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上玉米糊糊,陈永峰抱着陈默回到西屋,兄妹两个人玩了一会翻绳儿。
“我就说你聪明吧,别人谁家两岁小孩会玩这个呀?哥只教过你几次而已,你看看,你现在都能翻到第五个了。”陈永峰语气里面是掩饰不住的喜爱跟骄傲。
陈默嘿嘿一笑,内心想到,如果不是需要演戏,我能翻绳儿翻到天荒地老,这翻绳儿就是一个循环。
天色暗了准备睡觉。
陈永峰端来脸盘,把毛巾(说是毛巾,其实是一块由碎布拼凑而成的一条长方形布条)围在陈默的脖子上,然后给她洗脸。
陈默被这洗脸水冻得龇牙咧嘴,“今天水还觉得冷么?今天我早就偷偷打好这一盆水,藏在厨房柜子下面了,合计厨房做了晚饭,烧了灶坑,这水怎么都能暖和些。”
听陈永峰话里又有内疚的意思,陈默赶紧改口,“不是冷,哥!轻点!脸都挫疼了!”
陈永峰憨憨一笑,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对不住啦,妹妹。”随即,给她搓洗小手小脚的手劲儿就轻了很多。
给陈默洗完之后,陈永峰自己就着妹妹洗过的水,洗了把脸,然后再洗脚。
本来每天晚上的喝水时间,是在睡前至少一个小时,因为这样入睡之前再带陈默去一起厕所,就可以避免晚上因为把尿不及时而尿炕,他们真的没有多余的褥子可以换洗。
但是今天,陈默已经钻进被窝了,陈永峰端来了一碗水,妹妹晚上没吃到晚饭,喝点水也能顶顶饿,免得晚上给她饿得睡不着,至于尿炕的事,诶,尿了再说吧,总不能让她太饿了。
陈默就着哥哥的手,喝了半碗。扶着碗边的手撒开之前,几滴灵液无色无声地顺着碗沿滑进剩下的水里去。
陈永峰习惯性地把妹妹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随着陈永峰体质的强健,每天可以给他的灵液滴数也越来越多了。
陈永峰喝完水,放好了碗,上炕抱着妹妹睡觉。
现在陈永峰的体质越来越好了,连睡眠都调整到了最好的状态,不久之后,陈默的头顶上就传来了哥哥均匀的呼吸声。
等哥哥睡熟了,陈默调好被窝的温度,然后进入空间,让空间给自己做了一个鲜羊肉火锅。
说是火锅,但陈默的身体才2岁,必然是不敢让空间给自己准备辣锅。
所以她吩咐空间,把鲜嫩的羔羊肉切成小小的薄片,清汤煮熟之后,裹上浓浓的芝麻酱。
这种清水羊肉锅,清朝的时候就出现了。但是在这种自然灾害全国都挨饿的荒年,能吃上这样一口羊肉锅,陈默自己都觉得有一种奇异的扭曲感,但是又真的很爽。
放在后世婴幼儿从6月龄开始添加辅食,2周岁的时候基本是什么都可以吃了。
但是陈默这具身体,只吃了几个月的母乳,之后就一直在喝光可鉴人的稀糊糊,还有哥哥给嚼烂的黄豆泥。她的牙齿没利用过,肠胃也没吸收过什么别的东西,所以她不敢大吃特吃。
像此时此刻,切得薄薄的羊肉,她每一口都认真地用新萌发出来的乳磨牙,细细嚼碎了,才敢咽下去。生怕胡吃海塞,肠胃克化不动。
一顿鲜嫩的涮羊肉吃完,她又喝了一杯牛奶。
出了空间,找个舒服的姿势,哥哥的呼吸声,是她最爱的睡眠白噪音,安稳又温暖,她闭上眼睛,准备入眠。
不过,不等她睡着,东屋的门开始频繁的开开关关,然后急切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可以听得出来,真的很急。
不久,院子里面是陈建强悲催又颤抖的声音,“爹!你完事没有哇!快点啊!我快拉裤了!”
陈默虽然被吵到了,但是她心情却大好。
呵呵,抢了哥哥那么珍惜的炒面,想舒舒服服的分了吃掉吗?想什么美事呢,这一辈子,你们想占便宜,欺负我们兄妹,那就要付出点代价来交换。
从空间之内拿出两幅耳塞,她轻轻地转身,一副小心翼翼塞到哥哥耳朵里,一副塞到自己的耳朵。
随后,她努努嘴,把哥哥耳朵塞的那副收回了空间。算了,万一哥哥半夜醒来给自己把尿,势必发现了耳朵里面的东西,不好解释。
陈默搂着哥哥的胳膊,戴上耳塞之后,快速地进入了梦乡。
好在,十岁的半大小子睡眠总是很好的,再加上佛慈丸与灵液的滋润,陈永峰这一晚上睡得很好,并没有被东屋人的进进出出给扰了清梦。
——
第二天一早的饭桌上,陈默好笑地依次欣赏每个人眼睛下面的乌黑。
他们拉了一晚上,没怎么睡,不止眼眶下满是乌青与眼袋,每个人的身形都完全萎靡下去了。
“二丫,是不是你昨晚虫子没挑干净,害得我们拉成这样。”问陈美这话的,不是陈老太太,也不是陈建强,而是刘珍珠。
“妈,我都挑干净了。玉米糊糊做出来一个虫子都没有了。水烧开之后,糊糊煮了好久的。”陈慧眼里闪过害怕,赶紧开口解释。
她也很奇怪,如果是虫子的问题,那她挑虫子的时候,偷吃了两口没有开水煮过的炒面,甚至里面可能还有虫子的,但是她一点事儿都没有呀。
她昨晚躺在炕上,忐忑地等着自己也肚子疼,但是怎么都一点感觉都没有!
刘珍珠白了二女儿一眼,捂住肚子又开始哎呦哎呦,赶紧穿鞋下地往出跑。
陈老太太神色也很萎靡,她的眼皮耷拉得更严重了,三白眼变成了耷拉着的三角眼,看了一眼二丫,她内心寻思,看来昨晚真的是自己想错了,这丫头竟然真的没偷吃?
不然为什么全家,只有晚上没分到糊糊的她,还有老大四丫没事。
陈老太太当然不是因为昨晚错怪了二丫而内疚,她只是觉得,凭什么她这么难受了,这三个孩子能逃出升天,心里只有忿忿不平,却完全意识不到,昨晚是她不给人家三个孩子吃饭。
但是这都不重要了,拉了一晚上,她的腰身更佝偻了,手微微抖着,给大家分完了饭。
院子里面扑通一声,大丫看了看窗外,立即喊道,“诶呀,我妈倒了。”
她赶紧转身穿鞋,“二丫你也来。”她犹豫了一下,对陈永峰说,“你也来,我俩整不动。”
大丫知道,炕上的爷爷奶奶跟老叔,是不可能穿鞋下地去背她妈的,所以犹豫了只能喊上陈永峰。
刘珍珠已经失去意识了,怎么喊都喊不醒,三个人用力拖着昏死过去的刘珍珠。好在饿了这么久,人都是皮包骨的,三个孩子虽然费力,也成功地把她拖回到了东里屋的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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