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完麻杆的解释,忽然想到了判官录当中的一段记载:“你是鼹门的人?”
鼹门,是盗墓行当中一个极为特殊的群体。
他们精通阴阳八卦,机关秘术,但是却不赚盗墓的钱,而是赚盗墓贼的钱。
他们这个群体,在盗墓圈当中令人又爱又恨。
鼹门的存在,的确让很多被困在墓穴中的盗墓贼重见天日,捡了一条命回来。
同样的,那些被他们救上来的盗墓贼,几乎个个都被坑得倾家荡产,不死也得扒层皮。
盗墓贼的积蓄,都是一次次冒着生命危险从墓穴中取出来的。
而鼹门的人只要抓住机会,一次就可以将盗墓贼的半生积蓄刮个干净。
传说鼹门的人都身怀绝技,拥有一种特殊的本领,只要在山上走一圈,这山底下何处有坑,哪里有洞,他们全都清清楚楚。
麻杆听完我的话,露出了一个狡诈的笑容:“那是南方江湖上的朋友抬爱,给我们起的雅称,毕竟越是见不得光的人,才更愿意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自己是什么货色我清楚,你也不用想着跟我套近乎,三千万救援费,一分不能少。”
“放心,少不了你的钱。”
我看了一眼麻杆带下来的救生舱:“你这东西真的靠谱吗?”
“这是老鼠门常用的装备,叫做走地棺材,最早的雏形是将一个尖头的罩子套在棺材上,通过地上的几头老牛,把墓中被困的人拖上去,这个过程中,一旦通道塌方,那这口棺材就是给被困者准备的!”
麻杆顿了一下:“后来我师父把走地棺材改成了现在这种逃生舱,上面用发动机拖拽,相当于一个简易的电梯,安全性加强了不少……时间差不多了,抓紧走吧,一旦时间耽误的太久,咱们全得交代在这。”
麻杆把话说完,就带着花豹走到了第一个逃生舱旁边:“舱里面有绞盘,可以用来关闭下面的盖子!你们记住,进去之后就不要主动打开,否则出现任何问题,你们都是在用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哗啦啦!”
在麻杆说话的同时,洞顶忽然坍塌了一大块。
我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山洞,很快招呼着苗小仙钻进了逃生舱当中。
麻杆带下来的逃生舱,本身就是给一个人准备的,里面的空间特别狭窄。
我钻进去之后,身体跟苗小仙紧紧地贴在了一起,连呼吸都费劲,幸好逃生舱内衬的牛皮和舱门之间,还垫了一层海绵,还不至于太难受。
在我们头顶的位置,有一个圆形的阀门,连接着几根固定在洞壁上的铁链。
我和苗小仙配合下,阀门带动绞盘,通过铁链将下面的盖子拉上来,与逃生舱闭合在了一起。
过了大约一分钟,这个逃生舱忽然晃动了一下,紧接着就被拉了出去,我和苗小仙的头也撞在了一起。
“咣啷啷!”
逃生舱与外面石头摩擦的声音,就像是一只猫在挠我的心脏一样。
最主要的是,这种逃生舱外面是没有任何减震措施的,我和苗小仙就像是骰盅里的骰子,身体不断的碰撞在一起。
这种没有减震的颠簸,比坐车还要难受,这个逃生舱不仅颠簸,而且还会旋转。
“当!”
随着一声闷响传来,我的脸一下子就撞在了苗小仙头上,嘴唇被牙咬破,口腔里充斥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短短几十秒的时间,让我头晕目眩,胃里一阵翻腾。
忽然间,我的身体向下一沉,逃生舱也开始旋转起来。
“嗡嗡嗡!”
几秒钟后,外面忽然传出了柴油发电机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一道男声:“上来了,关机器!”
“当当!”
紧接着,我们这个逃生舱就传来了敲击的声音。
“咣当!”
半分钟后,我们这个逃生舱下面的盖子一下子就被打开了,同时又传出了一道男声:“怎么回事,不是下去捞一个人吗?怎么还提上来双黄蛋了?”
这个男人话音未落,段谨言的声音也传了出来:“花豹他们可能被人黑了,拿枪!”
我这一路被颠簸的七荤八素,此时还没等缓过劲来,就被人拉住双脚,直接从逃生舱里面给拖了出去。
我们之前进入苗疆仙宫的时候,就是中午进入的,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在地下呆了那么久,我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此刻被夕阳的光芒一照,眼睛变得刺痛无比,被眼泪模糊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不等我适应过来,一只手直接握住我的手腕,把我翻了个身,将我的另外一只手也向身后掰了过去。
感受到这个人的动作,我伸手在周围乱抓了一下,摸过一块石头就要往后面砸。
“噼里啪啦!”
不等我有所动作,身后就传来了一阵电棍开启的声音。
“呃!”
电流打在身上的刺痛感,让我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半边身体失去了知觉。
等我身体略微恢复一点知觉的时候,双手已经被反绑在了身后。
因为是趴在地上的,我并没有看见对我动手的人长什么模样,只能看见他的身影被夕阳拉长,举着一把刀准备对我捅刺。
“等等!”
就在这时,麻杆的声音传了出来:“人是我带上来的,价码已经谈好了!”
“靠,怎么不早说!”
那个对我动手的人骂了一句:“带人上来,你为什么不压底舱,我还以为你在下面被人干掉了呢!”
“人是临时加的,我们上来的时候,下面已经快塌方了!”
麻杆走过来割开了我手上的绳子,把我拉了起来:“下面的情况比想象的要糟,这片山很快就会得塌下去,咱们得马上走!”
我被麻杆扶起来,这才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我们所处的位置,在一座山半山腰的位置,周围是一片开阔地。
两米之外,就是我们刚刚被拉出来的通道。
除此之外,现场还有三个陌生人,两个人正在拆卸发电机、卷绳机那些东西,剩下的那个,就是刚刚袭击我的人,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大胡子。
麻杆见我盯着大胡子看,拍了拍我的胳膊:“干我们这行有规矩,要带上来几个人,都是固定的,很少有这种临时加人的事情,他把你当成了敌人,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