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为了把宋老三拉上来,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胳膊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还没等我把这口气缓过来,就看见冲过来的男子一刀劈来,当即侧开身体,抓住他的手腕向另外一侧推了过去。
“嘭嘭!”
青年被我握住手腕,在与我对抗的同时,另外一只拳头对着我脸上猛砸,没几下我就感觉脸上肿胀得厉害,情急之下,一口向着青年的胳膊咬了上去。
刚刚他的一刀是奔着我的头砍过来的,明显就是在下死手,所以我这一口也用了很大的力气。
“啊!!”
青年被我咬破了皮肤,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下意识地挣脱,疼得手臂痉挛。
我嘴里充斥着一股血腥味,感觉到青年的力量减弱,拼尽力气将他推倒在地,抓住他握刀的手腕向地上猛撞。
就在我夺刀的时候,冲上来的另外一人举起手里的刀,对着我就砍了过来。
宋老三手疾眼快,扑上去想把那人推开,但动作还是慢了一些,那个人的刀虽然避开了我的要害,但还是在我的右肩留下了一道伤口。
我身下的人趁着我身体倾斜,抓住我的肩膀,粗暴地用脑门撞向了我的鼻梁。
“嘭!”
我被青年撞了一下,顿时感觉视线天旋地转,紧接着就被他从身上给掀了下去。
冲过来的另外一人趁我空门大开,对着我的胸口一棍子就砸了过来:“恁个龟孙!找死!”
看见对方的举动,我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想要挡住对方的棍子,结果猴子却冲上来,直接压在了我身上。
“噼里啪啦!”
这一下,追上来的七八个人,除了两个人在对付宋老三,其余人都开始对着我们连打带踹,我怕猴子受到伤害,把他拉下来跟我平躺在了一起。
就在我认为我们今天肯定要折在这里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叫骂声,紧接着一伙人冲上来,瞬间跟袭击我们的人混战成了一团。
庆淮手下的一名青年认出我的身份,连忙把我扶了起来:“段先生,您没事吧?”
此时我全身上下到处都在疼,看见猴子双目紧闭,脸上全都是血,也心慌得不行:“别管我,先救我朋友!”
青年弯腰将猴子背起来,对身边的人摆了摆手:“保护好段先生,咱们先下山!”
……
含珠岭的一场恶战,让猴子被打成了中度脑震荡,我虽然没有受到致命伤害,但身上的划伤、刀伤一大堆,反倒是宋老三受伤最轻,身上除了掉下悬崖时的擦伤,只有一些淤青,并没有其他的伤口。
因为当天晚上的事情发生的太过诡异,庆淮唯恐我们再受到什么伤害,并未送我们去公立医院,而是将我们送到了一家私人医院。
我在急诊室处理完伤口,感觉全身上下都像散了架一样,到处都是淤青。
宋老三见我走出处置室,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什么大碍吧?”
我摇头:“都是一些皮肉伤,不影响行动,猴子怎么样?”
“脑震荡,人还没醒,在输液呢,大夫说他需要静养几天。”
庆淮满身酒气,看向我的目光中充满愧疚:“段先生,我之前曾夸下海口,说一定会保证你们的安全,没想到第一次行动,就出现了这种事……你放心,如果问题真的出在我这里,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内鬼,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但今天的问题的确很可能出在你那边,所以接下来的行动,我们无法继续用你的人了。”
我在想出这个计划的时候,原本就没有将庆淮计算在内,刚好用这个理由将他排除到了核心圈之外,同时对宋老三问道:“咱们的东西没丢吧?”
宋老三一脸的沮丧:“别提了,出土的编钟全被抢走了,就剩下了一些碎铜片,幸亏我当时把带铭文的那只拎在了手里,否则今天晚上可就赔大了!”
我心头一紧:“其他的东西呢?”
“其他的都在……”
宋老三只把话说了一半,并未当着庆淮的面挑明,言下之意是谁会抢我们那几袋子的土啊。
我轻轻蹙眉:“问题会不会出在钎子队的人身上?”
“不可能,钎子队的三个人,当时也被堵在了现场,带头那个中年的眼睛都被打瞎了,另外两个人也不好受。”
宋老三言之凿凿的回应道:“他们如果真想黑吃黑,没必要唱这么一出苦肉计,这代价也太大了,而且更不可能跟咱们回来啊!刚刚他们的人还给我打电话,找咱们要赔偿呢!”
庆淮主动站了出来:“赔偿的事情,我们庆家会承担,安全没有负责好,这是我们的责任。”
听到庆淮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我们是被你的人在现场救回来的,他们就没抓到对方的人吗?”
“对方那些七孙也很聪明,留了人在山路上放哨,看见我的人上山,就全都撤了。倒是抓住了两个喽啰,这些人全都是在外地来的,层层雇佣下来,就像是剥洋葱一样,根本不知道雇主是谁。”
庆淮搓了搓手掌:“你们办的事情本就不能见光,所以我让人把他们胖揍一顿,扔到高速路口去了。”
“不管怎么样,今晚也算有惊无险,接下来的事情,不能再让你的人接触了,我们自己行动。”
我看了一眼猴子的病房:“我们那个朋友,暂时就交给你来照顾了。”
“你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再出现纰漏了!”
庆淮指了一下楼梯间的方向:“这家医院有个后门,是专门在检查时,给一些见不得光的病人准备的,就连基层的医护人员都不清楚,我送你们从那边离开。”
……
我和宋老三在医院后门离开,坐进了一台挂着假牌照的老款捷达车里。
宋老三将车启动,看向了我:“开窑的准备已经完成了,咱们直接过去?”
“你说,今晚袭击咱们的人会是谁呢?”
此时我的心思全都放在被袭击的事情上:“那些袭击者下手很凶,就算不是奔着杀人,至少也是奔着弄残咱们来的!可今晚的行动,只有咱们、庆家还有钎子队。现在钎子队的嫌疑已经被排除了,庆淮也不可能出卖咱们。他虽然想动苏家梁的蛋糕,但这件事还没有外传,就算他的手下出卖了咱们的消息,苏家梁的第一反应也应该是护盘才对,这事也不可能是他做的呀!”
宋老三看见我一头雾水的模样,点燃了一支烟:“小段,刚刚当着庆淮的面,有些话我不方便说。其实你在处理伤口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消息,魏家和曲家的人,也到了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