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曼的包扎手法很专业,将我伤口的血挤出来之后,又消毒包扎,最后注射了一针消炎药。
那些安保的反水,令我心神不宁,思来想去,猴子之所以失踪,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他们给抓住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的情况可就彻底被动了。
伤口处跳动的疼痛感一直在刺激着我的大脑,我看着背包里猴子带出来的那些黄货,甚至想着要不要用这些东西,去把他在那些安保手中换出来。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很快就被我否定了。
那些安保最初的目的,应该是来接我们的自己人,他们能对猴子下手,说明已经有了反心,所谓财宝很可能是猴子编出来的谎言。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最该要的东西,应该是那只玉玺。
想到这里,我将包中的玉玺拿了出来。
这枚玉玺并不大,是一个边长八厘米左右的正方形印章,上面雕刻着一只螭虎。
蔡邕在《独断》中记录过:天子玺以玉螭虎纽。
螭虎是传说中的龙子之一,亦指器物上的龙形。
这种神兽在中华民族的古老文化中代表神武、力量、权势、王者风范,大多数朝代中君王玺的上面,雕刻的都是这种神兽。
胡沙虎伪造的这玉玺虽然是假的,但想来也应该是仿照真品一比一复刻的,用料十分考究,是标准的粉青色,质地温润细腻,整体纯净,毫无瑕疵。
经过古墓这么多年的滋养,这东西一旦流通到市面上,只要我不说出它的来历,恐怕世上能判断出它是作伪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这意味着我们只盗了泽王墓这么风险比较小的一座墓,却拿到了许多皇陵当中都未必能出现的稀世珍宝。
江曼见我看着手中的玉玺发呆,对我问道:“这东西是你们带出来的陪葬品吗?”
我听到江曼这么问,忽然意识到她似乎对于段谨言此行的目的一无所知,只是知道了对方的行踪而已。
一想到这件事,我比画了一下玉玺,状若随意的问道:“你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江曼漫不经心的回应道:“玉玺嘛,假的而已。”
我莞尔一笑:“是假的,但不是赝品!天叔花费那么多的心思,就是为了找到它。”
江曼听到“天叔”这个名字,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后好奇的问道:“天叔是什么人,你就是为他服务的吗?”
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而我又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
江曼刚刚的那个举动,已经让我意识到他跟天叔是有所关联的,于是便一言不发,只是微笑的看着她。
这个女人不简单。
之前我在护林员聚居点的时候,曾经遭遇过一次袭击。
那天晚上,我曾险些被人迷晕,而且假装昏迷听到了袭击者的对话。
当时就有一名袭击者提到过“天叔”这个人,还说天叔的要求是不能伤害我,但同样不允许我进入西山。
这个命令说明对方很可能是认识我的。
我当时怀疑过天叔是魏胜男和曲瑞麟那边的人。
不过从江曼的举动来看,她似乎并不是另外两门的人,而那个“天叔”也没有出现。
由此,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江曼在撒谎!
那个天叔,要么就是她这边的人,要么就是另外两门的人。
她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你。
江曼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怒嗔道:“哎呀,你笑什么笑嘛!神经病一样!”
我依旧不语,还是在看着江曼笑。
我只是在诈她,一句话说不对,就会在她面前漏了怯,所以这话必须让她自己说出来。
“哎呀,好了!”
江曼叹了口气:“其实天叔就是我的雇主,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他,因为我们每次见面,都是他选的地方,两个人之间还需要隔着一张帘子。”
我见江曼主动提起这事,顺势问道:“所以在护林员聚居地袭击我的人,也是你们?”
“没错!”
江曼也没绕弯子:“这次行动,除了我自己带的保镖,天叔也安排了人跟我一起。那天我们在聚居点落脚后,得知那里还有一伙华人,还以为是遇到了段谨言,但天叔的人接到了电话,说你们不是目标,于是就要把你们留下。”
我对于这件事越发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何要把我们留下?”
“你要清楚一件事,我只是天叔的雇员而已,这些事我无法过问,也不能过问,这是我的职业操守。”
江曼抿着嘴摇了摇头:“那晚的事情失败以后,天叔的人就离开了聚居点,或者说进入西山太危险了,他的人没有跟我们一起冒险。再后来的事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我挑眉问道:“既然你们的目标是直奔西山,为何还会在丛林中游荡,并且遭遇了老虎?”
江曼一惊:“你在跟踪我们,而且一直都知道我们的存在,是吗?也就是说,在墓中把我们骗到天井下面,也是你早就设好的计谋?”
我心中暗道,如果我真有这么大的本事,怎么可能损兵折将,整支队伍只有一个人跑出来,但表面却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而不是在回答你。”
江曼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是队伍里的风水师说的,我们对于段谨言的情报,都是铁罗汉给我们的,此人是段谨言队伍的外围保镖,他说自己身边有人盯着,不能实时给我们传递情报。那名风水师是天叔安排的,来到此地之后,说他需要进入丛林寻找段谨言的方位,没想到我们在树林内出了些意外,并且遭遇了老虎。”
我眯起了眼睛:“所以在契克索镇的时候,向警察举报我们,并且绑架叶甫盖尼的也是你们,你就是那个带队的女人?”
“什么小镇?”江曼听到这个名字,眼中有些疑惑,紧接着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混蛋,你是在诈我,逼着我说这些话题!你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对不对?”
我嘴角一挑:“我可没诈你,这些都是你说的!”
“你……”
江曼气冲冲的看着我,但考虑到此时我们正在相依为命,叹气道:“我没去过你说的镇子,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叶甫盖尼,但我大概知道你说的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