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魏家门人争论的时候,草丛内魏胜男呼唤宋老三的声音依旧在重复着。
魏家门人的一番分析,倒是也让我产生了些许的含糊。
他说得对。
在我看过的那些记载当中,但凡能够勾着人丧命的邪魔外道,都有一种特殊的手段。
但是像现在这种情况,我并没有见到过。
正如魏家门人说的那样,如果这草丛里的东西,真是什么邪祟的话,那它骗人的手段也太低级了,真要是想骗人的话,至少也得多说几句话,而不是像个复读机一样,翻来覆去的只在那里喊宋老三。
魏胜男的情况实在太怪,我见魏家门人坚持着要去查看,思考了一下说道:“你想进去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得听我的,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劲,咱们两个必须马上撤离!”
魏家门人认真地点了点头:“放心,我只是担心大小姐的安全,但也没傻到真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的地步,只是我既然受到了魏家的恩惠,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也必须当成百分之百对待!”
我听到魏家门人的回答,做了一个深呼吸,拨开草丛走了进去。
这些会发光的杂草比我地人还要高,我走在里面什么都看不见,而且被光芒晃得眼睛生疼,直接动作轻缓的拨动着草叶,向魏胜男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之前我在外面听到魏胜男的声音,感觉她距离我们也就是十几米的距离,但是进入草丛之后,走出很远一段距离,仍然没有找到魏胜男的踪迹。
而且她的声音也始终跟我们若即若离,仿佛她就躲在前面,但是我们却怎么都找不到她。
“宋老三!”
“宋老三!”
“……!”
魏胜男的呼唤声仍旧在前面的草丛中重复着。
我被这种诡异的现象弄得心神不宁,提高声音喊道:“魏胜男,你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如果能听到,那就回个话!”
我这一句话喊完,前面的草丛里忽然没有了声音。
我站在空旷寂静的草丛当中,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阵寒意:“情况不对劲,往后撤!”
魏家门人仍是有些不甘心:“段先生,咱们既然已经进来了,那就在往前走走,行吗?”
“之前在草丛外面的时候,魏胜男的声音就距离咱们很远,你我深入草丛之后,这阵声音仍旧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这是有东西在勾着咱们往草丛里面进!”
我拉着魏家门人的手臂,转身就往后走:“我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但这声音绝对不是魏胜男发出来的!”
“魏胜男!”
“魏胜男!”
“魏胜男!”
“……!”
就在这时,后面再度传来了一道声音。
但已经不是魏胜男的声音了,而是我的声音。
就连我自己听到这个声音,都被吓了一跳,因为它跟我的说话声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魏家门人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顿时一惊:“段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但绝对是有一个会学舌的东西,藏在这边的草丛里。”
我听着身后的声音,感觉毛骨悚然的,同时也加快了行动的脚步:“它现在学我说话,应该是听到了我刚刚喊魏胜男的声音,这说明魏胜男很有可能是跟宋老三一起上岸的,只不过在这周围分散了,或者魏胜男喊过宋老三的名字,被这东西学会了。”
魏家门人脚步一顿:“那岂不是说,大小姐有可能在这片草丛当中?”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没人会往这种一人多高的草丛里面钻,因为谁也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觉得魏胜男他们八成只是在这边路过而已。”
我跟魏家门人解释完这件事,紧跟着也停在了原地,目光严肃的看向了前方。
魏家门人见我不走了,转头问道:“段先生,是我们遗漏了什么吗?”
“咱们被困住了!刚才咱们俩进入这片草丛的时候,速度放的很慢,但往回走的时候速度很快,按理说,现在应该已经走到边缘了。”
我用手把前面的草拨开,看着葱葱郁郁的草丛:“咱们着了那东西的道!用刀把这些草斩断,保持一条直线往前走,我们得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再耽误下去,恐怕就走不掉了!”
“魏胜男!”
“魏胜男!”
身后,那阵声音又传了出来,音量几乎没有发生改变,就像是有人趴在我们背上喊这几个字一样。
魏家门人听到我的吩咐,抽出刀就开始对着前面的草丛进行劈砍,我则站在他的身后,准备随时应对有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我们向前行进了也就是五六米左右,前面的魏家门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我站在他的身后,看不到前面的情况,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魏家门人吞咽了一下口水,向旁边挪了一步,用手拨开了草丛:“段先生,你看这个!”
前面的草丛被压塌了一块,蓝色的植物也变成了红色,还有液体在顺着草杆向下流淌。
这是血液!
在这片被压塌草丛的缝隙当中,还隐约能够看见一些碎的骨头和肉块。
我余光瞥见旁边草丛里面的东西,弯腰将其捡了起来。
是一块黑色的布片。
“这是平安寨那些人衣服的碎片!”
魏家门人一眼便认出了它的来历:“我们一开始在开阔地那边看见的血液,会不会就是这个人的?”
我捡起了一小节带着肌肉的碎骨:“能够把一个大活人抓到几十米外的地方,并且把尸体弄碎到这种程度,这草丛里的东西,要比我想象中的难对付!别管这里,马上把路开出来!”
话音落,我们两个同时举起刀,开始砍前面的草。
砍着砍着,原本在我们身后的声音,忽然变到了左边。
魏家门人向那边看了看:“段先生,你有没有感觉到那个声音变了位置,是不是咱们在兜圈子?”
我转头看了一眼我们俩砍草的痕迹:“不!咱们一直都在走直线,不是我们走歪了,而是那个东西,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