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井受伤后,被庆淮送到了猴子当初就医时的那家医院。
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了手术。
根据医生的说法,苏家铭的私改猎枪威力并不是很大,再加上满井皮糙肉厚,子弹并未伤及要害,只是在右侧的屁股和大腿留下了十几枚铁砂,已经成功取出来了,根据他的身体素质,休息个把星期就没什么大碍了。
走廊里,林雀听完医生的解释,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幸亏满井没事!这家伙没爹没妈,老家只有爷爷奶奶,如果他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怎么向两位老人交代啊!”
“今天的事情,多亏了你和满井,放心,这份恩情我不会忘的。”
我伸手拍了下林雀的胳膊:“今天跟我遭遇了这种事情,把你们吓坏了吧?”
“是啊,我们以前虽然也在社会上瞎混,但碰上一个拿刀的就算蛮厉害了,像是这种掏枪就干的场面,只在电影里看过。”
林雀想起炼铜厂的事情,也是心有余悸:“不过我们就算怕,关键时刻也得站出来!我和满井就是两个打工仔,属于社会的最底层,虽然出身卑微,但谁对我们好,我们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之前大哥你帮了我的忙,让我还清了外债,这是个天大的恩情,我必须得还你。”
我没想到看起来那么中二的林雀还能说出这种话,思考了一下:“如果我让你跟满井跟在我身边,你们愿意吗?”
“大哥,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干什么的?”
林雀眨了眨眼睛:“其实通过上次的事情,我也能看出些什么,你应该是搞仙人跳的吧?可别人搞仙人跳,都是生怕人发现,而你们怎么舞刀弄枪的呢?”
我笑了笑:“今天的事情跟我关系不大,我也是无意间被卷进去的,至于我是干什么的,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而且我得坦白的告诉你,跟我在一起会有危险,但是同样会有很丰厚的报酬,我给你和满井每人一万块的月薪,干活的时候另算,能接受吗?”
“一万块,这么多啊?”
林雀愣了一下:“给上养老保险吗?”
我哑然失笑:“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上。”
“我干了!我本就是烂命一条,抓住机会自然得往上爬啊!”
林雀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的条件:“那我以后就管你叫老板了呗?”
“随你吧。”
我没有纠结这件事,给林雀的微信里面扫了五万块钱:“这笔钱你拿着,其中三万是给满井的补偿,剩下的钱你们俩每人一万,最近你们俩只需要做一件事,办理护照以及去俄罗斯的签证。邀请函之类的手续,你让旅行社或者黄牛给你办,如果个人签证办不下来,那就直接报一个免签证的旅行社,选目的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会告诉你地址。”
林雀吸了吸大鼻涕,瞪着无知的小眼睛看向了我:“大哥,你的业务范围这么广吗?仙人跳都跳到俄罗斯去了?”
“跟我做事,多看,少问。”
我故作高深的给出了回答,紧接着话锋一转:“还有,这件事要严格保密,不准对任何人提起,记住了吗?”
林雀下意识地一夹裤裆:“大哥你放心,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嘴特别严!”
……
经历了炼铜厂的事情,苏家和庆家的谈判正式步入正轨。
第二天中午,苏狗子就托人把冷先生的青铜尊给我送来了,我确认过东西是真品,便跟宋老三见了一面。
“这东西就是冷先生心心念念的公信尊?”
宋老三看着锦盒当中的犀牛尊,表情有些失望:“还以为是什么造型精美的硬货,现在看来,这款式和做工都很一般,恐怕上面最值钱的,就是夷齐让国的那段美谈了。”
“冷先生是真正的玩家,他要这东西本就不是为了钱,而是收藏那段历史,这种精神在不看重金钱的收藏家眼中,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我把东西交给了宋老三:“现在冷先生的委托咱们已经达成了,就麻烦你走一趟京城,把这东西交给他,至于他的那二百万酬金,咱们一人一半。”
宋老三提醒道:“小段,冷先生的一个人情,可远比那二百万值钱,你帮了他这么大的一个忙,不过去亲自跟他见一面?”
我摇了摇头:“这世上最不好还的债,就是人情债!我已经帮了冷先生,这人情他就一直欠着我,我去不去都是一样的,况且何家人眼下正在找我,我还是少露面的好,留在洛阳,庆家会保我周全。”
“这话也对,可咱们总不能一直留在洛阳吧?”宋老三拧开一瓶矿泉水:“咱们这次来,可是为了追查段谨言下落的,难道苏家梁就什么都没跟你说?”
“没有,苏家梁现在的重心,全都放在跟庆家谈判上面,我准备等他忙完,再找他聊聊。”
我面色平静的回应道:“你先去京城办事,我这边也会继续追查,如果有了什么线索,我会通知你。”
“也好,冷先生是个不好惹的瘟神,我先把东西给他送回去,以免夜长梦多。”
我打发了宋老三,随后又拨通了魏胜男的号码。
前一天晚上我就给她打过电话,但一直都是关机状态,直到此刻才接通。
电话接通后,对面并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我只能率先开口:“我是段慎行。”
魏胜男的声音冷冷传来:“有事吗?”
“昨晚你离开炼铜厂以后,我一直在给你打电话,但始终没有接通,我只是想确认你是否安全。”
“是想看看我有没有被别人抓到吧?段慎行,我能顺利离开,你是不是很失望?”
“你误会了,我跟苏家梁并不是一伙的,也是被他绑架的人之一,他找我只是为了要判官录而已。”
“这与我无关,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不会放弃追查段谨言的下落。实话实说,我并不反感你,但你是你,段谨言是段谨言,他欠我二叔的债,我一定会亲手讨回来!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永远无法达成共识!”
“嘟…嘟……”
魏胜男扔下一句话,电话里便传来了忙音。
而我见魏胜男是这个态度,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魏胜男会表现得这么愤怒,而不是稳住我,说明她还没有查到段谨言的下落。
这么一来,我的动作就已经比他们快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