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湾夜市。
就餐区的桌边,江曼对着面前的一堆小吃大快朵颐,忍不住赞叹道:“人在饥饿的时候,还是得来夜市这种地方,这里的烟火气,是那些所谓的米其林餐厅永远都比不上的。”
我坐在江曼对面,啜饮着手中的藏式奶茶:“你来到沈阳,不仅仅只是为了帮我解决困难的吧?说说吧,你掌握了什么线索,需要我做些什么,我又能得到什么?”
江曼吃着臭豆腐,撇嘴道:“你这个人真是无趣,初恋女友那么坑你,也没见你对她这么冷冰冰的啊。”
虽然我已经跟段谨言划清界限,但江曼在知道我身份的情况下还来找我,难免让我保持着超高的警惕:“高雅找我,目的无外乎只是为了钱而已,但你可不一样,你在我身上贪图的东西,可比她更有威胁。”
“或许吧,你这么想也没错,但我们之间的合作,本就是有风险的,尤其面对的是段谨言这么一个危险分子。”
江曼放下手中的竹签,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我一直都在寻找段谨言,而且已经持续了很久,远东泽王墓中,是我距离他最近的一次。为了抓到他,我做了太多太多的准备,可惜最后还是功败垂成,我相信在这一点上,咱们是一样的。”
我不置可否:“我能知道你们的真实目的吗?你费尽心思寻找段谨言,究竟是为了什么?”
“听命行事而已,我本身对于段谨言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只是泽王墓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再想接近段谨言身边亲近的人,几乎没有可能了,所以想要在你身上寻找突破口。”
江曼的一番话倒是足够坦诚:“虽然段谨言六亲不认,但你毕竟是他的亲儿子,而且堪舆知识跟他同出一门,即便不了解他这个人,也应该了解他的一些手段。”
“你太瞧得起我了,在调查中段谨言这件事情上,我面临着跟你一样的困境,甚至对于他的了解还不如你。”
我叹着气点燃了一支烟:“其实我也是追查了很久,才得到了段谨言要去泽王墓的线索,但当初给我提供线索的人,已经出卖了我,所以我现在也是两眼一抹黑,你想在我身上打开突破口,恐怕是白费心机。”
“此话也不尽然,我既然来找你,自然就有来找你的道理。”
江曼笑眯眯的看着我:“据我所知,你手中有一只从泽王墓里面带出来的玉玺,这事在京城的文玩圈已经传开了,你应该不会否认吧?”
“东西的确在我手里,而且我之所以前往泽王墓,就是因为段谨言想要这东西。”
我见江曼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知道她找我是有所求,也没有装傻:“我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是为了让它传到段谨言的耳朵里,想着能不能借此逼他露面。”
江曼撇嘴道:“想法不错,但思路错了!段谨言虽然也在古玩圈,但他可不是跟那些藏家对接的古玩商人,你到处散布手里有泽王玉玺的消息,不觉得太假了吗?”
我不置可否:“这是我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了,毕竟我跟段谨言之间没有任何交集。”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把玉玺交给我,或许我有办法可以将他钓出来。”
江曼开门见山的说道:“但我们有言在先,找到段谨言之后,我一定要把他带走,这是我的底线。”
“你的底线?”
我对江曼笑了笑:“也就是说我做这一切,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回报,对吗?”
江曼思考了一下:“你救过我的命,所以我不想骗你,如果你也想把他给控制住的话,恐怕没有可能,但你只要同意让段谨言最后跟我走,在这之前想做什么我都能答应你。”
我并没有答应江曼的条件,同样也没有拒绝她:“这事,我得考虑一下。”
“当然,我只是提出了合作的条件,至于是否合作,选择的权利在你。”
江曼没有咄咄逼人,而是打了个一个饱嗝:“我吃好了,时间还早,沈阳有没有什么适合饭后散步的地方,带我走走吧。”
“这周边没什么好去处,打个车,带你去浑河边走走吧。”
我从椅子上起身:“你之前对我说过,你手里还有关于段谨言的其他资料,能不能给我讲讲?”
江曼俏皮的笑了笑:“我好不容易能不用忙工作,出来散散心,我们今天能不能说点别的,不要三句话不离段谨言。”
我见江曼不想说,便拦下一台出租车,带着她赶到深水湾公园,沿着河面散起步来。
五月初的时节,河边的柳树已经发芽,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花香。
我走在江曼身边,全程都保持着沉默,因为我的脑子里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自从泽王墓以后,我对于段谨言已经没有了任何幻想,现在仅有的念头就是让他付出代价。
我想让他身败名裂,想让他体会到跟我一样的痛苦。
在失去宋老三之后,我身边就没有了能够寻找段谨言的助力。
虽然我找了冷先生和苏家梁帮忙,但始终收效甚微,至今也没有任何线索。
所以江曼就成为了我唯一能够指望的人。
如果失去了她这条线,凭借我自己的关系再想去寻找段谨言,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
一念至此,我心中已经萌生出了跟江曼合作的心思,先不管我们最终的目的是否一致,但这至少能让我重新接触到跟段谨言有关的线索。
江曼似乎同样对于我手里的玉玺很感兴趣,见我不说话,便主动问道:“我听说,奉天四门当中的魏家同样也在寻找段谨言,根据我的调查,魏家不仅在圈内的影响力很强大,而且生意也做得不小,业务遍及全国,跟这种大家族竞争,你一个人很辛苦吧?”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被人跟上了。”
我走在江曼身边,将手机摄像头打开,不动声色地对准了身后,用下巴指了指画面上的两个人:“他们是你的保镖吗?”
“不是!”江曼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我今天是一个人来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