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听见陈默说的,无法原谅。他还是不甘心,“对不起,别杀我,我。。。”
陈默蹲在他的身边,脑袋枕在双臂上面,“终于知道,为什么你砸不死我了吧?你看我现在头也不晕了,有我的宝贝在,你压根杀不掉我,知道吗?还有你妈郭红梅,她给我下耗子药都没有毒死我,反倒把她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了。这一世,我看着你们这群人蹦跶,就像看着小丑蹦跶一样,我就静静看你们表演。”
王忠都听见了,他不甘心,“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在一个三岁小孩手里,我错了,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来找你。”
“王忠,我不是你嘴里的三岁小孩,你一直想霸占的,想杀掉的,是一个三十多岁,心智成熟的女人。这下你可以瞑目了吧?你斗不过我,很正常。”
王忠管不上这些,他已经感觉到了生命的流逝,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难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把刀片吸入身体里面一样,他只想让陈默放过自己,“求求你,对不起。”
陈默已经没有什么别的话想对王忠说了,她后退几步,坐到妈妈的坟边,靠着妈妈的墓碑。
王忠在地上蠕动着,她静静地坐着,她在思考,她在做最后的决定。
余光看到,旁边的大石头,刚刚王忠拿着它砸向自己。他把她按在妈妈坟前,拿大石头砸向自己。
陈默啊,你还在犹豫什么呢?你现在的犹豫,对得起你上一世受的苦,对得起你的大哥,对得起你的妈妈,对得起你在空间中那十几年吗?
斯斯,嗷呜。。。
两匹毛色发亮的健壮灰色野狼,凭空出现在旁边。
它们对着躺在地上的王忠发出低低的嘶吼声,后腿微屈着,做出攻击准备的姿态,眼睛里是幽幽的凶光。
没有得到陈默的命令,它们就做着攻击准备在等待,一步也不往前,乖顺得像两条训练有素的狗。
“给他个痛快,去吧!”
陈默一挥手,那两匹狼如离弦的箭,争先恐后地冲着王忠奔去。
主人说了,要给个痛快。
脖子,动脉,血管,一击毙命,干脆利落极了。
然后是帮主人消灭整齐的刀口的证据,最后,他们拖着王忠的尸体,走掉。
这个过程很快,但是陈默全程没有抬眼去看。
在它们消失前的最后一刻,那两匹狼回头,呜咽着问了陈默一声。
陈默看着前方的树林,挥了挥手。她不想让任何画面留在自己的回忆里,上一世的梦魇已经够了。
陈默挥手后,那两匹狼叼着王忠,消失在密林中。
从空间内放出的所有动物,陈默都会事先拿掉他们的繁殖能力,所以它们的dNA不会融入当地的动物社群,不会对动物群体造成任何的影响。
此刻地上,还有一截手臂,断口处是动物撕咬痕迹,不止一只动物的痕迹,没有任何破绽与问题。
两匹狼越跑越远,在地上划出血痕,它们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白山恢复了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林的声音,还有鸟叫的声音。
陈默靠在妈妈的墓碑上,“妈妈,您如果真的看见了,不用害怕,都是他罪有应得。”
——
她就靠在妈妈的墓碑上,一坐就是将近两个小时。陈默的心绪已经从刚才的事情中,平稳过来。是的,她需要将近两个小时的恢复,以前的郭红梅,陈美,她们都不是她亲自处理的。
而王忠,是她第一次亲自做出最后的决定。
虽然是自卫,虽然他不死就得她死,但是陈默本质上的善良无法回避,她的心理依然遭遇了冲击。
喊她的声音越来越近,搜索队是地毯式一寸寸搜索的,又同时搜索好几个山头,人员分散开。所以从白山脚下到这里,花费了很多的时间。
“陈默!”
听到这一声,陈默一下子就绷不住了,是哥哥的声音,好巧,他跟着一起来搜索白山。
陈默抹干净自己的眼泪,要求自己冷静下来。
她撕坏自己的袖子,裤腿,爬上旁边最粗壮的一棵树上,它有一个大大的树杈,在不算很高的位置。
紧紧地抱着大树,等待着自己被找到。
喊声,越来越近。
陈默憋足了劲儿,大喊一声,“哥哥!”
几秒钟之后,白山山林里传来大吼的声音。
“陈默!陈默!”
“默默!”
大哥跟二哥都来了,真好,此刻没有任何其他声音,比他们两个人的声音更能让陈默安心。
树林里哗哗的声音更大了,有人往这边跑来。
“默默!你在哪!你还好吗!”
“妈妈这里。”她再次回答。
大概过了五分钟,陈永峰跟邵锦成出现了。
他们先看见了鸡窝,然后在旁边看见了那断肢。那一瞬间他们眼中闪过剧痛,陈永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的腿没有力气了,挣扎着往那胳膊处爬去。
“哥哥,不是我的手,我在这里。”
清脆的声音,犹如陈永峰与邵锦成的救命梵音。
陈永峰赶紧抬头,看到了树上紧紧抱着树干的陈默,“妹妹,你还好吗?”
陈默坐起身子,对着下面晃了晃自己的双手,“哥哥,我还好。”
陈永峰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原本跪在地上的他,趴在草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大哭,是这几个小时中情绪的释放,他在疯狂的边缘徘徊,靠着一个信念在坚持着,在到陈默的这一刻,他终于彻底释放出来。
邵锦成没有去扶陈永峰,他也整个跌坐在草地上,浑身虚脱,没有了力气,他抬头看着树干上的陈默,还健康着,四肢健全着。
从来都是无神论者的邵锦成,此刻感谢上苍的垂爱与保佑。
这一支小分队的人,渐渐地都靠拢了过来。班长挥了挥手,派两个人急行军下山去通报陈默找到的消息。
其他人想上前来从树上接下陈默。
陈默摆摆手,“哥哥抱,我要大哥二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