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一口血喷红了全透明的面罩,紧接着身体就软了下去。
宋老三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猴子的胳膊,紧接着用手拍了拍他的头:“哥们,睁开眼睛看着我,多困也不能睡觉!一定要保持清醒!”
“咳咳!”
猴子被血呛得连连咳嗽,身体也软了下去:“我感觉自己的头有一百斤,大小便也不受控制,我可能拉在衣服里了……三爷,我的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要坚持不住了!让我躺一会,一会就可以!”
我晃动着猴子的身体,不断地跟他说着话:“猴子,保持清醒!你的症状太严重了,继续处于这种环境下,会越来越危险,一定要坚持住,坚持不住就咬舌头尖,总之不能睡觉!”
宋老三看向了我:“小段,退出去吧!这里的毒气严重超标,咱们短时间内是通不过这里的,继续逗留下去,猴子的处境会很危险。”
“不行!吸入式汞中毒最好的急救方案,就是让患者脱离这种环境,咱们打开地板以后,毒气已经泄露了出去,那边也不安全!”
我将视线投向了前面的一片长矛:“为今之计,只有尽快通过这条巷道,才能真正确保平安!”
宋老三抓住一根长矛试图晃动,却发现这些长矛无比牢固:“如果单单是这些长矛还好应付,但这里的毒气含量太高了,继续逗留下去,咱们俩也得中毒!”
我的思维飞速运转,向宋老三问道:“把这些小船分成两排扣在长矛上做成一个轨道,然后把猴子固定在一只小船上,用绳子拖拽过去,你觉得可行吗?”
宋老三扶着猴子,让他靠墙坐在了水银当中:“行不行的也只能试试了!你在这等着,我去后面弄那些小船!”
我看见宋老三折返回去,也尝试着将一个小船给举了起来。
虽然这些小船看着不大,但全都是铸铁的,随着我身体发力,喉咙里就像卡了痰一样,紧接着便是一股腥甜涌入口中。
我知道这是消化道的黏膜腐蚀剥脱导致的呕血,如果再不尽快脱离这种环境,我就会因为器官衰竭产生休克,最终死于肺水肿引发的窒息。
猴子的症状是最严重的,此刻靠在墙壁上,身体已经开始抽搐,而且不断地往里面吸气,却不见吐气出来,俨然是呼吸道水肿的症状。
看见自己最好的兄弟命在旦夕,我忽然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将手中的铁船扣在了长矛上。
等宋老三拖着几只小船返回的时候,我已经在长矛上方倒扣了四只小船。
宋老三正欲上来帮忙,却发现我的手臂位置的老鼠衣被长矛刺破,正在向外流血,立刻紧张了起来,想要在背包里拿绷带:“小段,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我还能坚持,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感觉自己的人中位置一片温热,也不知道是流的鼻涕还是鼻血:“我爬上去,你在下面把这些铁船递给我。”
“你状态不好,我上去吧!”
宋老三按住我的肩膀,紧接着就爬到了长矛上方,接过我递上去的一个小船,缓缓移动过去。
这些小船一个大约有六十厘米长,重量大约有五十斤左右,等我们铺上八只小船以后,我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快要抬不起来了。
宋老三在上面喘息片刻,从上面跳下来,把气息微弱的猴子扛了起来:“可以了,你扶着上面的船,我把他放上去!”
此时上面的两排船已经被我们组成了一条“凹”形的轨道,刚好可以卡住一条正放的小船。
等猴子被放在上面之后,宋老三再度开口:“我们铺的几条船,只能占这些通道的一半,只能走一段挪一段了,这些长矛都十分锋利,走在上面一定要小心,如果摔倒就彻底废了!”
我用力甩了甩头,紧接着也爬到了上面。
虽然我们用那些装着婴儿的小船组成了轨道,但这些金属之间的摩擦力很大,两个人合力才能把装着猴子的小船推出去。
等我们铺完下一段轨道的时候,我的口中也开始吐血,视线已经变得天旋地转,等踩在地上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蹦极一样,连脚下的土地都感受不到了。
“小段!小段!”
宋老三扶着我的肩膀,用手掌不断在我面前晃动着:“你还有意识吗?你看看这门,它是封死的,完全推不开,而且上面也没有拐钉钥匙留下的孔,会不会有什么机关?!”
我攥着拳头,对自己的太阳穴猛砸了两拳,指着地面上的两道凹槽,艰难地开口道:“大哥,这门不是推的,是向里面开的,包里有十字伞,顺着门缝伸出去!”
所谓十字伞,就是一把顶端可以撑开的尺子,这种精钢锻造的工具十分结实,而且扁片的形状也让它可以顺着大部分墓门的缝隙伸展出去。
宋老三将十字伞顺着门缝插进去,松开底部的弹簧,紧接着就挂在了绳子上面,而我们两个也将绳子挎在肩头,向着后方奋力拽动。
“噌——”
一股仿佛尘封许久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一刹那竟让人感觉自己回到了远古时代。
在头灯的照耀下,外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为了尽快逃离这条巷道,我根本来不及具体观察,就跟宋老三一起把猴子搬了出去。
“咕咚!”
做完这一切,宋老三的体力已经彻底消耗殆尽,一屁股坐在地上,作势就要摘掉面罩。
“三爷,别动!”
我握住了宋老三的手腕:“这房间八成还有水银毒气,而且咱们的衣服上也沾了水银,得继续向前走,先脱离这种环境!”
宋老三躺在地上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挣扎了爬了起来:“走!”
在身体超负荷的情况下,我跟宋老三互相打着气,搀扶着意识昏沉的猴子继续前行,同时在头灯的照耀下继续打量着这个房间。
这是我进入泽王墓以来,见到最大的一个墓室,房间内遍地都是白骨,而且头骨和颈骨的位置全都带伤,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就是当初给胡沙虎殉葬的人。
在我们左侧,有一个巨大的城楼,下面的城门已经敞开了一道缝隙,而正对面则是一道石门紧闭的拱门。
在我打量这一切的时候,宋老三也看向了我右侧,用头灯照着打开的拱门说道:“小段,你看这边,这道门被打开了!”
我看着打开的小门还有敞开的城门,身体不自觉地挺直了一些:“一定是段谨言,他们已经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