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府邸门前,气氛异常紧张凝重。此时的乐安脸色阴沉得如锅底一般,毫无血色可言。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站在他面前的太子卫张均。
此时,张均紧紧按住腰间佩剑,其身后紧跟着数百名同样全副武装、神情肃穆的太子卫。他们的目光犹如利箭般锐利,仿佛要将面前的乐安看穿一般。
\"太子难道真打算如此行事?此举乃欺君大罪啊!\" 乐安强压内心的愤怒,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张均,眼神锐利的回瞪,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
今日所发生之事,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的乐安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然而面对乐安的质问,张均却表现得异常淡定从容,嘴角甚至还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我家殿下有言在先,是乐姑娘瞧不上他,与令爱的声誉并无半点关联。乐家主大可不必为此耿耿于怀。日后令爱仍可随意选择良配,而与乐家的联姻关系亦将继续维持下去。至于所谓的欺君之罪,更是无从谈起。陛下虽命太子与乐家联姻,但并未指定哪位小姐。想必是乐家主误解了陛下的旨意吧\"
张均这番话看似合情合理,实则却是强词夺理。乐安心知肚明,但一时之间竟找不出任何破绽反驳,气得浑身发抖。他做梦也想不到,堂堂太子竟然会使出这样的手段,虽然乐家的颜面保住了,但是打的是他乐安的颜面啊。
“这有区别吗?”恼火至极的乐安再也保持不了原先的体面,张口大声质问,整个人差点被气昏过去。
陈镇改婚言辞中满是委屈之意,说乐瑶看不上他,这无疑是将整个乐家的女子都说成了目光浅薄之辈,更是心高气傲之人;试想一下连太子都看不上,他们乐家还能看上谁。
日后的子女婚配难上加难不说,自己的女儿是皇室退婚的人,日后谁敢她成婚,那就是打皇室的脸,以后只能与青灯古佛为伴了。
对乐瑶甚至对乐家来说都是百年耻辱;当然陈镇对这件事情也是做出了应对的方案,那就是在乐家之中再选一女子,依旧和乐家保持着联系,双方的脸面也说的过去。
这样一来,天下人就会认为乐家女子还是不错的,真正有眼无珠的是乐瑶;父母之爱子当为之计深远,这也是乐安真正发火的原因。
此刻的乐安面色凝重无比,乐瑶毕竟是他的掌上明珠,这一刻父亲和家主的角色在来回切换,最终还是父亲的心性占据了上风,看向眼前的张均道:“此事倒是小女的过错!如今她也是后悔了!我日后会慢慢教导!这退婚之事还是罢了吧!小女也知道错了,日后定会好好服侍殿下!”
“乐家主!此事岂由尔等说了算数!”张均紧按怀中宝剑,眼神冷漠如冰,直直地凝视着乐安,其言语间透露出的弦外之音不言自明——警告乐安认清当前局势。
“诚然!此事非我能做主!但亦非太子殿下可独断专行!仅遣汝一小将前来!难道汝认为仅凭如此便可将此事原委理清?”乐安身上散发出的威压逐渐弥漫开来,他作为一族之长,自有其不容侵犯的威严。
然而,面对张均接二连三地挑衅,内心的愤怒终于难以抑制,径直怒斥道。
“乐家主!”张均话未言毕,只见乐安双眸骤然变冷,目光犀利地射向张均,厉声道:“吾之爱女尚在婚帖之上!还望张统领尊重些,称我一声国丈大人!”
张均听罢,双眼骤然眯起,目光紧紧地盯着乐安,心中暗自思忖:这个老家伙果然不好对付,如果单靠自己一人之力,恐怕难以说服他。然而就这样灰头土脸地退缩回去,又如何向太子交差呢?
刹那间,张均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紧握在刀柄上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加大了三分力度。
面对张均道由于,乐安终于是不在压抑心中的愤怒,怒视着张均道:“回去转告太子!今天发生的事,我必须要个说法!乐家同样需要给个交代!此事绝非太子可以独断专行!”
乐安的声音渐渐冷淡下来,他猛地一挥衣袖,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送客!”
面对乐安的逐客令,张均的双眸微微眯起,凝视着乐安的身形,冷冷道:“乐家主!难道真的打算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哼!当今圣上膝下并非只有太子一人!还望张将军提醒太子多加斟酌!”乐安冷哼一声,话语中的威胁意味愈发浓厚。
张均此刻眼皮子直跳,心中暗叫一声玩大了,若是真的将乐家逼到陈镇对对立面,自己怕也不用活了。
想到此,继续威逼下去也没这个必要了,张均收了身上的威压,语气也变得柔和一些,拱手一拜道:“我会如实转告殿下!告辞了!”
“不送!”乐安冷着脸,背对着张均,根本没有出门相送的意思,这一刻他与陈镇是彻底撕破了面皮,带众人离开之后,乐安冷着的一张脸瞬间土崩瓦解,整个人都有些疲惫。
一直躲藏在阴暗角落里的乐瑶,听着张均等人远离的步伐,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和担忧,她迈着细碎而急促的步伐跑来。泪水早已浸湿了她那美丽动人的双眸,红肿得如核桃一般,她满含哀怨与凄楚地望向乐安,声音哽咽地说道:“父亲啊!您怎么能这么做呢?您让女儿以后该如何去面对太子殿下啊!”
