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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厚重的木门被白羊拉开,白光乍显,一把满是血痕的斧头破空劈来,正中白羊天灵盖的位置。

“什么”

白羊唰的一下坐起身子,自己还在床上,没有恐怖的女人,脑袋没有被劈碎,风将窗帘吹的飞起,丝制的帘子朝着白羊不断扭动的身子。

外面天空乌云密布,整个天空黑压压的,顶上的树梢疯狂的摆动,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风吹走了。

白羊关上了窗户,穿好衣服就出门了,城堡里面静悄悄的,丝毫听不到外面狂风大作的声音,墙上的蜡烛安稳的燃烧着。

“睡醒了吗?安德先生”

身后传来韦德的声音。

“是的,还做了一个非常有趣的梦”

“史蒂芬斯先生已经在饭厅了,让我来叫醒您,我想史蒂芬斯先生非常乐意听你有趣的梦”

没错,白羊睡了一下午,这会已经六点多了,再过一会,天空就全部暗下来了。

饭厅的门被推开,白羊坐到椅子上。

“我的朋友,你似乎睡了很久”

“是的,那张床很舒服,以至于我都不愿意醒过来”

白羊伸展了一下懒腰,拿起锃亮的叉子。

“不愿意?我想问安德先生,‘不愿意’是建立在什么之上呢?”

“建立在什么之上?”

“是的,安德先生”

“嗯......建立在不情愿,不想,有抵触情绪?”

“那安德先生是否觉得‘不愿意’也是一种贪欲,一种贪婪的欲望”

切成碎块的肉被史蒂芬斯送进嘴里,随着上下牙齿的咀嚼,渗出的汁液填满齿尖和舌苔,白羊目视史蒂芬斯的双眼,觉得在窥视宇宙。

“人都会有欲望,没有欲望就不存在人,食欲,色欲,金钱欲,啤酒欲,困欲......还有史蒂芬斯先生说的贪欲,正是这些无处不在的欲望组成了世界,不是吗?”

“可这些都是生活必须的,与贪欲不同,那种内心深处急切的渴望,撕心裂肺的渴望,若满足不了贪欲,心中便感觉有千万蚊虫在叮咬一般”

窗户一道闪电,照在史蒂芬斯惨白惨白的脸庞上,将屋子里的亮度都提高了。

白羊拿起桌上的红酒,抿了一口,味道并不怎么好喝,苦的,但白羊还是强忍的咽下,一脸平静,随后将杯子拿远了一点。

“所有欲望都伴随着贪欲,就如同这美味的汁肉,很香,我吃了一块还想吃,这是贪欲吗?还是说我是为了饱腹?或者说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呢?为了饱腹的同时就带有那所谓邪恶的贪欲,两者相依相随,不分彼此”

“人们只是善于用其他的口吻去描述那欲,那种刻到骨子里的贪欲”

一大块汁肉被白羊放进嘴里,仅仅几秒钟就咽下肚了,在吃的过程中,白羊始终盯着史蒂芬斯。

“滴滴哒哒”

雨水疯狂的敲打窗户,不一会,就在窗户上汇集成水流,留下一道道水印。

“和安德先生交谈真让人心情愉悦”

史蒂芬斯擦过嘴后,离开了座位,偌大的饭厅里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

大概八点的时候,白羊回到了房间里,城堡里大大小小的房间很多,不过大多都是锁着的,而是过道也错综复杂,没有什么值得研究的。

房间里的烛光照到画上,使得画显的有些昏暗,远看过去,甚至有些渗人。

“砰!”

一股风将木板吹开,雨水飞溅进来,白羊裹紧衣服,来到窗户边,外面的雨很大,不时有闪电落下,就在白羊关上窗户的时候,白光乍显,外面的草地上站着一个黑影。

画室的门被推开。

“怎么了,安德先生”

史蒂芬斯放下画笔,转过身子,一脸疑惑着看着白羊。

“没有什么事,史蒂芬斯先生,我想知道韦德在哪里?”

“可能在一楼吧,这个时间他应该在一楼的厨房”

悠长过道的尽头就是厨房,和大门一样笨重的木门。

“晚上好,安德先生,有什么事吗?”

韦德正在一些瓶瓶罐罐前忙碌着什么,被白羊给打断了。

“没有什么事,只想和你道声晚安”

“晚安,安德先生”

厚重的木门被打开,雨水疯狂的打进屋子里,白羊费了好大的劲才关上了门,外面的风比想象中的大,雨水倾泻而下,连眼睛都不能完全睁不开。

等白羊走到泥巴路,身上完全湿透,裤兜里都装了两裤兜水,而眼前的泥巴路完全成了泥潭,虽然水疯狂的朝两旁的草地流,但还是在路上汇集了不少的水潭。

刚才看见的人影就在一百多米外,白羊摔了好几跤后,终于是来到那个人影所在的地方,可此时的草地上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白羊撸起裤脚,走到草地里,果然有一排深陷的脚印,一直通向前面的树林里。

狂风呼啸,树枝条肆无忌惮的在雨中狂摆,在这样的雨夜里,就算大树成了精,也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深陷的小坑里灌满了雨水,在草地上留下一排小水坑,白羊一边跟着脚印,一边警惕的看着周围,这样的情况下,什么都可能发生。

等走到树林里,小水坑就没有了,因为树林地面表层有一层枯枝败叶,不会留下脚印,白羊也断了线索,周围的树林里黑漆漆,灌木丛,树冠,树干混杂在一起,很难看清楚。

正当白羊觉得没有什么线索,想回去的时候,左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个黑影动了,飞快的跑向树林深处,白羊抬脚就追,奈何树枝太多,加上下雨,还没等白羊追几步,再看向黑影,已经不仅踪影,只有雨打树叶的声音。

白羊试探的往前走,锁定一个大概的方向,林子越来越密,雨声越来越小,好像隐约有一股腥臭味萦绕鼻腔,拨开茂密的树枝,一棵巨大的树好像与旁边的树割裂开来,孤零零的长在一片空地上,然而吸引白羊的不是这棵高大而孤独的大树,而是树上吊着一个穿着时尚的男人,这人不就是白羊房间里画中的男人吗?