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的事情，严格来说也不算久远。
但。
对于张狂的提问，何老爷子显得很无奈。
“如果我说当初让我们屠杀张家的人，我连人都没见过，你相信吗？”
“哼！”
张狂很是不爽，冷哼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们连对方是谁都不清楚，你们能为对方出手？”
“我说的是实话。”
感受到张狂身上冰冷杀气，何老爷子身体不断颤抖，背都变得佝偻，说道。“我们真不知道对方是谁，只知道他来自京都，之所以会答应出手，是因为对方帮我们谈成一个大合同。”
“而且，那晚我们去张家时并没动手，只是在旁掠阵，阻止有可能来救张家的帮手而已。”
从始至终，何老爷子都表现得十分真诚。
与张狂对视的目光，没有心虚，不曾躲闪。
对方的态度，也让张狂一时拿不定主意。
怎么这么好配合？
对方在图什么？
“少楼主，这两人被关押进密室的时候，就要求我等你过来后，想第一时间见到你。”春执事解释道。
张狂点了点头，懒得不去管如此的用意，沉声道。
“这么着急见我，却拿不出有用的消息？”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何老爷子满脸苦涩，卖惨道。“何家被一个胖子放火烧了，族人死伤无数，我如果真有更多有价值的消息，何必摆出这副姿态？”
“而且让我动手参与屠杀张家的人，自十八年前以后，再也没联系过我了。”
“但是，王鼎天那边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好比前两天我们联手对你身边的女人下手，其实也是王鼎天的主意。”
“他说…屠杀张家的元凶派高手要对付你，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便让我配合他将你的女人抓住，这样如果对方失手，我们也有保命的底牌。”
何老爷子太真诚了。
毫无保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行为举止，好像恨不得将心都掏给张狂看一样。
“还有吗？”张狂沉声道。
“真没有了？”
何老爷子凄惨苦笑，终于说出自己这么配合的意图。“自从你派去的人将何家毁了，我就知道要完了。”
“反正我们难逃一死，那还不如坦诚一些，只希望你能给何家留个后。”
“我孙儿，何立轩还在住院，当时张家出事的时候，他还小，绝对没有参与其中的。”
何老爷子说完。
一旁面如死灰的何万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张狂，何立轩虽然与你有过节，但当时也受到你的教训了。”
“如今何家没了，何立轩失去靠山，绝对不敢向你报仇的，希望你能饶过他。”
原来如此。
张狂恍然大悟。
这对父子如此配合，是为了给何家留个后。
“还不够。”
想了想，张狂摇头道。
这！
两父子心中一个咯噔。
都如此配合了，还不够吗
“何家的所有产业归你。”何老爷子说道。
“呵呵，你觉得你们死了，凭借百花楼与龙王殿的实力，这些东西别人敢拿走吗？”张狂嘲笑道。
“我…”
何老爷子脸色尴尬。
的确。
何家都没了。
那属于何家的产业，肯定会被张狂给吞并的。
顿时。
两父子相视一眼，再次陷入回忆当中。
面色有些痛苦，仔细回忆着…
“真没有了。”
何老爷子哭丧着脸，急得眼睛都红了，说道。“当时对方真没给我留下太多信息，只是让我们配合动手，嗯？”
“等等！”
何老爷子一拍大腿，连忙说道。
“我们不知道，但或许那个跟我们合作的集团会认识他！当时就是因为这个合同，才让何家坐稳江南第一家族的位置！”
“谁？”张狂目光一凝，问道。
“阿波罗集团，大夏国南部区域执行总裁，李盛！”
何老爷子见张狂来兴趣，赶紧说道。“当时这份大合同，何家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毕竟竞争对手都太强了，不出意外，何家最后被刷下来。”
“但京都那位忽然给我打电话，承诺我们出手对付张家，他就帮我们拿到合同，然后刚挂断电话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李盛就主动联系我们，说决定跟何家签订合同。”
李盛？
张狂微微皱眉，吩咐春执事调查对方，然后继续给这对父子施压，追问。
不过……
这次他们似乎真的不知道了。
“张狂，真没有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立轩那边，你看…”何家两父子满眼哀求。
“可以。”
张狂点点头，说道。“我不主动杀他，但如果他找上门，那就免谈了。”
“不会的，立轩我了解，他不敢的！”
“对对对，立轩很胆小的。现在何家都没了，他肯定不会招惹你的。”
两人连忙保证道。
张狂再次看着二人一眼，见问不出什么东西，便先去关押王鼎天的密室。
而春执事这则是留下来，准备送何家二人最后一程。
“春执事，刀就别用了吧？能否给瓶毒药？”何老爷子苦笑道。
“毒药？”
春执事沉吟了会。
见这两人刚才还算配合，最后这点要求倒也没有拒绝，她拿出一个玉瓶从里面倒出两颗毒药，交给他们。
“吃下吧。”
“好。”
何老爷子点点头，看着手中的毒药，没有犹豫直接吞下，然后躺在地上闭眼等死……
反观何万良这边。
看着掌心的毒药，眼眸深处有些颤抖，偷偷瞟了眼躺在地上的父亲，希望对方能给点提示。
可何老爷子已经闭上眼了……
这一刻，何万良心里苦啊！
这毒药真的能吃吗？
靠谱吗？
父亲的计划，能够成功吗？
万一不行的话，可就真没了啊！
“你还在犹豫什么？不敢吃？要不我送你一程？”
春执事等的有些不耐烦，手中的匕首转着刀花，冷声道。
“不不！”
何万良连连摇头。
与其被匕首捅死，还不如吃下毒药，只要父亲计划成功，那他就不用死了！
“我吃！”
何万良目光坚定，一口吞下掌心的毒药，然后闭眼躺在地上。
有点奇怪！
春执事敏锐的感觉哪里不对劲。
她没有马上离开，在原地等待着，直到看见两父子嘴角有黑褐色的血液流出，脉搏，心跳都停止了以后，这才放心去王鼎天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