轻,你想跟着也行,但是进去以后,必须听我的!不论遇见什么事情,都不要乱动乱碰,也不许大惊小怪!”
入墓四字诀是段家先祖总结的,即声要静、心要稳、事要思、手要轻。
判官录中记载过一件事,民国期间有一伙响马,发现了一座古墓,准备进去发一笔财。
他们不知道在墓里遇见了什么邪门事,便开枪射击,结果惹怒了墓主人,全被埋在墓里了。
后来我分析过这事,感觉他们就是进了一个流沙墓。
因为墓穴年代久远,结构已经腐朽、松动,加上空间密闭,墙身的震动使得墙壁坍塌,沙子像雪崩一样垮了下来。
四字诀的传统说法,是怕惊扰了墓里的亡魂,但我觉得这更像是对后人的一种警醒,以免触发某些机关。
猴子见我同意让他下墓,笑得都能看见后槽牙了:“段公子放心,只要你让我跟着,我保证进去连个屁都不放!”
凌晨四点,正是长夜将尽,一天中最为黑暗的时刻。
大家更换好由特殊布料制成的连体老鼠衣,便在马振宏的带领下,用绳子坠着身体赶到了悬崖的盗洞边缘。
他这盗洞只有不到半米直径,铲子印像鱼鳞般一个压着一个,挖得十分讲究。
猴子从小就喜欢和盗墓、古玩有关的事情,看见盗洞比看见他爹都亲:“段公子,我先进吧!”
“还是我来吧!我在这行泡了半辈子,比你们有经验!段先生的堪舆之术虽强,但实际经验却未必及得上我!”
马振宏说话间,卷起手指靠近洞口,吹了一声口哨。
不大一会,我就听到盗洞里传来了一阵“沙沙”声。
没等我问话,就看见一只大黑耗子跑到洞口,顺着马振宏伸出的手臂爬到他身上,钻进了腰间的一个皮包当中。
马振宏对我笑了笑:“驯鼠之术,是我们入地虎独有的本事,这玩意住在底下,通灵性,能帮我们探阴间路!它能活着回来,说明这里没问题!”
我不信什么通灵的说法,但是这老鼠可以活着回来,至少说明墓下空气流通,且没有毒性:“那就烦劳马先生带路吧!”
“大家钻进盗洞之前,一定要把两手伸到前方,这里面狭窄,可不好换姿势!”
马振宏语罢,就戴好绑带式头灯,第一个钻了进去。
我在下悬崖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故意排在鲨鱼后面,让他先钻了进去。
盗墓一行,从古至今就是一条为了利益不断厮杀的道路,哪怕我是被魏家雇佣的,也得谨慎一些。
鲨鱼倒是没多想,第二个钻进了洞里。
我是第三个进盗洞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导致的,我一钻进盗洞,就感觉身上起鸡皮疙瘩,在心中默念道家的《安土地神咒》,跟在鲨鱼后面往前爬。
这种横向的盗洞,要比竖向盗洞简单得多,但十几米爬下来,仍旧硌得我关节生疼。
这座盗洞尽头是跟墓道的天井连接的,整体是一个“土”字形,竖起来的地方是天井,横向的上面是盗洞,下面是墓道,多挖出去的一块,是马振宏留出来给我们调整姿势下墓道用的。
在鲨鱼和马振宏的帮助下,我也跟着跳进了墓道里面。
这是一座砖室墓,两侧是平面,头顶是画着简单图案的穹窿顶,脚下是平整的石砖,墓道一直向下倾斜,尽头漆黑一片。
我们所在的位置,就在墓道的入口的第一道天井附近,但入口的地方已经坍塌,被黄土填满了。
马振宏用手电照了一下墓道的壁龛,看到里面黑漆漆的神像和灯台,眼神明亮道:“咱们运气不错,这是个火洞子!”
刚落地的猴子被吓了一跳:“火洞子?段公子,是不是你说的那种会着火的古墓啊?”
我摇头:“火洞子指没有被盗墓贼光顾过的墓穴,一般这种洞出土的文物都保存完好,品质上佳!但也有人将这种墓穴称为伏火洞,在这种洞穴,尽量要少用明火!”
猴子这才放下心来,看了看壁龛洞里黑乎乎的金属:“马先生,你如何能够凭借这些东西,确定这里是个火洞子呢?”
我解释道:“因为这些东西是金的,外表的黑锈是一层氧化物!能找到这地方的盗墓贼,不可能认不出这东西的价值!”
“金的?”
猴子眼神一亮,下意识地准备拿起来瞧瞧。
“别动!忘了我刚刚对你说什么了?”
我轻声呵斥一句:“墓穴的防盗机关,布置最密集的地方就是墓道,这里的东西绝对不能碰!大家向前走,先找到主墓室,确定墓主人的身份再说,里面的东西要比这里值钱得多!”
“段先生这话对,在墓里要有敬畏之心,不能小瞧了古人的智慧。”
马振宏插嘴道:“在古代,能修起这种墓的都不是凡夫俗子,多年以来,我不知道有多少兄弟因为粗心大意而折在了墓里。”
猴子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壁龛中的金像,收回了目光。
这座墓道被埋在地下这么久,虽然里面有空气,但仍旧充斥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前进三十几米后,道路戛然而止。
这里的穹顶已经坍塌,地上满是散落的碎石,前方的墓道彻底被黄沙堵死。
马振宏用手电照了一下墓道顶端,额头冒汗:“他娘的!咱们进的是一座陷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