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三的动作很快,当天下午就乘坐高铁返回了沈阳。
而我特意等了几个小时,装作刚从外地返回的样子,跟他在一家茶楼见了面。
茶香四溢的包房当中,我主动打开了话匣子:“我这次去外地,主要就是为了调查段谨言的下落,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他很可能会出现在远东地区。”
“也就是说,魏胜男他们真正的目的地,是俄罗斯。”
宋老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也变得疑惑起来:“可他们是在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呢?”
我摇头:“这也是我费解的地方。”
宋老三追问道:“段谨言为什么要去俄罗斯,是因为古董贸易,还是因他原因?”
得知魏胜男已经准备出国的消息,我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只能尽力拉拢宋老三:“他要找金朝权臣胡沙虎的墓,据说墓中有一尊玉玺,我分析此物应该是胡沙虎私刻的,但具体的作用我也不清楚。”
“这还用想嘛,段谨言本就是为金佰国际服务的,办这事自然是为了钱!”
宋老三倒是看得通透:“但凡是古代玉玺,都有极大的历史价值和研究价值,虽然你说这玉玺是仿制的,可它一旦出土,年代和做工可都符合那个时代,只要段谨言隐瞒它的来历,那它可就是真的!”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不管怎么说,咱们都得抢在另外两门之前动手,你在远东有关系吗?”
“没有,虽然俄罗斯的冬宫博物馆有不少中国文物,但这个国家近些年的经济发展并不好,所以古玩收藏市场也比较低迷。”
宋老三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不过这事也并非不能运作,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能把所需的关系打通,强度不敢说,但总比你两眼一抹黑要强。只是俄罗斯的签证并不好办,哪怕我找国际旅行社的朋友,恐怕也需要个十天半月才能有结果。”
我回应道:“出国的路线我已经想好了,从蒙古国中转,偷渡进入远东,这样可以避免另外两门查到咱们的行踪。”
宋老三没有异议:“也好,那就听你的,咱们这次要走几个人?”
我隐瞒了林雀和满井的事情:“你、我加上猴子,三个。”
宋老三舔了下嘴唇:“没有土夫子?那找到墓之后,谁负责动土啊?”
我语气轻松地回应道:“我这次去是为了找人,而不是盗墓的。”
宋老三闻言,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小段,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跟你合作,是为了赚钱的,你可以空手而归,但我可不行啊!”
我笑了笑:“如果咱们去得早,就可以见到段谨言,如果去得晚,盗洞有人开。”
宋老三愣了一下,也跟着笑了。
我继续问道:“出了洛阳那档子事,另外两门没有联系过你吗?”
“你是说他们想联系我,把我从你身边抽走?”宋老三撇嘴:“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接到他们的电话,不过这事也容易理解,他们能先你一步查到段谨言的下落,说明手里还有其他的消息渠道,在不确定我是否忠诚的情况下贸然跟我联系,万一我把消息透露给你,他们岂不是得不偿失么?”
我听到宋老三的话,拿起烟盒没说话。
宋老三倒是继续问道:“小段,其实你在洛阳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段谨言的下落了,之所以让我去把公信尊还给冷先生,只是为了将我支走,是吗?”
“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很自然地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咱们可是搭档,怎么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宋老三根本没理我,自说自话道:“我宋老三是贪财,但也不想死在钱财上面,如果我真站在另外两门那边,完全没有必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你,这样才能为他们拖延更多的时间。”
关于苏家梁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最清楚,当然知道宋老三是在诈我,笑呵呵的说道:“三爷,你真的想多了,我从头到尾都没怀疑过你,而且这个消息真的是今天才挖出来的。”
宋老三莞尔一笑,适时收住了话题:“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当我太敏感了吧,我说这么多并不是怀疑你,只是想告诉你,我是最希望四门消除芥蒂的那个人,而不是希望成为不被任何人相信的人……我希望你懂我的意思。”
……
有了宋老三重新负责后勤事宜,我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不少。
当天晚上,我就跟苏家梁取得联系,确定了出发的日期。
三天后,我跟宋老三重新碰头,三个人开着猴子的宝马五系,直奔洛阳。
车上,宋老三吃着火腿肠对我说道:“远东那边的关系已经沟通好了,我找了专业的安保团队,翻译也确定了,是国内过去的一名留学生,我调查过他的背景,只是一名普通人,跟另外两门没有任何交集。”
我从不怀疑宋老三这方面的能力:“向导呢?”
宋老三咽下了口中的食物:“还没找,因为远东地区太大了,而我们连具体的目的地都没有,我建议第一站先去海参崴,我联系了远东国立大学历史与哲学学院的一名教授,或许他能对我们提供一些帮助。”
我舔了一下嘴唇:“会不会太高调了一些?咱们过去本就没有正式身份,如果被学术界的人察觉出异样,会很麻烦的。”
“放心好了,你说的事情我也考虑过。”宋老三狡猾的笑了笑:“这名教授是华裔!”
……
苏家梁的青铜器仿制业务,放眼全国也是名列前茅的,他下面不仅有大量的经销商,而且还会承接大量的国外业务,据说一件精品,动辄就可以卖到几十万美金。
之所以开办旅行社,也是为了方便客商进出国内,而且这个业务是交给职业经理人单独运作的,跟他没有任何交集。
现在我们跟苏家梁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在他的帮助下,当天在洛阳办好了相关手续,然后坐上了由北京转机,飞往乌兰巴托的飞机。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宋老三在关机前夕接到一条信息,随后将目光投向了我:“我刚接到消息,魏胜男和曲瑞麟订好了明天一早的机票,会从沈阳直飞莫斯科。”
我听到这话,看着外面后退的景色没有作声。
这是我第二次出国,之前在比哈尔邦的时候,我和魏胜男、曲瑞麟还是队友。
但这一次,却成为了角逐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