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激烈战斗并未持续太久。
在土匪的冲锋和炮火压制下。
越来越多的土匪们冲到了城墙之下。
城门内新布置的那挺重机枪。
虽然在第一次开火时。
对贸然冲进来的土匪们造成了不小的杀伤。
可由于工事构建的太过简单。
单一的一挺重机枪也不可能长时间的持续开火。
土匪们退出城门洞后,只是用了一轮手榴弹。
就将沙包后的几个文职鬼子给炸的死伤惨重。
眼看城门守不住了,城墙上的佐藤俊介也没有再坚持。
一边安排了几个鬼子守着重机枪殿后。
一边带着其余鬼子,顺着城墙就往军火库方向跑去。
而进了城的土匪们,一边对着他们射击。
一边却是已经开始在城里乱窜。
现在不少土匪脑子里都是同一个念头。
先找个有钱的富户抢一笔再说。
这一切,都直到傅殿臣带着手底下的亲信进城才告一段落。
在把原先担任督战队的亲信派出去。
将那些溜号去抢劫的土匪都抓回来后。
现在这石平城里的一切都是他的。
怎么可能让那些人先去抢一遍呢。
当听说剩下的鬼子都跑进军火库后。
傅殿臣犹豫了一阵。
决定还是得先去把军火库给打下来。
他这次进城就是为了军火库里的物资。
如果不能拿到军火库里那些枪支弹药。
他这次损失了小一半的手下。
如果光是来抢劫一番城里的财物。
他怎么都不会甘心。
“让所有当家的都把手底下的弟兄约束好了!”
“等到军火库里最后的鬼子打完。”
“他们想怎么抢就怎么抢。”
“但谁要在这时候敢溜号!”
“别怪我这个当老大的不留情面!”
早在石平城外开打时,城里的百姓都躲回了家里。
此时城里出了傅殿臣手下的土匪。
街道上空无一人。
等到手下那些当家的把土匪们都带过来后。
傅殿臣带着他们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军火库外。
看着军火库那被大火烧的乌黑的墙壁。
土匪们也知道了先前那朵蘑菇云和大火是在哪里燃起来的了。
而傅殿臣也是第一时间就扭头问道:
“你们进城后看见那只游击队了吗?”
不等旁边的土匪摇头。
被傅殿臣安排去接管北城门的土匪就跑回来禀报道:
“大当家的,北城门被游击队的占着。”
“我们去占他们不肯给,四爷让我回来问你打不打!”
傅殿臣皱着眉头问道:“是李家屯子那个游击队?”
报信的土匪点头,“对,那个姓王的也在,现在在城头上架着几挺重机枪呢。”
听到这里,傅殿臣也是牙都要咬碎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这刚才从南城门进来。
这北城门就被王喜武给占了。
因为知道城里的鬼子不多,他手底下也有人提议从两个城门同时进攻。
但考虑到鬼子的重机枪在守城时太厉害。
两边同时进攻损失的人手几乎就是双倍。
所以傅殿臣没同意。
可现在真当这北城门被王喜武给占了。
傅殿臣还是忍不住有些头疼。
王喜武手上虽然人不多。
拿着几挺重机枪他也不是打不下来。
但现在他都已经进城了。
没必要去为了一个空城门,拿手底下的弟兄去喂王喜武的机枪子弹。
“算了,你去给你四爷说,让他们找个地方盯着就行。”
“等我把鬼子的军火库打下来。”
“再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啥!”
虽然军火库顶上机枪射堡里的机枪早就被王喜武给炸了。
可架不住这军火库工事太坚固。
傅殿臣派了好几次人手想要打进去。
可刚一靠近军火库内鬼子的射击范围。
那些射孔里冒出来的火焰就放倒了一批又一批的土匪。
看着眼前的军火库仿佛就是个刺猬一般。
让他怎么都咬不下去嘴。
傅殿臣也是开始火急火燎起来。
面对如此坚固又几乎毫无弱点的工事。
他手下这些土匪根本就毫无办法。
思来想去,最后傅殿臣还是打算去把范英才给找了过来。
想要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只不过,傅殿臣不知道的是。
早在他和军火库的鬼子们交火时。
另一个人却是早就找到了范英才。
“连长,有个姓王的找你,说是什么游击队的队长。”
范英才转过头望过去,老远就看见了王喜武正站在那边。
一想到这小子那天在三清殿干的事。
范英才下意识的就要说不见。
可犹豫片刻后,还是说道:“把他带过来吧。”
王喜武被放行后走过来,还隔着好几步呢,就开口说道:
“没想到啊,这虎皮寨上居然还藏着范当家这样一头猛虎!”
听到王喜武的夸奖,范英才多少还是有些受用。
但想要他对王喜武有多待见,那还是不用想的。
今天在这石平城外,他可是亲眼看着差不多两千虎皮寨上的他土匪倒下。
这一切可都是因为王喜武的那张嘴。
“王队长过奖,能靠着一张嘴,把虎皮寨这几千号人弄到这里来送死,王队长才是好本事。”
对于范英才话里话外的讥讽,王喜武毫不在意,只是随口说道:
“让他们送死的可不是我,而是有些人那不该有的贪念。”
“一万条枪啊,足以拉起一只军队,把自己变成一个军阀了。”
“谁能不想要呢?”
王喜武说完,盯着范英才问道:“范当家的不也想要吗?”
不等范英才回答,王喜武又盯着远处的石平城,似笑非笑的继续说道:
“不过看起来,好像有些人没打算给范当家的这个机会啊。”
此时虽然石平城被打下来了。
大部分的土匪也全都进城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城里,范英才手底下这些炮兵没多大用。
反正傅殿臣是专门下令,让范英才的人就在原地驻守。
说是要给弟兄们看好退路。
其实打的什么主意,范英才和王喜武都心知肚明。
对此,范英才也只能是自嘲道:
“这也没办法,到底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这些年在虎皮寨呆着,范英才也早就习惯了。
傅殿臣表面把他当弟兄,背后却一直防着他的做法。
甚至说,如果不是他手底下这些弟兄齐心。
他这只队伍早就被别的土匪头子给挖光了。
听见范英才的自嘲。
王喜武却是盯着他问道:
“当年马大帅在嫩江桥一站,可谓是尽显奉军的骨气与威风。”
“现如今范当家的好像却是没了这份豪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