“你竟然还有脸跟我提这件事!”乐安怒不可遏,气得手指差点戳到乐瑶的鼻尖上,对其破口大骂起来。
此时的他怒火攻心,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继续怒斥道:“如此美满良缘都被你给糟蹋了!从今往后哪个姓唐你莫要与他有任何瓜葛!明天我会亲自去找太子殿下,看看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
“爹爹,请您一定要救救女儿啊!”乐瑶深知自己闯下大祸,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恐惧。她低垂着头,像极了一只犯错后怕受到惩罚的小猫咪,根本不敢正视乐安那愤怒的目光,只能默默祈祷父亲能够帮助自己度过这次难关。
看着自家女儿这副样子,乐安又有些心疼,多少年了,自己这个女儿都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如今反倒像是跌落凡尘的花朵,让人觉得惋惜。
广陵的事情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但是身在齐地的陈喆躺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甩动着自己的双脚,看着湖面上的鱼儿吃食,整个人都是十分的无聊。
\"殿下!广陵那边传来消息了!\" 伴随着这声呼喊,一个身着一袭黑衣、身姿矫健如鬼魅般的身影从房檐上一跃而下。只见此人手紧握一把纤细长剑,倚靠在柱子上,仿佛与其融为一体。
陈喆转身望向这位不速之客——万卷书,嘴角微微上扬,但脸上带着满脸的哀怨:\"有大路你不走!偏要像只猴子一样整天翻墙上房的!难道就不嫌累得慌?\"
万卷书稳稳地落地后,若无其事地拍了拍那根本不存在灰尘的衣摆,他的眼神冷漠如冰,语看向陈喆露出讨好般的笑容:\"习惯了。\"
一句话,引的陈喆翻了个白眼,随意抓了把鱼食扔在水中,理了理衣袖道:“广陵那边什么情况!”
“唐庆失败了!眼下已经沦为了丧家之犬!被唐家的家主打了个半死扔出门了!”万卷书自顾自的来到茶几旁,倒了一杯茶水猛地喝上一口,待嘴中的干涩驱散以后,这才来到陈喆身侧,将事情说了一遍。
“哼哼!”陈喆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出丝丝鄙夷之色,“这位太子还真的是沉得住气啊!”他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那枚晶莹剔透的玉佩,一边将目光投向池塘中的水面。
只见清澈的池水中,一群五彩斑斓的鱼儿正欢快地游弋着,它们时而相互追逐嬉戏,时而簇拥在一起争抢食物,好一幅热闹非凡的景象。然而,陈喆对眼前的美景似乎毫无兴趣,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些灵动可爱的鱼儿身上。
“这个唐庆也是个废物!这么简单的事竟然也能办砸!”万卷书脸上同样挂着不屑一顾的神情,毫不留情地对唐庆展开了抨击。
陈喆听后,眉头微蹙,嘴唇轻抿,却并未答话。他心里清楚,万卷书一向心直口快,对那些无能之辈更是毫无耐性与宽容可言。然而,此次唐庆办事不力,的确令他们身陷窘境,心头难免涌起一丝不悦。
\"别这么说!好歹……也算有胆量!\" 陈喆努力压抑住内心的不满,伸腿搭在栏杆上,眼神依旧平静如渊,缓缓说道。
\"未达成殿下交代之事,皆乃无用之人!\" 万卷书脸色冷峻,言辞犀利地回应道。
“他遇到的对手毕竟是太子!让他去对付太子纯属是恶心一下罢了!根本伤不了太子”陈喆打着哈欠,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那这个唐庆怎么处理!他现在被逐出家门,整个人半死不活的!莫不如杀了!免得玷污了殿下的名声!”万卷书眼中发狠!对于失败者在找他手中只有死路一条。
“不要这么残忍!毕竟人家是给我们办事的!多少还是要给一条条活路的,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唐庆多少也是有些才干的,杀了可惜啊!”陈喆拿起一把鱼食再次扔入水中,面色颇为仁慈。
“殿下!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啊!这件事情若是让太子知晓了……!”万卷书满脸忧虑之色,但站在他面前的陈喆却显得镇定自若。
“有何可怕?咱们身为皇子,与太子之间本就存在竞争关系,早已处于对立面。如今我身边正需要人手相助,唐庆虽然不堪大用,但是一些小事尚能处理,将他收留,也算是人废物利用!”陈喆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对此毫不在意。
万卷书见状,轻点了下头,表示理解:“属下明白。”
这时,陈喆突然话锋一转,猛地起身盯着万卷书问道:“对了!军队那边的情况近来如何?”
显然,对于掌握军政大权的他来说,军事方面始终是心头大事。毕竟,在这青州之地,他便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既已受朝廷委以重任,有些事务便不可懈怠。
“目前已招募三万多人!齐策正夜以继日地训练,不久之后便可成军!”万卷书如实答道。
“这远远不够!如此兵马,相差甚远啊!”陈喆听到三万人的兵力,不禁默默摇头,显然这样的兵力规模远未达到他的期望。
“殿下!目前我们仅有三十多座城池的管辖权,且人口有限,经济匮乏!若再增加供养士兵的数量,百姓恐怕难以承受啊!”万卷书亦非愚笨之人,这些问题下方官吏早已讨论多次,如今也只是重提旧事而已。
“那就将青州的底盘全部收入麾下!”
“殿下!青州磁石姚错可不不会答应啊!”万卷书对于哪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有着极深的影响,此人为人贪婪无度,若是手伸的太长可就得不偿失了。
“姚错刺史忠君体国!然而被周宿这等逆贼刺杀身亡!孤为其报仇!决心南下助李罡大人讨伐叛军!”陈喆这一席话算是给今天的会议定了调子。
“殿下的意思是......”万卷书瞬间明白了陈喆的意思,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了起来。
“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陈喆看了眼万卷书,嘴角上扬,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属下这就去办!”万卷书嘿嘿一笑,便是准备下去处理这件事情。
“你也不要太辛苦了!多少给手下人一些机会!累到你我也是会心疼的!”陈喆调侃的看了万卷书一眼,笑着说了一句。
万卷书身形微微颤抖,而后问道:“殿下心中已经有人选了!”
“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